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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甲天下

作者:清溪河的大水怪 | 分类: | 字数:40.2万

第五十四章 科举

书名:问甲天下 作者:清溪河的大水怪 字数:4769 更新时间:2024-10-31 02:50:04

解兆新早就知道这少女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这长相极美身段极妖娆的姑娘竟是这般不念人情。

“我叫解兆新,碰到你是因为城门关了我没地方去,谁知道你也在那儿啊。”解兆新开口解释,可换来的却是镰刀和他肌肤更紧密的接触。

这把镰刀在当年徐貊赠送给他的时候,其实没有开锋,解兆新自己找来磨刀石请教了村里老人慢慢给开了刀刃,一直以来解兆新都会定期打磨,这把镰刀的刀锋远比一般镰刀更为锋利,质地也更为坚韧,最为神奇的是无论冬日酷暑,这把镰刀总是微凉,握在手里十分舒适。

“我只是个普通人。昨晚不还救过你吗?”解兆新补充了一句。

“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兵刃。”那少女最终还是收起镰刀,“我的钺呢?”

原来那古怪武器叫做钺。解兆新恍然,起身将收起的那奇怪武器递给少女。

那少女接过兵刃就想起身,可身上气力不济,手臂还未完全撑起就扑了下去,解兆新本能扶着少女又将她放回床上。

“你有力气,不如把这身衣服换了,再好的底子也顶不住着凉啊,我以前就觉得自己身体好,不在意,结果淋了一场雨后大病一场,差点命都没了。”解兆新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开始叨叨,不知为何,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说话的解兆新和这少女一起,就爱多说几句了。

“闭嘴!”少女终于忍不住少年,轻声呵斥,“你先出去,我待会叫你。”

“你自己能行?”解兆新看那少女虚弱的样子,有些犹豫。

“出去。”少女冷冷说了一句。

解兆新哦了一句就走出了门,院外已经传来各种声响,小巷外各种贩夫走卒吆喝声此起彼伏,终于屋里穿来一声“进来。”,那轻轻一声,一下就盖过了外面的各种吆喝,解兆新走进屋内,看到那少女之后眼里绽放出光彩。

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肌肤如阳光下的白雪一般,穿着那身粉红色的衣衫更显得娇美无比,本来英气勃发的绝美容颜在少女装饰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柳条似的温柔,一时间竟让解兆新看了愣神。

少女微微蹙眉,嗔怒道:“看够了没有?”虽然言语中带着责怪,可心里却是异常开心,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有魅力呢?何况这少年虽然穿着朴素,皮肤黝黑身体消瘦,可细看下眉眼还是极其俊俏。

“你到底是谁?”少女开口询问道,“救我有何目的?”

“我说了,我叫解兆新,只是因为昨日城门提前封闭才躲到桥洞下的,话说城内官兵宁肯搜查的飞贼,难道就是你?”解兆新忽然想起昨晚在城门听人说有飞贼闯入王府。

“不是我。”少女将头别向一边,坐在床上不说一句话。一时间,房间里开始沉默起来,只不过解兆新仍然一直盯着这个好看少女。

终于少女忍不住说道:“你妈没教过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很不礼貌吗?”

解兆新的心被这少女的话给深深刺痛,心脏像是被一张无情大手给狠狠握住,转过身靠着墙边坐了下去,面无表情。

少女见此状,也不觉得说错话,只当那黑瘦少年被批评之后独自生起闷气,却听到解兆新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的。”

大瑔朝这些年来的确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可少女自幼便知道,光明之后一定会有影子,光明越浓影子越暗。那些战死的军人报效国家之后留下的妻儿,那些没有田地远走他乡不能归家的流民,自从宰相韩尚当政实施新法以来,更是有富人俞富穷人俞穷的趋势,与胶东交界之处,更是出现了将近十万无田可中却仍然要负担农税的农民。

这少年毕竟救了自己,自己刚刚的话对于一个从小没有家的人来说实在有些过分了,这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能在危难之中挺身而出已经殊为不易。想到这里,少女挪动屁股,用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我叫钟玲,以后不要再这样盯着女孩子了,会被别人当做无耻之徒的。”

解兆新点点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钟玲继续说道:“我不是飞贼,也是受了伤偶然发现那里的,至于我为什么受伤,我不说你也别问,总之我不是坏人就是了。”

