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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似云间月

作者:紫雨千岁 | 分类: | 字数:56.1万

第140章 移商换羽(二)

书名:一似云间月 作者:紫雨千岁 字数:3650 更新时间:2024-10-31 00:52:01

第140章 移商换羽(二)

夏日难得有风,紫鹃正在添灯,家庙的堂前金漆梨花木供桌上供着一个莲瓣铜錾宝珠纹的熏炉,她饶有兴致地取了一卷紫檀,小心翼翼地焚上,馥郁的香气幽幽不绝似乌云层叠,在木鱼声声入耳的空灵禅意中撩动了清浅的岁月,织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网将身处家庙之中的人笼罩其中。

夏侯素菲一身不饰珠翠的素净打扮,数千青丝用一枚南阳玉祥云纹扁方松松绾成最家常的回心髻,单薄如纸的身影虔诚地跪在佛龛前,闭目絮絮掐捻着一串白玉菩提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高高的颧骨,松弛的眼角,显得皱眉蹙额,在袅袅檀香扑面而来的朦胧中,依稀可见岁月斑驳的痕迹。

紫鹃细细眼纹中有踌躇之色,蹙一蹙眉,还是忍不住地道:“小姐,飧食时间已经过了,您整天都没有进食,还是吃一点东西吧。”

夏侯素菲细长的睫毛一颤,犹如折了翅的蝴蝶,微阖双眸道:“离萧萧归来的日子就只剩三天了,求佛心诚则灵,我能为他做得就只有这些了。”

紫鹃欲要再劝,温然道:”小姐,既然公子要回来了,你就更应该善自珍重,保重好身体。”

夏菲淡淡笼烟眉扬起,专注敲着首尾相接的双鱼形木鱼,没有再接话。晚风从隔扇槛窗缝间贯入,带着烦闷躁热的气息,没有丝毫解暑的凉意。忽然,外头帘子一掀,林宣儿携了夏侯宁波的手俏生生地走了进来,夏侯梓阳和毛豆紧随跟在身后,一旁的侍女端上绿豆汤来,林宣儿抽手端起汤盏,食指轻放盖子扭,小指托住盖碗底端边缘,小心地用盖碗撇去汤沫子,递给毛豆面前,温婉巧笑道:“萧萧,还不快盛给你娘喝!”

夏侯素菲闻言一愣,霍然睁开眼,举眸望去,眼前之人竟是毛豆,她的声音陡然透出清冷来,眼皮突地一跳道:“这是怎么回事?毛豆怎么会是萧萧?”

夏侯宁波稳稳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道:“不错,毛豆就是萧萧,他从天山提前回来了,被半坡道人直接送到了夏侯山庄,因为这么多年来与你不曾谋面,自己对于认亲之事心中也七上八下,所以才让梓阳陪同他演一出戏,与你相会于朱仙镇,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放心不下他,始终牵挂着自己,心中颇为触动,甚是感怀,到底是母子情深,血浓于水呀!”

毛豆眉目低垂,十分温顺,沉静侍立于夏侯素菲身侧,递过薏米绿豆汤,半跪在佛堂前,坦然相望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毛豆眉目低垂,十分温顺,沉静侍立于夏侯素菲身侧,递过薏米绿豆汤,半跪在佛堂前,坦然相望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夏侯素菲略略迟疑,身体有些发抖,被林宣儿的双手按在肩头,云鬓花颜金步摇微微一晃,琮琮作响,珠光宝气绚烂,映照着唇际泛起的欣慰笑意更加温婉绰约,盈盈道:“祖宗庇佑!素菲,你是苦尽甘来了,你的萧萧回来了!他又回到咱们夏侯山庄了!如今你们母子团圆,可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了!”

夏侯梓阳也连连颔首,掸了掸手中薄如蝉翼的水红色的绫绢,撒娇似的腻在夏侯宁波的手臂上,笑色幽幽道:“爹,这样甚好!不仅要恭喜姑姑心想事成找到了表哥,还要恭喜咱们夏侯山庄香火越发旺盛了!”

夏侯素菲顿时百感交集犹如打翻了五味杂陈的坛子,耳环上挂着的玛瑙琉璃耳珰珠振颤不已,她骤然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了毛豆俊朗的脸庞上,记忆中那个顽皮稚嫩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仔细端详,他的面孔的确与萧正羽有着几分神似之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就连笑着眨一眨眼睛都能滋生出无限缱绻之意,让人很容易就产生动容之情。她在心生诧异之余却是欢喜满满,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如今就在眼前,怎能不喜出望外?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如获至宝般将高出自己半个头来的毛豆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撒手,仿佛害怕再被他人将自己的孩子从身边带走,心下恻然,声音清越似碎冰玲珑,喃喃道:“萧萧,你终于回来了,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夏侯素菲顿时百感交集犹如打翻了五味杂陈的坛子,耳环上挂着的玛瑙琉璃耳珰珠振颤不已,她骤然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了毛豆俊朗的脸庞上,记忆中那个顽皮稚嫩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仔细端详,他的面孔的确与萧正羽有着几分神似之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就连笑着眨一眨眼睛都能滋生出无限缱绻之意,让人很容易就产生动容之情。她在心生诧异之余却是欢喜满满,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如今就在眼前,怎能不喜出望外?

