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甲天下
作者:清溪河的大水怪 | 分类: | 字数:4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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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阵法成了
当下,解兆新的处境并不妙,无论是被这些山匪们包围住,还是自身的身体状态。
对于一名武者来说,从快速到静止,考验的不只是骨骼和肌肉的强度,还有气府的稳定。就像一个普通人从高处跳往低处,体魄坚韧或许没什么大事,可落地的那一瞬间气血在体内对五脏六腑的撞击,却是实打实的会造成内伤,轻的只是胸口一震,重的直接吐血,再严重一点则是对五脏六腑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这也是为何解兆新会提前放缓速度的重要原因,毕竟他在刚出西梁没多久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那一次即是以他的体魄,也足足休息了三四天的时间。
还有一点,解兆新从踏进这个竹林之后就已经发现可始终找不到原因,便是感知能力的衰退。
刚刚这一击,其实本应该留给那个光头大汉的。现下来看,这四十几号人里光头大汉的实力最为强劲,虽说没有进入武道,可杀力比之他之前曾遇到的其他一境武者,只强不弱。要不是他对解兆新做出了那个挑衅手势,解兆新也不会提前暴露自己的那一手杀招,虽然这招不一定能伤到那光头大汉便是了。
不过,刚刚这一手确实让这群山匪心中大乱。
解兆新收起镰刀,看向那个光头大汉笑着说道:“你们做山匪,大抵都像这样以为人数众多然后将人当成猎物慢慢玩弄,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像被你们玩弄的猎物一般被人玩弄吧。”
解兆新已经猜到了山下会有人来,只是因为上山仅一条小道,当下还没到罢了,于是他干脆停了下来,准备将擒贼先擒王这一战略贯彻到底。
那光头大汉跪在那名头领身前抬起头看向解兆新,竟不像解兆新想象的那样狂躁愤怒,他眼神冷漠甚至可以说有些冰冷,只是那样看着解兆新,然后站起身缓缓向前在走过掉落钢刀时弯腰将其捡了起来,然后站在离解兆新五步距离。
“你们都别动,我要亲手将他杀掉!”光头大汉对着周围人冷冷说道。没有人回应,但这或许就是一种回应。
解兆新听到这话,嘴角依旧带着笑容,目的达到了。解兆新再次拢了拢袖口,让其更加熨帖,镰刀已经收回腰间,右手仍旧拿着匕首,左手竟然对着那光头大汉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而这个手势正是刚刚光头大汉对解兆新做的那个挑衅手势。
此时的光头大汉早已没了刚刚的嚣张拨扈,他也深知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并不像是他们出去干活时遇到的那些花拳绣腿,甚至连那些走惯了红镖的老镖子也比不上这个年轻人,只有那种平时他们根本不愿去招惹的一些不知深浅的人或许能和这年轻人差不多。
娘希匹!平时不去招惹他们,今天却被这种人找上门了。光头大汉心中暗骂不止,可是大哥的仇得报,该立的威也得立。
大汉将钢刀自然垂下,对着那年轻人说道:“很好,我大概知道了你是孟家庄过来的,今天我们不以人数取胜,你赢了你可以带任何一个人下山,但要是输了,我会斩断你的手脚把你养在寨子。”
解兆新笑道:“一个人可能不够。”说罢他率先出手,也不知道他所说的一个人到底是那耍钢刀的大汉一个人不够还是他要带一个人不够。
很快便有了答案,解兆新身形瞬间来到光头大汉身前,那汉子虽然也有所准备,可毕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点子会这么扎手,匆匆挥刀格挡。在那光头大汉看来,这年轻人确实有几分实力,不管是心性还是身手放在吕梁都算一等,可这次出手他却一点没有看清年轻人的动作,眼中闪过一团黑影,身体便下意识的去阻挡。
可是,这人竟然没用手中的匕首捅他、刺他、割他,那年轻人竟然用拳?
