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栋房子排出的水真的是污染源啊！”

他们三人看到菲尔教授发过来的检测结果后, 李昆灵不禁感慨了一下。

“没错，确实可以称为污染源。”钟爷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估计那栋房子是一间工厂厂房之类的建筑。不知道在生产些什么。”

“工厂？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李昆灵说道, “现在的工厂不是都很先进, 完全是机器人参考全场么？那栋房子的外观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现代。”

“呵呵呵, 你说的没错。那可能是个小工厂, 更有可能是个小作坊之类的。”

“工厂也不能让人随意进去哟，你看，我们都到了那栋房子大门前了, 什么报警措施都没有。”李昆灵继续说道。

“所以更有可能是个小作坊，就是那种小家庭经营的靠手工作业的工厂。”

“地球上现在还有手工制作的东西么？”

“纯手工我不敢肯定有, 但是人工加机器这种方式制造某些物品还是有的。”钟爷爷说。

“不过, 地球上现在连蛋糕几乎都是机器人在制作了。”李昆灵说道, “有可能那栋房子里都是机器人在操作呢。”

钟爷爷和马克西米安都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马克西米安开口说道。

“那我们报警吧, 现在已经有了检测结果，也已经找到污染源了，至少可以证明不是餐馆老板蓄意造成的了吧。”

“但是我们还没有弄清那栋房子的真相，我越来越好奇他们在做些什么了。”李昆灵说。

“告诉警方后，由警方去查那栋房子, 我们跟去就知道了。”钟爷爷说, “还是先去警局把我们查到的东西告诉他们, 这样比较稳妥。”

李昆灵点点头也表示同意。于是三人一起去了警局。

警方被他们三人发现的东西和几份检测结果惊到了。因为警方这边的检查结果今天早上才出来。当然他们检查得更加细致, 几乎把餐馆里所有物品都做了检测。

警方稍微有点好奇李昆灵他们的检测怎么这么快, 成分分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李昆灵他们解释道有厉害的化学教授帮忙，警方也没再多说什么。

警方震惊之余对李昆灵他们发现的一些线索也不得不感到佩服。于是当机立断带了一个小分队包括机器人战警, 立即出发去那栋房子一探究竟。

李昆灵他们也跟着一起去了，不过一起听警方的安排，不贸然行事。

再次来到那栋灰色房子跟前，周围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警方小分队按照李昆灵他们之前说的找到了那根黑色的水管，并且就地再次取了水样。

这时，李昆灵才知道那个小分队里的机器人的作用。因为机器人现在正在检测刚取到的水样。不仅仅是黑色水管里排出的废水，还有他们一路上收集的那条小溪里的水样。

只见那个长方形的机器人身体中间打开了一道门，看进去可以看到机器人内部布满了各种管道，芯片还有电线等等。机器人把一瓶水样放进身体内部，没过多久，机器人身体上方的一个小显示屏上就显示出了检测结果：未含有有害物质。

刚刚那瓶水样是在这个工厂上游的小溪里采集的，警方的调查比较全面。没过多久，所有水样都检测完毕，确定了那根水管排出的水就是污染源。于是一行人再次来到那栋房子跟前。

李昆灵心里还小小地期待着，会不会有电影里那种，警察举着枪冲进去接着大喊“不许动！”的场景。不过她摇摇头，那明明是古早的地球电影了，屋子里是一群强盗。现代的警察可不是这么操作的了。

李昆灵看到警方的小分队其中两个队员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张大概边长两米的画布，看起来像，有可能不是画布。接着他们就在房子一测撑开画布，两人只有将手高高举着才能完全撑开画布。

接着另外两名队员手里不知拿的是什么工具，看起来像是一种仪器。只见他们两人走到了与画布刚好对应的位置，现在这四个队员俩俩分别在房子的对角线上。

然后拿着仪器的那两人打开仪器，顿时李昆灵看到画布这边显示出了整栋房子的映射图。就像是医院给患者照X光一样，房子内部各种实物包括人体轮廓都显示到了画布上。

李昆灵连忙捂住自己想要感叹出声的嘴巴，旁边马克西米安也是同样的动作，钟爷爷则睁大了眼睛。

警方小分队队长给了他们一个见过世面的眼神，然后走到画布跟前和队友一起商量着什么。

估计是确认没有什么实质的危险了，警方小分队队长直接敲响了那栋房子的大门。

李昆灵来不及吐槽警方的这个给房子照X射线的方法，是不是太慢了或者容易被发现之类的。大门已经打开，走出一个年纪稍大的中老年人，说道：“来收货了吗？”