往事如同水中的倒影历历在目,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如获至宝般将高出自己半个头来的毛豆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撒手,仿佛害怕再被他人将自己的孩子从身边带走,心下恻然,声音清越似碎冰玲珑,喃喃道:“儿呀,你终于回来了,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说着,征征落下滚烫的晶莹泪花来。

第140章 移商换羽(二)

紫鹃凝神片刻,也是潸然泪下忍不住拂袖,又连忙递过绢子给夏侯素菲拭泪。毛豆平生第一次被人亲声唤作儿,眼见夏侯素菲的声声自责,只觉得耳后根一阵比一阵烫,一壁神色关切地宽慰着,一壁轻声曼语地道:“娘,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咱们把目光往前看,往前看。”

夏侯宁波也微微含笑,温然叮嘱道:“是呀,素菲,现在一家人团聚是喜事,应该欢欣鼓舞,你不要太过于自责,毕竟萧萧刚回来,这样气氛不好。”

夏侯素菲控制住情绪,容色依旧清癯,不过精神气色均好了不少,带着几分愧疚的澹澹笑容,抹了眼泪,拉着毛豆的手道:“看我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不讨喜。儿子你回来了,娘是高兴,喜极而泣!”

毛豆眉眼略略低垂,淡淡一笑相迎,极力压住内心的忐忑与不安。这个女人的目光是如此祥和恬静,内心也是恭俭善良让人亲近的,她是多么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归来,甚至愿意拿人生的所有来换,而自己却生生地欺骗了她。他不知道她的孩子是否还尚在人世,只是在心头劝说自己: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积德行善,与其让她在失望和绝望中继续等待,不如暂且许她一个圆满的结局。

动处清风披拂,展时明月团圆。毛豆的记忆里没有骨肉亲情的片段,但是他从说书的先生那里听到了亲情就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也从所羡慕的邻家孩子那里看到了爹娘对自家孩子的疼爱和庇佑。尽管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春雨的洗礼,只是一个人被当作野孩子来对待,在一旁默默地观望别人家的阖家欢乐,还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他从内心渴望被这种春雨的甘露所滋润,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有多少次曾为没有爹妈照顾而偷偷地抹眼泪。他相信人生最艰险崎岖的路,大多都是由骨肉至亲的人凭借执着相互搀扶着走下去,也只有血脉相连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地依偎着相互取暖。当然,余伯是一个例外,他打破了与自己血缘关系的束缚,含辛茹苦拉扯自己长大成人,那满头白发苍苍,深深凹陷的眼窝,一双灰褐色的眼眸,无一不在默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证明一个老孱头的羸弱和无助,只是在面对自己惹是生非之时,那扬起的手掌,颤动的双唇和恨铁不成钢的怒容,现在想想,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认亲之后,毛豆俨然从一个市井小子华丽转身变成了夏侯山庄的表少爷,换了一身华丽藏蓝色冰丝的干净服饰,更加凸显出他古铜色的肤色。挺拔的身材,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搭配上浓密又显得叛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星眸微转便是波光潋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就连夏侯宁波和林萱儿见了他换装之后的模样,都不由得为之一震,在心中默默地道:真像那个人!

夏侯素菲心中有愧,对毛豆关怀备至,时时嘘寒问暖,事事亲力亲为。想他这么多年来负伤在身,虽然经过半坡道人的精心疗养,但还是生怕遗留下什么病根,每日更是变着花样亲自熬制人参、鹿茸、石蛙等珍品为他滋补身体,采摘时鲜的果蔬、缝制当下的衣裳、预备入冬的棉被、更是一件也不落下。

东方破晓,晨光熹微,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水汽和草叶的芬芳。这几日冒充云萧萧,毛豆本来睡意尚浅,心中被莫名的情愫所烦扰。他对夏侯素菲原本心生怜悯之情,也对锦屋绣榻、钟鸣鼎食的奢靡生活充满了向往之情,但是他还是对自己摇身一变成为夏侯山庄的堂少爷的当下境遇感到了隐隐不安。

这种隐隐不安,不单单是冒用他人名义的忐忑不安,更是一种彷徨和迷惘。他更加思念自己的父母双亲身处何地?人可安康?更加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谁?

