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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泪

作者:壹炷香 | 分类: | 字数:74.4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叫徐莲

书名:永恒之泪 作者:壹炷香 字数:4996 更新时间:2024-11-06 22:48:08

晚饭前夕。

范名成将科考涉及的所有书籍,全部给李子意送来了。

其实,也不多,百来本而已。

李子意趴在床上吃过晚饭以后,就开始阅览这些书籍。

他的速度依旧很快,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

这也充分证明,“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毫无道理。

如果李子意看书这一幕,被参加科举的考生看见,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仅仅用了一个时辰,李子意便把所有书看完。

李依依和李思思作为李子意的姐姐,为李子意有这种天赋感到高兴,但也备受打击。

在她们看来,这种打击已经不在同一个维度之上,而是降维打击。

在伺候完李子意看书之后,两人便受不了离开了。

李依依和李思思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李子意和欧阳可寻两人。

没办法,伺候李子意的重任,只能落在欧阳可寻身上。

欧阳可寻抬手一挥,卧房里的书桌,就被她轻易而举地挪到李子意床边。

接着,她再次抬手,李子意悬空转了九十度后,被轻轻放下。

“可寻,你这样,让我很尴尬。”李子意尴尬一笑。

“不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欧阳可寻坐在书桌旁,和李子意面对面。

“其实,你可以提前给我说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李子意笑道。

“下次,下次一定。”欧阳可寻明知李子意知道,故意这般说。

随后,欧阳可寻开始磨墨,她认真的样子,把李子意看入迷了。

“别发呆了,赶紧出题。”欧阳可寻铺好宣纸,见李子意还看着她出神,嫣然一笑道。

李子意微微一笑,开始出题。

之后。

李子意说,欧阳可寻写,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宛如一人。

不到半个时辰。

科考考题在两人的合作下,大功告成。

如果李子意出题的经过,让本次科考的考生知道,不知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好在这是机密,参加科举的考生不会知道是谁出的题。

更不会知道李子意是在半个时辰里出好的考题。

欧阳可寻放下毛笔,将宣纸递给了李子意。

李子意接过宣纸,看到上面的字迹,不禁赞叹道:“可寻,没想到你的字也写得这么好,平常也没看你舞文弄墨啊。”

“我也没看你舞文弄墨,那你的字为什么写那么好。”欧阳可寻微微一笑道。

李子意将宣纸递回给欧阳可寻,笑道:

“可寻,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肯表现出来。

声音好听,你不说话;

笑得好看,你不笑;

字写得漂亮,你又不写。”

“哎~”李子意笑着叹气道,“要不是我,还没人知道你有这么多优点。”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欧阳可寻嫣然一笑。

“都有。”李子意笑道。

随后,欧阳可寻将考卷装入木盒,将书桌归回原位,再将李子意顺回原位,和李子意闲聊了一会儿,便回房休息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可寻在东宫所住的房间,一直都是太子妃的房间。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也只有他们两人,才会这样觉得。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一种暗示。

他们认为,李子意和欧阳可寻已经暗生情愫。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亲密的关系,就是证明。

就连李依依和李思思都曾私下问过李子意,李子意只是微微一笑,没做回答。

李子意心里很清楚,他和欧阳可寻的关系纯洁无瑕。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都情窦未开。

………

翌日。

范名成被李子意叫来东宫。

李子意将出好的考题给范名成过目。

“范大人,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李子意真诚道。

范名成打开木盒,取出考卷,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脸上便起了惊讶之色。

越往后看,惊讶之色越浓。

看完之后,被震惊到目瞪口呆。

范名成难以置信地看着考卷,不断回看已经看过的考题,惊讶到迟迟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

方才开口道:“殿下,你出的这份考题旷古烁今、惊为天人,下官才疏学浅,岂敢修改。”

李子意没和范名成客套,而是真诚道:“范大人,既然你觉得可以,那你就把它交给皇上,后续的事,麻烦你多费心。”

“是,殿下,我现在就去把它呈给皇上。”范名成激动道,“后续的事,请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让科考如期举行。”

