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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坠落之后

作者:小小小阿无 | 分类: | 字数:42.9万

第19章 原来我是君子啊?

书名:在坠落之后 作者:小小小阿无 字数:2555 更新时间:2024-11-15 02:23:11

陈树青换上常服,带她从员工通道出去,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人从正门进了酒吧。

外面小雨未停,江溪越递给陈树青一把伞。

他看着她递过来的伞,以及手里另外一把伞,问了句哪把伞更大。

递过去的这把伞更大,就是有点丑,是外面教辅班招生送的。

深蓝色的大伞,上面写着某某机构,清北不是梦。

陈树青看着这几个字,欲言又止,想着还是算了,反正字在外面自己又看不到。

他把准备撑伞的江溪越拉到伞下。

"两个人打完全够,你别撑了。"

雨水落在他们脚边,圈圈圆圆圈圈。

跑来给小费的行为意味着她认为自己很缺钱,一根细小的针扎向心脏名为自尊的穴位上,陈树青心情非常窘迫。

可她居然能够分别出来李榆和陈树青的细微差别,明明自己没有给她讲过这两个名字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

斟酌了一下,他开口问。

"怎么想起来给我小费?"

江溪越眨着清亮的眸子解释。

"我想你在酒吧工作接触的人很杂,毕竟你也只是个高中生,这儿不太安全,只要尽快存到你需要的钱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对吧?"

"……"

“只是我好像耽误你上班了,不好意思。”

这应该是关心吧。

酒吧里男男女女的凝视在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些心头积攒的点点不适,化作一滴绽开的水花。

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美好到恼人的雨丝竟然也通透漂亮起来,犹似花果山的水帘洞。

“你还有其他挣钱渠道吗?我认为这个方式不太长久。嗯,君子还是要不立于危墙之下的。”

话一出口,江溪越自觉僭越,过于说教,眉头浮现三条不明显的线,懊恼地轻微鼓了下腮帮子。

细微的神色变化落入眼中,他转而看向脚边一朵朵透明的雨花,噙着笑回:“第一次听说,原来我是君子啊。”

嗯?他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他不紧不慢道来:“我白天做家教,四点结束后六点在酒吧上班,十一点收工。”

雨势渐大,江溪越往他身边凑了凑,仔细听。

陈树青瞥了眼两人紧挨着的肩膀继续说。

“酒吧做的时间不长,提成小费收入可观,家教工资稳定,就是初中小孩比较皮实。各有各的累人。”

那怎么不收自己的小费呢?她有点纳闷。

"我只是未雨绸缪,为以后做打算。"

"那你还要存多少?上了高三还去吗?"

"高三当然不去,存多少算多少。"

两个人来到公交车站,只赶上前一躺车拉长的尾灯。

陈树青手里并非没钱,只是从小就有理财的习惯。

得知养父母试管成功后,那种会随时被丢弃的不安全感强化了他的存钱意识。

毕竟,他已经被放弃过一次了。

李家是小康家庭,但李建国和王丽毕竟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妹妹还要上兴趣班,一家四口的生活压力并不小。

加之去年,奶奶生病住院做手术花了好几万,父亲和伯伯李建军因为医药费的事吵了一架。

李建军认为奶奶现在跟着他们住,那医药费就该李建国一家多分担。

一架吵完,医药费还是一家一半。

陈树青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回归给这个小家带来变动,原本同住的奶奶去了大伯家,他就很自责。

联想到自己如果需要花钱的话,他们应该给不出什么资金。

要存够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生病或者突发情况时的应急费用。

至于消费问题,他看重鞋子的品牌与质量,衣服什么的倒也还好。

重本一般学费都是五千左右,一年住宿八百到一千二不等,加上生活费之类的,他计划存十万。

而这笔钱大差不差了。

剩下的,是生活开支和医疗应急,这笔钱要多少才够,没人能知道。

眼下,关钰的生日要来了。

今年生日,对方送了上千的游戏手柄,这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他自然要送的。

关钰和林书译是陈树青在榕城从小到大的玩伴,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叹气?"江溪越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偏头问。

"在想生日礼物要怎么送。"他突然想起这个事情,不免有些发愁。

关钰本身家庭条件就很好,什么都有,他找不出个像样又不会让人误会的礼物。

"送谁的?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

"一个朋友,女生……嗯……"还没等他想好描述的话,就听到江溪越问了嘴女朋友?

她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有女朋友并不稀奇。

"……女生朋友,不是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没谈过恋爱……!"他似乎有些急,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嗷……"她缩回脑袋,看着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树叶说:"女孩子的话手链项链耳环小玩意儿什么的都可以吧,可选的还挺多。"

"那你喜欢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都那样。"江溪越有些兴致缺缺。

陈树青下意识观察了她的耳垂,没有耳洞,手腕上没有东西,脖子上裸露的地方不多,看不出来有没有戴东西。

没什么喜欢的——这不更难送了?

不对,他是要给关钰买生日礼物来着。

可是怎么会有人没什么喜欢的?就算没有最喜欢的,那也有比较喜欢的。

远处,公交车闪着灯来了,在这雨夜里尽职尽责。

车上意外地挤了不少人,他们上去的时候没有座位,只得站着。

江溪越被挤到角落里,陈树青一手拿着伞,一手撑在她身后的玻璃上,垂头只能看见她低着的帽檐。

升旗的时候他站在她的后方三排,只能看见她短暂拿下帽子后的后脑勺。

她特别舍不得摘掉帽子,他忍不住想这帽子是从头上长出来的吗?摘了会怎样?

"江溪越。"

"嗯?"她抬起头,帽檐差点撞到对方的下巴。

"倒数三下。"

"啊?"

"我要摘你帽子了。"

本来被他这么圈在角落里,江溪越还有点不习惯,目光扫出去,也只有旁边的小情侣才这么干,女孩还会环着男孩的腰。

视线不可避免落在眼前人的腹部,念及小说里的情节,总觉得此刻特别暧昧,神游之际,刚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只觉得脑袋上嗖的一下,有股凉意窜过。

卧槽?

他顺手揉松她被帽子压平的发顶,面带笑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发质很好,摸起来怪柔软的。

这帽子很挡视线,很容易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摘下来的瞬间,他有点恍惚,恍惚之后,画面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颜色极浅的一颗痣。

太过分了!江溪越要不是念在他穿的白鞋,肯定是要狠狠踩上一脚的。

"3."她瞪着他,语气怪凶的。

2.1。

他把帽子扣会她脑袋上,她对着玻璃整理着造型,耳边的声音戏谑:

"看来帽子不是头上长的。"

"……"

谁家好人头上长帽子!

这一站有人下了车,江溪越弯腰从他手臂下钻出去,找位置坐下,顺便戴起耳机听英语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