正在思虑之间,雕窗花格之间隐隐有人影倏忽晃过,毛豆悚然一惊,倏地侧首,朗声道:“是谁?”只见彤儿纤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微微行了一礼,如同风摆杨柳一般,柔柔道:“云大哥,我打扰你憩息了吧?”

毛豆抬了抬眼帘,淡淡一笑,上前闲闲道:“彤儿,你怎么叫我云大哥?你不是不知道我……”说着,他顿了顿,探出头来,望了望门外四周无人,拉着彤儿的手腕便进了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心生几分怜惜,闲闲道:“你怎么了,这么早就起床,一副心神未定的样子?”

彤儿默然不语片刻,低了头道:“你如今是夏侯家的堂少爷了,日后是要留在山庄享清福的,不像我需要到处流离失所,我是特地来向你请辞的。”

毛豆眉头皱紧,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沉沉道:“我说过要罩着你的,现在自己倒是安顿下来了,总不能不管你吧!毕竟外面世道不好,你一个女孩子家独自漂泊流浪,很不安全,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我打算请求夏侯庄主给你谋一份差事做,哪怕是做丫鬟、婢女什么的,也总比四处漂泊无依无靠的强。”

第140章 移商换羽(二)

话音刚落,还未等彤儿心头一热,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如同轻烟般寥落的欢笑,语气露出轻蔑之态,道:“我夏侯山庄丫鬟的差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闻声回眸,只见夏侯梓阳似一阵风似的跨进了门槛,略略正了正衣襟上的翡翠扣子,对毛豆冷下脸道:“好你一个云萧萧,你当我夏侯山庄是发仓给粟、煮粥应饥的菩萨庙吗?专门收留你们这些难民!吃里扒外!”

毛豆脸上稍见绯红,蹙眉道:“谁是难民?谁吃里扒外?谁要你收留?不是你软磨硬泡要我住下来的吗?还自诩什么菩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夏侯梓阳咬一咬唇,唇角一扬道:“我让你住下,可没请她留下!你不要自作主张,真把自己当做少爷了!”

彤儿见双方争执不下,矍然一惊,连忙欠身道:“对不起,大小姐,是我不好,让你生气了。”

夏侯梓阳恻然转首,一把扯过彤儿绾好头发的簪子,漆黑如墨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的披散垂下,让夏侯梓阳眸中一动,似乎有些出神,撩拨着耳朵上一串璀璨流动线条玛瑙流苏耳环,对毛豆徐徐道:“难怪你想留下她在府上,是想日后做通房丫鬟吧。”说着,她扭头睇了彤儿一眼,轻巧一笑,声如沥珠道:“女扮男装就是为了方便勾搭男人,早就看不惯你装出一副小鸟依人、卿卿我我的狐媚样子,真不害臊!我夏侯山庄的丫鬟、婢女都比你高贵!”

彤儿闻言一愣,神色黯然,心下酸涩,有莹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欲落未落,想要争辩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有将满腹愁绪化作默默无言。在沉默半响之后,她衔了一抹温静笑意,顾不上整理已然有些蓬乱的鬓发,低眉敛容,谦卑道:“云大哥,夏侯家大小姐说着对,我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

毛豆看不下去了,他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生生地打断她,镇声道:“我知道夏侯山庄的人高贵,贵不可攀,像我和彤儿你这样的人,就不该跨进山庄的金漆雕花大门。”

彤儿止一止泪意,展目道:“云大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小姐对你也算有情有义,我也放心了,你多珍重。”说完,她便松开了毛豆揽着臂膀的手,一溜烟儿地跑开了,消失在旭日冉冉升起霞光万丈的闪闪金光之中。

夏侯梓阳唇边的笑意略略一凝,瞅了瞅毛豆带着几分怅然的神色,目光轻漫道:“怎么了?心疼了?舍不得?我夏侯山庄纵然是一个金屋,但可不是用来藏娇的地方!”

毛豆冷眼与她相视一眼,露出厌恶神色,眼底闪过一抹清冷的笑影道:“要说夏侯山庄金屋藏娇,其实一点也不言过,养的女儿娇纵,不仅身子骨娇贵,个性矫情,脾气还娇横!”

夏侯梓阳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一时却接不上话来,只能用纤纤玉指指着他的鼻尖道:“好你个云萧萧,呸,你这个丑毛豆,敢对本小姐无礼,你不要回你的东西了吧?”

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临近,伴随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地道:“要回什么东西呀?”

毛豆和夏侯梓阳抬眸一看,是夏侯宁波携了夏侯素菲等人到来,身后跟着凌峰等几名侍卫。

夏侯梓阳立马回神,温和一笑,转变了脸色道:“爹,堂哥他说在朱仙镇的老宅当年放了什么东西,想让我陪他再走一趟,取回东西。”

夏侯宁波含了一缕薄薄雾气的肃然,扬眉道:“分明是自己贪玩想遛出山庄到汴京逍遥游,还要拉萧萧做你的挡箭牌,真是越发不守规矩了!”说着,他转眸道:“萧萧是你的堂兄,不要大小姐脾气使唤惯了,对他随意大呼小叫的,这成何体统!”