李子意点了点头,范名成便离开东宫,觐见皇上去了。

皇上看了李子意出的考题,很是满意,当即下旨刊印考卷。

之后的日子里,李子意都在东宫,李依依和李思思也是早来晚归。

三姐弟因祸得福,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毕竟,若李子意身上无伤,想让他规规矩矩待在东宫,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叫徐莲

除此之外,李子意趴在床上还完成了一件大事,他把李依依和南越二皇子王锦年的婚约推迟到了明年三月。

这件事,让李依依高兴不已,她一激动,竟然在李子意脸上亲了一口。

这让表演艺术家李子意都羞红了脸。

而这事之所以成功,还得归功于李子意实实在在的苦肉计。

李子意在皇上皇后来东宫看他时,他从头到尾都在卖惨,眼泪都差点被他挤出来。

皇上无奈,最后只能答应他的要求,派出使臣前往南越,和南越商议延期事宜。

而派过去的使臣就是翟青,这乃李子意钦点。

李子意给翟青下了死命令,延期之事商议不下来,就待在南越不要回来。

翟青无奈,只能领了李子意的军令状前往南越。

这段时间,李清辉一直很惶恐。

在他看来,李子意应该会有所动作才对。

然而,十多天过去,李子意毫无反应,这让他越来越琢磨不透李子意的心思,不知道李子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清辉派去丹宁郡河西县的人也已经回来,向他禀报说,苏浙和李光的家人已经灭口。

其实,苏浙和李光的家人都活得好好的,河西县县令在收到苏浙和李光的户籍信息,以及李子意的指令之后,就预感到有麻烦会找上门。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清辉的人就找上门,传了李清辉的口令。

好在县令早有准备,李清辉的人一到,县令就把他当做钦差大臣一样对待,吃喝玩乐,样样齐全。

李清辉派去那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没多久就开始和县令称兄道弟。

县令趁他兴致高昂,提出了纵火计。

简单来说就是,晚上趁两个衙役家人睡着的时候,送上一把火,让所有人葬身火海。

李清辉的人受了县令的好处,对县令百般信任,没有任何犹豫,便同意了县令的计策。

当天晚上,县令安排的人按计划行事,先将两衙役的家人转移,然后烧了两座空房子。

第二天,县衙收到村民报案,县令便派捕快煞有介事的去查看了一番,捕快回来禀报,两家人全部烧成焦炭。

李清辉那人得知消息,满意而归。

县令送走李清辉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这次破费不小。

不仅招待了“钦差大臣”,还要给两个衙役的家人建新房。

而李子意和李清辉一毛不拔,一点好处费都没给。

县令只能暗自感叹:“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这十多天里,等着看好戏的大臣见李子意没有动作,也十分疑惑,甚至失望。

尤其是李书怀,失望至极。

在他看来,李子意必然会借此事报复李清辉,即便李清辉不死,也得要李清辉半条命。

然而,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李书怀甚至在气急败坏下,骂了李子意一声:“孬种!”

………

科考前一天。

李子意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随意走动,但还不能坐。

他今天起得很早,因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办。

李子意叫来罗成,给了罗成一千两,让罗成去张扬老家,把一千两银票给张扬的父母。

并嘱咐罗成,告诉张扬父母,张扬是因为救他才死的,一千两银票是他给张扬父母的抚恤金。

罗成应声而去。

随后,李子意便和欧阳可寻出了东宫,向皇城外走去。

李子意出东宫的时候,李依依和李思思还没来。

因为他要去红杏楼,而这事万万不能让李依依和李思思知道。

不然……

“腿都会被打断!”

虽然,李子意去红杏楼是办正事。

但是,众所周知,女人是不讲道理的。

………

红杏楼。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风儿卧房外。

“风儿,殿下来了,就在门外。”老鸨道,她的声音和蔼可亲,像风儿的妈妈似的,话中还不忘提醒风儿,李子意在门外。

风儿在听到“殿下”二字时,全身像触电一般,激灵了一下:“殿下,您稍等,我马上就来。”

她的声音很正常,不再娇滴滴。

她穿上她那件最保守的衣服,也就是在张扬面前穿过的那件。

穿戴整齐后,风儿疾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双手叠十放于腰间,行礼道:“草民徐莲,见过殿下。”