“我们是警察！”

李昆灵心里雀跃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老套又经典的开场了。

原来钟爷爷猜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个小型工厂。不过李昆灵一时猜不出这个工厂生产的产品是什么。

进了大门看到房子内部其实只有一个大房间，分成了一块儿一块儿小区域。其中除了两个比较大的区域，其他小一点儿的区域都摆放着各种杂物，比如背包，衣服和一些食物等等。

那两个比较大的区域，一个是货架。一共有七个货架，高度快接近天花板了，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型可移动的自动升降机。要拿高一点儿的物品，就可以用这个升降机。

货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部件，李昆灵一个名字都叫不出。只看见那些零部件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

而另一个大区域应该就是操作现场了。只见大概七八个穿着同样浅蓝色和白色相间的制服的人，在三四台机器旁边操作着什么。

李昆灵看到他们手机拿着一些圆盘状，中间有些凹陷或者凸起的金属片。有的人在切割这些金属片，机器发出火花外加刺耳的声音，这就是李昆灵他们第一次来到这栋房子外面听到的那种声音。另外有的人拿着类似纱布一样的东西在擦拭这些金属片。

没有一个机器人在现场，连这个小型工厂的老板都在亲自工作，只是在看到警方进来时停止了操作。这也应该就是钟爷爷所说的小作坊了吧。

旁边马克西米安拉了拉李昆灵的衣袖。

“看那边。”

顺着马克西米安的眼神看过去，李昆灵看到了那根一直通向屋外小溪流的黑色水管。

屋里的水管连着一个金属水缸，水缸上方有盖子，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不过没花多久时间，工厂老板就明白了警方找上门来的原因。他看了看现在的情况，只得说出实情。

他们的工厂生产的产品是一种打击乐器——钹。这是一种传统又古老的乐器，由两片金属片相互击打出声。因为需求少，工厂的规模也小，而且这种乐器要求人工来制作。

“中国也有类似的这种打击乐器。”钟爷爷小声地告诉李昆灵和马克西米安。

工厂老板继续说那根黑色水管确实是排废水用的，并且他们是有过滤废水系统的。这点在警局小分队队员打开水管连着的水缸就可以证实，水缸里的水和排水管之间有一个空出来的地方，应该是放置废水处理器的位置，但现在是空的。

工厂老板继续解释因为前两天发现过滤装置有问题，拿去修复了，但厂里订单不能耽误，只得让废水直接排放出去。工厂老板本来还在保证一定会尽快装上过滤装置，但在听了餐馆中毒事件后开始自责起来，他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在警方带走工厂老板之前，钟爷爷经过同意后，问了工厂老板最后两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发现排水过滤系统出问题的？”

“因为经过那水缸旁边，闻到臭味了，才发现过滤系统出了问题开始泄漏了。”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过滤系统的问题？”

“因为……我们怎么不会经常去看过滤系统，怎么会知道它出问题了呢？”

说完老板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这就是关键问题所在。根本解决办法就是应该定期检查过滤系统。

之后，李昆灵他们从酒店电视上看到餐馆老板已经释放，据说餐馆会很快开始营业，并且会在使用各种原料包括水之前进行食品检测。

而那个工厂老板后续，李昆灵他们就没怎么去关注了，按照土耳其的法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钟爷爷，我觉得你之前问的‘为什么’问得太妙了！一下子就抓到关键点了。”

事后，马克西米安说道。李昆灵也连忙点头，她觉得钟爷爷的存在不简单。

“呵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们一样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不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知道了解决办法！从我们搜寻餐馆那时就开始了。”李昆灵说。

“凡事多问几个为什么。我也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一句话，一般连续问五个为什么就能知道真相了。知道了真相就找到了核心问题，那解决问题也就不难了。”

这段话很多年之后李昆灵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