夏侯素菲清浅而笑,微微咳嗽一声,端然道:“萧萧和梓阳嬉笑打闹惯了,只要他们兄妹俩感情好,至于礼节什么的,倒也无妨。”

夏侯梓阳闻言冲夏侯宁波努了努嘴,娇声娇气地道:“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没事找我的茬。”说着,她眸光微微一颤,转了话题道:“爹,大清早的,你和姑姑怎么一起过来了,还带了凌峰他们在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侯宁波的面容在晨光的映耀下多了一份亲和,含着笃然的笑意道:“没事。我与你姑姑在是庭院里遇见的,她熬了金樱子芡实粥特意给你堂兄端过来,我是闲来无事晨练走走,随便叫上凌峰他们的,毕竟习武之人不能懒睡。”

凌峰微微颔首,眸光流转,侧首掀开帘子望了望里屋,对毛豆道:“堂少爷,你起得好早,一直都是在房间里好生歇息吗?”

毛豆神情一凛,不免觉得有些诧异,还是泰然注视着凌峰道:“不错,我一直在房间里,并没有歇息好,总是被人不断上门打扰。”说着,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夏侯梓阳。

夏侯梓阳脸色渐渐不豫,鼻中轻哼了一声,喃喃道:“上门打扰你的又不止我一人,你不要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还有谁?他在哪里?”凌峰连声问道,声音有些急切。

“就是那个彤儿了,有事没事,嘘寒问暖,还女扮男装,不怀好意地接近我堂哥!”夏侯梓阳柳眉扬起,眉心之间颇有几分戾气道。

“什么?你说她是女扮男装?还不怀好意?她有什么企图?”夏侯宁波脸上一惊,蹙眉问道。

“无非是想攀上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夏侯梓阳嫌恶似地掸了掸衣袖,眼中仿佛揣了一片清明的了然,长眉轻轻一挑道:“她也不踹量踹量分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

夏侯宁波微微一愣,目光落在毛豆的脸上轻轻一转,面上波澜不惊道:“彤儿,她现在人在哪里?”

“被我骂走了,她想死皮赖脸地想留在夏侯山庄,倒想得美!”还未等毛豆开口,夏侯梓阳就漾起梨涡似的一点清冷笑意,蔑然轻巧道。

夏侯素菲提着装有金樱子芡实粥的漆盒,被毛豆接过,也和蔼问道:“萧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毛豆应声道:“彤儿是我的朋友,她女扮男装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这也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并无不妥之处。不过是有的人心胸狭隘,无端猜忌罢了,小肚鸡肠。”

夏侯宁波目光有些深沉得让人捉摸不定,与凌峰等人相视一眼,沉声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既然是误会,怎么就让她轻易地走了?”说着,他便嘱咐手下两个侍卫,定定道:“快去把彤儿姑娘追回!”

夏侯梓阳神情有瞬息的凝滞,冷着脸横眉不解道:“谁都不准去!爹,你这是怎么了,对安若曦心生敬畏、顾虑重重不说,对鞑靼女人也是怜香惜玉,如今连对这彤儿这种做作的市井女人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见色起意?”

夏侯宁波见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数落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感到心口一阵发紧,便快步上前,劈面就要甩一个耳光,大声喝道:“放肆!你说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真是气死我了,逆子!”幸亏被夏侯素菲及时拦住,连忙拉开双方,带着几许自怨自艾劝导道:“大哥,你不要和孩子置气。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萧萧而起,他没有处理好梓阳和那位彤儿姑娘的关系,还自以为是,理直气壮。你要责罚就怪我吧,是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对萧萧尽到管教的职责,是我缺失了作为娘亲的本分。”

夏侯宁波凝睇她一眼,眉头松了一松,轻轻吁了口气:“素菲,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夏侯梓阳郁郁不乐,冷冷哼了一声:“这事是跟姑姑无关,分明就是你自己心中有鬼。”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跑开了。凌峰见状,担忧她又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心下不免惶然,还不待夏侯宁波有所交代,便紧紧跟了上去。

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前,低声窃窃私语道:“庄主,卯时闯入密室的人未必就是彤儿,只是她凑巧被大小姐骂走了,属下现在就派人全面排查山庄,那人中了暗香疏影五爪金龙缥,中毒不浅,身上并留有蜥痕,一查便知。”

夏侯宁波脸上神色一黯,目光坚硬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那人对山庄的情形熟门熟路,很可能是内部人所为,一个人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