“免礼。”李子意淡淡道。

然后,李子意摆摆手,示意老鸨退下。

老鸨离开后,李子意和欧阳可寻进了风儿的卧房。

“殿下,您请坐。”风儿用袖子擦了一下凳子。

李子意不能坐,但也不想辜负风儿的好意,他看了一眼欧阳可寻,暗示她坐。

欧阳可寻坐下后,风儿又笑着去搬另一张凳子。

李子意见状,说道:“徐莲,我就不坐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风儿听到李子意叫她名字,鼻子一酸,不禁流下泪来。

李子意见风儿滴下眼泪,弯曲的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

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风儿平复情绪。

在风儿打开门那一刻,李子意就见她神情恍惚,面容憔悴,知道她心里郁结,猜想这多半和张扬有关。

事实确实如此。

那天,张扬和账房先生一夜未归,风儿便知两人出事了。

第二天,她便托人打听,但是一无所获。

第五天,她鼓起勇气,花重金,托人去东宫打听张扬的消息,才得知张扬已死。

她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

从那天起,她就魂不守舍,神情恍惚,每天以泪洗面。

她想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她。

既然命运存心糟践她,又为何给她希望。

风儿没有文化,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为是命。

在她看来,这就是她的命,她就活该是一条贱命。

“殿下…草民失礼了。”风儿擦着眼泪,哽咽道。

李子意没有安慰风儿,因为他知道,那样会让她哭得更伤心。

“徐莲,张扬死了,他在临死前,托我把你赎出去,你有去处吗?”李子意开门见山道。

听到这话,风儿再度哽咽,情绪再一次失控,她转过身,背对李子意,望着房梁,不断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良久之后。

风儿转过身,歉疚道:“殿下,请恕罪,草民又失礼了。”

“没事,你有去处吗?”李子意再次问道。

风儿一脸诚恳地看着李子意:“殿下,您能告诉我张扬家的住址吗,他之前给我说过,他家里只有他父母两人,我想去替张扬尽孝,照顾二老。”

李子意点了点头:“你去拿纸和笔,我写给你。”

“多谢殿下。”风儿疾步走到梳妆台前,翻出一个记账本,然后,拿着记账本和眉笔走到李子意跟前,“殿下,草民这里只有眉笔,您将就一下。”

李子意点了点头,接过眉笔和记账本,手托着记账本,用眉笔在记账本上写下了张扬家的地址。

写好后,他递给风儿道:“你收拾一下,我现在就带你走。”

“谢殿下!”风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再次翻涌而出。

“起来吧。”李子意道,“你去收拾,收拾好,我们就走。”

“谢殿下!”风儿起身走到衣柜前,从衣服堆里拿出一个荷包,然后又拿了几件保守的里衣,再将写有张扬住址的记账纸撕了下来。

接着,她把这一切打包进一个包袱里,背着包袱回到李子意身边道:“走吧,殿下,我收拾好了。”

李子意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欧阳可寻紧随其后。

风儿则跟在两人后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对这里,没有留恋,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李子意来到楼下,找到老鸨,对她开门见山道:“徐莲,我现在要带走,你开个价。”

“殿下……”老鸨哆哆嗦嗦道,“徐莲你带走就是……不用给钱。”

“开价!”李子意沉声道。

“一……一百两。”老鸨撞着胆子道。

李子意从欧阳可寻那里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老鸨,然后,便带着风儿离开了红杏楼。

风儿在离开前,给红杏楼的众多好姐妹简短地道了个别。

她们大多都是和风儿同命相怜,算是半个姐妹。

她们既羡慕,又不舍地将风儿送到门外,真诚地给风儿送上了祝福。

李子意带风儿离开红杏楼后,给了风儿两百两,对风儿嘱咐道:“若张扬父母问起你张扬的死因,你就说,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嘱咐完风儿后,李子意就和欧阳可寻回东宫去了。

李子意原本没有打算给风儿钱,但他看到风儿羞涩的荷包时,他改变了主意。

在这之前,他认为,风尘女子应该有不少私房钱,就更别说像风儿这种,作为一家青楼的台柱子,钱自然少不了。

但现实却是,她们没钱,用穷酸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风儿看着李子意远去的背影,再次泪流满面。

“谢谢您,殿下。”

“谢谢您,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从这时起,她不再是风儿,她是徐莲。

她叫徐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