解兆新一拳打在那光头大汉的钢刀之上,将他推出数步,然后一个纵跳躲过那光头大汉的一记横刀,借着落地势头又朝那隐约发光的头上一记重拳。这一拳倒是没什么威力,因为在最后时刻解兆新还是收力了。
不是因为解兆新忽然间就对这山匪心慈手软,而是要是他不收力,那自己多半得是得变成残废了。在这竹林的阴暗处,有人朝他掷来一把飞刀,这飞刀并非那种小巧玲珑的暗器,而是一把犹如开山刀形状的普通砍刀。解兆新在空中躲过了飞刀,可却是没想到这把砍刀飞过之后竟原路返回,若非解兆新收手及时,现在一条腿可能也保不住了。
饶是如此,那光头大汉也被解兆新这一拳打得鼻孔流血,双眼通红,往后踉跄几步才终于站稳身形。
“好重的拳,好俊俏的后生。”一个一身雪白儒衫的公子哥从竹林暗处走过来,一道刚升起不久的阳光透过竹林缝隙打在他的脸上,使得他那有些发白的脸上多了点病态的红晕,可即使在这深秋还带着露水的早晨,这位雪白儒衫公子哥还是摇着扇子,风流倜傥。
“宫人坤!你喜欢就把他捉回你的二凤山去当压寨夫人呗。”一个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解兆新身后,身边还跟着一对乖巧的童男童女,可惜这对童男童女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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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白儒衫公子哥有些嫌弃的说道:“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不要叫我宫人坤,是龚民坤。”
“没区别,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跟宫人也差不多了。”老妪将那童女拉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童女的眼神又失去了几分色彩。
解兆新冷冷的看着那身边带着童男童女的老妪,心中已起必杀之心,可他在江湖闯荡这么些年,还未见过有从别人身上吸取气息来提升自己的功法,若是三境以上的手段,恐怕今天早上这一仗不好打了就。
光头大汉怒道:“行了,宫人坤,雪梅姨点子很扎手,还这样吵咱们今天就都得交代在这儿。”他擦去脸上的血渍,重新捡起钢刀然后对着山匪群中的一个不起眼的人说道:“多谢琴姐!”
人群中一个带着围帽的女子走了出来,她一手扯下围帽露出有些消瘦的脸庞然后轻轻将一缕头发拢在耳后让那张本就冷漠的脸有了些生气,而另一只手里始终紧握一把砍刀,砍刀上还绑着细细的麻线。
“不愧是剁了自己公公婆婆还有男人的刀,杀人果然跟杀猪一样呢。”那老妪扯过童男,又开始吸取他身上的气息。
那冷漠女子没有答话,只是死死盯着解兆新。这四人看似在闲扯,实则暗自挪动位置,将解兆新围在了中间。
“果然是才入江湖没多久的雏儿,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小心就被我们捉到。”那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的公子哥轻摇折扇缓慢靠近解兆新,“那就由我先来吧,先说好了要是我拿下他了,你们别跟我抢哟。”
“小心点。”光头大汉出声提醒,但仍然没有阻止,他也想看看那个年轻男人到底有多快。
龚体坤没有回答光头大汉,仿佛对长成这样的人没什么兴趣,他摇着扇子温柔说道:“小兄弟,叫啥名啊?”
话音未落,龚体坤手中扇子发出嘘嘘声响,然后就是火光炸裂。
这一幕看得解兆新都蒙了,哪有人往扇子里装烟花的?
可随即解兆新便懂了。随着那公子哥越靠越近,手中的烟花逐渐燃烧殆尽,一声剑鸣忽然响起,解兆新眉头稍稍骤起,并不是因为这公子哥的剑法有多精妙,而是这剑出鞘他竟然没能听到。
不过还行,这公子哥的手段解兆新大概清楚,比起那个一身横练武功的光头大汉,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绣花枕头。
宝剑袭来,解兆新就没想过用匕首去挡,因为这公子哥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他举起匕首看准角度就要朝那公子哥的胸口刺去,可随即那公子哥手中剑忽然加快速度,朝着解兆新下盘而去。
解兆新本能躲过,身体高高跃起在空中之后立马以一个诡异姿势迅速下落朝着龚体坤刺去,这一下落其实并非为了伤到那年轻公子哥,而是为了躲过再次飞来的那把砍刀。
匕首朝下刺去那位白色儒衫的公子哥挥剑隔档,两人之间顿时火光四溅,解兆新手中匕首这一碰撞之下竟出现一个小小豁口,不禁让解兆新有些惊讶。当初邱闵曾说他这把匕首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绝非凡品,邱闵眼界之高解兆新是知道的,能被他评价的绝不是普通的匕首。这样一把匕首被开了口子,要么是对面耍剑的人功夫极深,要么就是他手中的剑比这把匕首更好。
解兆新没有沉浸在这一点点意外之中,他朝地上那公子哥猛踩一脚,整个身体快速旋转,手种匕首朝着那把砍刀上的麻线而去。开玩笑,要是将来有一个扔飞刀的门派,解兆新就算当不了这门的门长也能混个大供奉。
匕首轻轻划过麻线,那紧绷的细线顿时断成两截,解兆新没有继续去看那把不知落到哪里的砍刀,因为身下的公子哥还有那个光头大汉一上一下同时袭来,一把钢刀直压头顶,一柄宝剑直刺腹部,解兆新不敢托大,迅速后退,可身后那名老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解兆新身后,猛地就是一拳,结结实实打中解兆新的后心,一股鲜血喷薄而出。
老妪心中大喜,可当她看见解兆新转过头时的眼神,那笑容完全就僵硬住了。
解兆新满脸微笑,身形快速旋转一拳轰在老妪头上。老妪在等解兆新露出破绽,解兆新又何尝不是在钓鱼?他从一开始就将第一个击杀目标定给了那老妪,无他,觉得她威胁最大而已,能高出吸收别人气息古怪手段的,谁知道还能出什么手段?
