重生之庶女长安
作者:半颗杨梅 | 分类: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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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翁婿见面
“老爷,西府王家递了拜帖。”
管家得了门房的通知,小跑上前,接过年鹤延手中的包袱。
老爷在盛京的好友,甚少有递拜帖相邀的,尤其是姑娘。她要过来,府上无处不可去,哪里生分到用拜帖。
但他心中虽好奇,也不敢越俎代庖。
年鹤延看过后,应了声。
“需要小人准备回帖吗?”
年鹤延摇头。
王峥约他在望江楼一见,还言明他来或不来都会等着,这便不需回帖了。
只是王峥要见他,阿妤可知?
王安妤自是不知。
她应了东府的家宴,但并未随王峥一早过去,自然也不知王峥中途改了道,去了望江楼。
年鹤延到时,王峥已经喝过两杯茶水。
“在下来迟,王大人久等。”
王峥抬手,示意他坐下。
“我既未言明时辰,年公子何谈来迟。”
王峥从前远远见过年鹤延几回,这般近距离相对,更觉风姿绰然。
“小女德蒙年公子多番相救,还未正式道谢,是我之失。且以茶代酒,谢年公子。”
“王大人客气。”
年鹤延通身从容,见招拆招。
王峥试探一番,年鹤延滴水不漏。
兜了一圈,终是说到王安妤身上。
“不知年公子与小女如何相识。”
年鹤延只道王安妤遇刺,他与沈珏恰巧路过,出手相助,故而相识。
王峥知道他没说实话。
可要再追问,也得不到旁的回答。
“年公子以为小女如何?”
年鹤延没有犹豫。
“她很好。”
王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们连说辞都是一般。”
年鹤延便不搭话了,只专注喝着茶。
因瑞草魁开张,望江楼生意受了不小影响,于茶水上更精心了些。
只是到底差了些滋味,他品过后便不再端起了。
“安安专精此道,”王峥注意到他兴致寥寥,“只是她总是惫懒,甚少侍弄。”
年鹤延唇角挑了挑,难言的自得。
阿妤只是不喜给他们做罢了。
“她其实很聪慧,许多事情稍加指点就能精通。韩老夫人只在年幼时指点她一二,她就记下了,厨艺不谦虚地说,称得上出神入化了。”
年鹤延安静听着。
王峥说了许多,多是这两年的事情。自王安妤七岁至十五岁间的记忆,王峥多是从无为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
末了,年鹤延听他长叹一声。
“是我对不住她。”
现在说这话,实在有些晚了。
年鹤延因着他长辈的身份,没有出言讥讽,但若叫他大度说些冠冕堂皇的安慰之语,替阿妤原谅,那是万万不能的。
“我总想着,待扳倒白家,定要好好弥补她。只是忘了,到那时她还会否需要。”
王峥收回望着邻桌一家三口的视线,看向年鹤延。
“好在,还有一事是她所求。我亦能尽力替她一试的。”
“年公子,安安对你的心思想来你也清楚,我观你也并非对她无意。我便恬着脸请求你来王家问亲。聘礼无需太多,王家也不会因你身份阻拦,年公子日后若要入仕,我会竭尽全力为你铺路。”
年鹤延笑了。
“王大人不会觉得此时为了阿妤低头的自己很伟大吧?”
见王峥收了姿态,冷冷看来,年鹤延眼中嘲讽意味更甚。
“你以为阿妤涉险求旨是为了与我成婚?你未免太小瞧她了。”
“若不是因你不愿,她怎会生出此生不嫁的心思……”
王峥以为,既已允诺这许多,又表明不会再以门第要求年鹤延的态度,他若真对安安有意,就该欢欣应下此事,早早回去准备提亲事宜。
可他竟没有丝毫动容,还反口相讥!
“王大人是因阿妤心系我而来,还是因担忧她此生不嫁污了王家名声而来?我猜是后者。”
“王大人真叫在下看尽了世间最虚伪的姿态。”
“当初娶白氏,全然是被逼吗?你兄长虽处境艰难,尚有张太师为依靠,白家岂会赶尽杀绝。与其说是被逼,不如说白家正好给了你一个摆脱出身低微的韩夫人的借口。”
“你们多年摆出被逼的无奈,却享受着白家姻亲带来的便利,青云直上。韩夫人被毒杀,你得知真相,为何沉默?不过是想评估王清芸的价值罢了。”
王清芸是个蠢的,一心只想着如何对付阿妤,竟从白笃行与王峥身上为学到半点心计。
王峥看透了她用虚假才华掩盖的愚蠢,在兴正帝表露要收拾萧泽焘时,毫不犹豫就推了王清芸出去做饵。
“阿妤初绽锋芒,你才记起有个放养的女儿。真是有心弥补,还是从她身上看到更大的价值,后悔这些年的冷漠了,您心中比谁都清楚。莫非是戏做多了,您也分不清真心假意了?”
年鹤延理了理衣袖,缓缓起身。
“王大人,我支持阿妤的一切决定。她若想成婚,我自会给她世间最盛大的婚礼,王家从来不是我的顾忌。”
“您该庆幸,阿妤对王家还存着两分感激,否则……”
言毕,他规规矩矩行了礼,一扫方才满身锐利的样子,在王峥深晦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黄口小儿,狂悖不堪。”
王峥自窗口瞧见他在街上的面摊坐下,面色有难看了些。
也不知安安怎么会看上他,只因一张出城的脸吗?
果然跟她母亲一样傻。
年鹤延在街上转了一圈,淘到有趣的玩儿,叫店家打包,一并送去了王家给阿妤。
申时三刻,王安妤去了东府。
“表妹。”
陈俊霖一早就在府外等着了。
见王安妤下马车,殷切搀扶。
“怎么,表哥如今有了官职,还要抢我家佩珠的活儿?”
“佩珠且先缓缓,容下官给县君献个殷勤,往后少不得县君多多提携。
佩珠得了王安妤的示意,退到了一旁。
陈俊霖学着宫人的样子,躬下身,曲着胳膊叫王安妤搭上。
“如何,小的伺候得可好。”
“不错。”
“县君若是满意,还请十日后的暖房宴,赏脸出席。”
“暖房宴?”
王安妤脚踏下马车,便收了搭在他手肘上的手。闻言,脚步一顿。
陈俊诚视线落在被她搭手的地方,不自觉将其背到身后。
“是,也算不得宴,只邀了几位好友聚聚。”
“你要搬出去?”
陈俊霖点头。
“父母早在洗墨巷子给我们兄弟二人置办了院子,如今我官职已定,实在不好再厚颜叨扰。”
说着,他抬头看着暮光下的东府,肃穆恢宏,纵盛京达官显贵无数,这宅子也能排得上号。
从农门学子,到二品大员,舅舅曾一度是他读书做官的目标。
真正见识后,他反倒庆幸当初选择抛下盛京,选择了在西南落脚。
盛京繁华,官场陆离,像是吞噬理想与良知的巨兽。
“也是该搬出去了。”
他粲然一笑。
“总该试试才知道……”是否真如舅舅所言,除了被同化,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