解兆新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昨晚那个老人家才是坏人。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恐怕被巡城司和典校卫联手干掉了吧。”钟玲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窗,继续说道:“你能帮我从内城出去吗?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解兆新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这里是欧阳哥的家,他能让我们在这里躲一阵已经很好了。”说到这解兆新终于反应过来,“我们为什么要躲啊?昨晚那些官兵也没看清我们长啥样,就算看清了,我们也没犯什么事。”

“也对,闯入王府的飞贼多半就是昨晚碰到的那个老人。”钟玲点头说道“明日就是乡试了,到时候城防肯定松解,我们明日大摇大摆的出城即可。”

第五十四章 科举

“不过,昨天我们在那宅子里看到那么多的尸体,要不要报告给官府?”

钟玲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自有人会发现的。”

此时,那座宅子里正站着一个红袍女子,正是昨晚用飞刀偷袭解兆新二人的宋伊。旁边穿着各异的典校卫正有条不紊的将这些尸体搬运到一处,按照册子对照这些尸体。

“宋大人,白虎队十九人全部在这。”一个脚夫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说道,“看样子有一半应该是被那顾三用寒冰真气杀的,还有一半则是被强大内力震碎五脏,至于是不是那顾三,属下不敢妄言。”

宋伊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一具尸体旁边,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用手轻轻抚摸着尸体的脸庞。这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年,头上还插着一根玉制发簪,少年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只是现在已嘴唇发白七窍流血,那身熨帖儒衫被昨晚的雨水打湿之后还未干透。

宋伊想要用手擦去少年脸上血渍,可那血迹依然干结,怎么擦都擦不掉,尝试几次后从不在下属前表露自己内心情绪的宋伊眼中滴下大颗泪水。表情仍然古今不波仍由泪水滴滴落下,她温柔说道:“弟弟呀,姐姐一定帮你报仇。”

三月二十,前日晚间城内的动荡如同在卿叶江中投入了一颗小小石子,除了小桥附近的人家偶尔还会谈论,就没有其他人再谈了,而且再说起这件事,人们也只是感叹梁王府里宝物无数又说是科举试题放在王府,引来不自量力的飞贼。

至于那家围墙被推倒的洪姓渔人,反正平时他三杆子也打不出个屁来,谁又在乎呢?现在茶坊酒肆里谈论的焦点只有乡试。

乡试分上下午两场,学子们巳时进入考场直至酉时一刻才从考场里出来,虽然这是文试,但对学子们的体力来说也是一次艰苦的考验。

忠州城的考场设在观察使府衙的前院,考场里用竹席屏风等分割成了多个小房间,每个学子一间,考试期间学子们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座位的,吃食自备,至于上厕所?房间里早就为各位秀才老爷们备好马桶。

上午考察经义与韵诗,此即考察学子们对诗书礼乐等着作的熟悉程度,要求用古代圣贤的语气解析四书五经,决不允许自由发挥,句子的长短、字的繁简、声的音调高低都有对应,字数也有相对限制,每篇文章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因为比较固定学子发挥的空间有限,所以被书院先生们美其名为制艺,后世称之为八股。

下午考察策论,由朝廷六部分别出题送往南建十二道,但南建国十二道各观察使府衙拿到的题目并不一定确定是什么,这十二道题由皇帝和宰相共同确定送往哪道。

而在新帝登基之后的十几年间,就出现过一次一道试题全部送往十二道的情况,还有一次在闽南道,本来确定好的试题被监考太监临时拿走,说是奉陛下口语,当众拿出了另外的考题。

也许是为了防止作弊,也许真是为了选拔特别人才,总之,相比经义与诗韵的古板,谁都不能保障策论考试的题目是什么。

“要我说,这次咱西梁道的解元一定是曾玄,这位制艺水准之高,天下无出其右。”城门口的小酒摊上,有人高声说道,引来众人连连点头。

忠州城百姓富足,只要家里条件稍微过得去,都会把孩童送到学塾读书,不求能中个秀才举人,多认识几个字也挺好。

这也让忠州一部分人对科举产生向往,谁家要是能出个举人,那可是连带着一条街的人出门喝酒声音都大点。

说话这人住的附近就曾出过一个举人老爷,虽然后来这举人老爷远赴外地任职不到一年就辞官归隐,可好歹也是有名有姓在朝廷里露过脸的不是。

有人不服说道:“放屁,科举制艺人人都会,现在科举考试还得看策论,施荣施公子乃名门之后,从小耳濡目染,那可是真是治世良才,他才一定是今年咱西梁道解元。”