老妪倒地不起,解兆新乘势跳到一旁,刚刚被老妪打中吐血不是作假,但也绝不是一定会吐血的那般严重,其实这口血吐出之后他整个人反而轻松不少,从那波急停之后,他其实一直都有些气血不畅,自从来到这片竹林他一直觉得自己身体怪怪的,但又说不清哪里奇怪,这口血喷出去后,他忽然发现,几年前在梁州明达关一战留下的那团堵在气海中那口淤气终于出来了。
这四年多时间,老子就真还没受过什么吐血的伤。解兆新用舌头拢了拢嘴里,吐出了最后那一点腥味,看了一眼老妪破烂的尸体自嘲笑道:“还是看走眼了。”这竹林果然很古怪,要是往常他根本不可能感觉不到真正发出武道气息的并非那老妪,而是老妪最开始抚摸的那个女童。
女童声音有些尖锐:“哟,小伙子有点东西,一拳打死我的嬷嬷,这笔账我要慢慢跟你算。”话说得狠辣,可她脸上分明还是那种令人可怕的面无表情。
已经从地上爬起退到一旁的公子哥那一身白色儒衫沾满泥土,那柄古朴折扇的最后一点木把件还在燃烧,龚体坤冷声说道:“邹雪梅!别大意,这人的身手,就算是你……”
话音未落那儒衫公子连连后退,解兆新脚步不停出拳更是不停,手中匕首反握在出拳的过程中不断降龚体坤的儒衫划破划烂形成根根猩红的刀伤。
“唐腾友,向琴!一起上!”那女童动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把粉红色压裙刀,她动作飞快,一席粉色棉群让这个看似只是七八岁女童实则不知多大年纪的邹雪梅朝着解兆新的后背就是一刀,动作比刚刚那个老妪快了不少。
那老妪其实也是一把好手,从小就和这看似女童的邹雪梅一同长大,两人年纪都已是行将土木,可不同的是邹雪梅的身子再也长不大。本来邹雪梅是一座山上的老牌供奉,可是年纪渐大功力却不见涨,最后只能被那座十分现实的帮派礼貌请出了山,最后兜兜转转来到了吕梁。
解兆新没有托大,一个高高的后翻躲开邹雪梅的压裙刀后,又用匕首分别拨开钢刀和砍刀,身形一跃准备跳出这四人的包围圈,可那四人怎肯放过他,四把武器朝着他身上不同位置刺去,解兆新只能手臂画圆分别击开四把武器,在避开振开四把武器的时候,那四人的联手终于有了破绽。
解兆新面对重新合围而来的四把兵刃不退反进,朝着用最短压裙刀的邹雪梅一掌轰去,右手匕首挡下向琴那把旧砍刀后立马挡住邹雪梅的压裙刀,左手掌心与邹雪梅的额心紧紧相触,这一刻其余三人都静止不动一般,只剩邹雪梅惊恐的双眼看着解兆新的左手手臂。
没有多少表情,更不会给其余三人出手的机会,解兆新击中便退,另外三人则死死咬住,只留下那个看似童女的邹雪梅缓缓跪下,整个身子又缓缓倒下去落在满地枯黄竹叶当中。
解兆新再一次击退了其余三人,扭了扭手腕,对着剩下三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对你们这些山匪真没多少好感,所以有机会就会下死手。”
那三人听后,向琴依旧面无表情,光头大汉脸色冷峻,那个最开始一身富贵气的儒衫公子现在更是蓬头垢面满脸狼狈,三人看着那莫名其妙闯入关帝山的黑衣年轻人,各自都在细细思索这疯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终于,有喽喽认出了解兆新,“是!是!是那晚的,轻松击败古家四兄弟的,孟家庄!”
喽喽的话语无伦次,可那些喽喽们忽然都骚动了。
有人从山下冲了上来,十几个喽喽站在三人之后,有一人也是笑道:“还以为是古家的兄弟,结果原来是只小鸡仔。”
解兆新转过身对刚刚说话的那人做了那个过来的手势,可是过来的并非那三人,而是从三个人身后走来的一个同样拢起袖管的黑衣男子,他带着微笑站在三人旁边对着解兆新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阵法终于布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