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坠落之后
作者:小小小阿无 | 分类: | 字数:4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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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高三下
短暂的休养生息后,一场开学考将人们瞬间拉回备战的状态。
勤勉、刻苦、浮躁、焦灼。
时不时还有争吵、冷战。
周诗雨已经两天没有理程阳了。
程阳开学考成绩443。
相比他之前300来分的成绩已经是飞速进步了。
但依旧没到本科线。
周诗雨看着不上不下的成绩,不免焦躁。
那日回家后,表姐的担忧一直警醒着她。
“他成绩不好的话,那你们以后怎么办?”
“分手还是要走异地?”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监督程阳好好学习,说什么“与其担心以后,不如享受现在。”
可现在她看不到未来。
而柳月因为成绩的事刚被说完聊斋,心情有些低落,无暇顾及周诗雨的小情绪。
周发很早就在鼓励她试试艺考这条路,可父母那里她走不通啊。
课间江溪越听完周诗雨的絮絮叨叨,能理解对方的分离焦虑。
无数的分岔路摆在面前,一不小心散了那就是真的散了。
“你觉得程阳有你聪明吗?”
“当然没有,他哪有我聪明。”
“所以呀,他现在的成绩已经是努力后最好的,你要指望他一夜飞升考个500分肯定是不行的。”
与此同时,程阳也拉着陈树青表达不满。
“哥,你看到的,我真的努力了!”
“她怎么还生气啊!”
陈树青看过他的答题卡,也算是一路盯着他的成绩上来的,对于程阳来说,目前的成绩能保持住就不错了。
“哄也哄不好,这到底要怎么哄啊?”
“没谈过不太清楚。”他老实回答,这真是他的知识盲区。
程阳的视线忽然和过道那边的盛皓对了上,盛皓歪了歪头。
从左往右数,盛皓在一列五排,江溪越与周诗雨在二列四排,陈树青和程阳在三列五排。
程阳挑了下眉,陈树青跟着望过去。
他靠着椅子,笔抛入空中又落下:“我从不哄。”
“ 她作我就掰,下一个更乖。”
短暂发愣后,程阳打了下脸,一脸无语地转过头,撞上周诗雨的目光。
嘎吱一声,她噌地站起来跟个兔子似的蹦得飞快,程阳知道事情大了。
江溪越目送着跟出去的身影,扭过头隔空喊话:“你怎么火上浇油啊?”
“实话啊,你不是了解我吗?”他无所谓地在纸上划着,“我又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怔住,接着视线偏移了一下,与陈树青的短暂交汇又分开。
转过身,她翻出试卷,开始思考。
盛皓撕下无意识写上名字的纸,揉成球丢了。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来二话不说开始发试卷。
又是一节随堂测验。
高三写过的试题,比吃过的饭都要多。
周诗雨和程阳别别扭扭到晚上,终于重归于好。
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总要在过程里留下些美好的东西。
在经过周发的允许后,江溪越把ccd带到了校园,以便记录高中最后的生活。
时间在相机声中走得飞快,一模考试如约而至。
考场上的氛围也逐渐向高考逼近,前后两个老师来回走动,时不时还有教导主任巡查。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试考一场少一场。
考完英语,二中开始放假。
入夜,江溪越换了身衣服。
她的头发已经到胸口了,在学校一直扎低马尾。
她试着扎个高马尾,又试着编俩小辫,最后又选择了最简单普通的半扎发,然后有些忐忑地蜷坐在沙发上,拨通电话。
“你晚上有没有空呀?”
电话那头的陈树青隔着阳台玻璃,看着客厅里家人围坐的画面嗯了一声:“怎么了?”
“想去江边走走,可以吗?”
“好,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挂掉电话,陈树青拉开阳台的门重新加入这个回来已有三年的家。
王丽曾和李建国偷偷抹泪,以为再也看不到李榆成年那天。回到泸南的日子,他们时刻关注着寻亲动态,心始终悬着。
这是他回归后的第三个生日。
此次之后,他会继续念、工作,留在家里的时间少得可怜。
他们只是短暂地寻回了孩子,又要把他归于人海。
桌上的蛋糕分了大半,李念嘴里鼓鼓囊囊的,奶油都吃到眉毛上了。
他拿起纸巾擦拭李念的脸,语气很轻柔:“谢谢大家给我过生日。”
“等会我要出去一趟。”
李建国闷声问:“去哪?”
“啊!是不是去找.......”陈树青借着擦嘴捂住李念的嘴,随口胡扯:“找朋友,对考试答案。”
“这么晚还要对答案啊,不能明天去?不会又是去打球吧,你手才好多久。”
王丽不免担忧,上次他回来手上就缠着纱布,说是打球扭到了,也不让人细看,她都担心死了。
“不打球,就去一会。”
李念大概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埋头拿起葡萄往嘴里送。
陈树青回卫生间洗漱又去卧室换了身衣服,走到玄关处探过头来:“高考后,我会把名字改回来。”
*
三月的风仍旧带着冬末的冷意。
南江边上风更甚,扬起那人的发丝,让人想起了学校里的玉兰花。
陈树青怔愣两秒揉揉眼睛,大步迈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那人回头将肆意飞舞的刘海别在耳后,唇角微微勾起。
他缩回手摩挲着指腹问:“等很久了?”
“才来一会儿。”
说完,江溪越鼻尖轻微动,往前一步凑他肩膀处嗅了嗅,仰头问他:“奶香奶香的,在家吃生日蛋糕啦?”
陈树青身体僵了一瞬,局促地搓着手,被她明亮的双眸照得,呼吸都重了些。
“嗯,你记得我生日?”
她没回答,视线下移到他的左手,一块表掩盖了玻璃划过的痕迹。
“你的手?”
他抬起手将表带松了松往上滑,露出一条细微凸起的疤痕,另一条细痕恢复得较快,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
“恢复得很好。”
食指顺着疤痕抚过,江溪越从斜挎帆布包里摸出精致的小礼盒,打开亮给他看,弯着眉眼:“要不要换个表?”
被她手指拨弄这一下,梦回那天擦背时指甲滑过脊梁时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喉头痒得紧,此时又被她准备的惊喜震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咦了一声:“是不好看吗?”
表好看,人更好看。
陈树青避开视线摘下手表,将旧表揣进兜里,抬着左手说:
“很好看,帮我戴一下?”
江溪越点头遂即慢慢把手表圈在手腕上,嘴里念着:“要岁岁平安,事事顺遂。”
他抚过手表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讲:“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南江边上这条路,他们已经并肩走过了很多次,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迎面的风似乎带着不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