“你知道个啥呀?你们街出过举人老爷啊,还解元呢。”最初那人拍下酒碗,放下酒碗虽然收了力,可还是洒了些酒水在外面,不过输人不输阵,吵架的时候就是不能露怯。

果不其然,那反驳他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把头埋了下去,开始专心喝酒。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穿着朴素棉服的少男和一个身着粉红的少女走向城门。解兆新悲伤扛着的扁担是少女出钱买的,说是给他的报酬,里面是一担特产麻花,常有外地人来这里进一些,四两钱一担转过头去就能卖个十二三两,抛去来往费用还能挣个四五两。

城门的守城的官兵见到了这一男一女,可这些官兵也无非就是看看少女身段,几个没当差的在门后对着少女评头论足,只当看清少女容貌之后,就不再多想将头转向别处。

两人在那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等少女身体稍稍恢复,就化了妆。少女眼上浓浓的眉毛剃光了,用碳棒浅浅修饰,那瓜子脸用河里的泥混着柴木灰摸了一道,又用碳火仔细熏了一晚,那白皙皮肤也就变得黯淡无光,与常年在地里劳动的乡野女子无异。

解兆新和钟玲穿过门洞,他们刻意放慢了脚步,显得和常人无异,少女还装作坡脚,似乎是吃力的跟在矮半个头的弟弟身后。

“站住!”一个女子忽然喊道,解兆新和少女身体一滞,可随即两人的武道底子便展现了出来,一个将这一滞动作化作挑扁担时的一顿一起,一个则巧妙的将其掩饰为坡脚时拖腿的动作,两人还是继续往前。

“你们俩!站住。”那女子见两人不为所动,再次出声。

这一次,解兆新和少女再也不能装作没听到了,周围的士兵已经握紧长矛朝这边看来,人来人往的桥洞也将目光投向那平平无奇的少年和身段妖娆脸庞却连中人之姿都算不上的少女。

解兆新挑着担子停了下来,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将担子放在地上,然后歪着身子回头看了过去,而少女也转过身来,紧紧依偎着少年,似乎有些害怕。

解兆新回头看着发声之人,是一个穿着红袍的女子,红袍下也是一身红色劲装,她容貌虽然也算上等,但与身边少女容貌相比固然远远不及,可是熟透的少妇自有她们自有的诱人韵味。

解兆新看着她,就如乡里没见过世面的少年,这一看反而打消了宋伊的疑虑。

前一晚上,只有她和郭开看清了那抱着少女的少年,那少年面对自己射来的飞刀不躲不避,还一口接住,虽然自己那几把刀有试探意味,可也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更何况自己飞刀的材质和西梁战刀材质是一样的,不说其他,单说坚韧程度绝对是天下制式武器第一。

不过看着这黝黑少年的身材的确和自己当晚所见相当,那少年功夫古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来忠州城绝不简单,自己身位典校卫独领朱雀队的二等卫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一男一女是重点清查对象。

宋伊挥了挥手,示意周围士兵各自归位,然后缓步走向少年,眼神冷冽,一根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少年。

她这一指暗藏玄机,以聚畏境这一指过去,若这少年有一点抵挡的心思并且集聚气息,这一指便会吸引他的气机汇聚到这一指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如果这少年没有丝毫抵抗心思,那这一指就只是一指。

这一指点到少年眉心之处,宋伊有些惊讶,因为她明明就察觉到了少年身上出现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可那一指即将点到他时,他却又如一个看到美人的懵懂少年,只是惊讶于她的妩媚动人。

那少年忽然用着浓重的乌杨口音说道:“姐姐你干嘛?”那少年眼神清澈,只不过在宋伊眼里,那干净眸子里似乎只有戏谑。

被复仇情绪冲昏头的宋伊又是一指,这一指直朝那少年胸口,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大不了时候由卫署出面赔这少年家一笔足够他们用一辈子的银子。

解兆新面露惊恐,身体却极其诚实的将所有气机灌注在脚底,只要这疯女人真的动手,自己便能立即躲开然后反击,这么近的距离解兆新有把握偷袭得手。

这门洞里杀机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