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你说啥？这些是你做的？我是说刚才咋也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原因呢，就这些烂东西，还真像是你的手笔。真的是你在家瞎做的？”

狗剩这番自言自语的话一出口，一旁正要点火烧残骸的他表叔，猛的就扭头看向了他，脸上的眼神表情也不对劲儿了。

“不是，不是，表叔，我可没说是我做的，我只是说像，但我来您这儿之前确实都拆了烧了的呢”

见表叔的神情不妙，回过神的狗剩立马连连摇了摇头。

狗剩如此表态后，他表叔也就暂时没再说什么了，匆匆把纸人纸马烧了以后，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就赶紧回屋了。

……

“狗剩，就因为这事你表叔就不教你这个手艺了？就把你打发回来了？”

听狗剩讲完全部事情后，太爷看着狗剩满脸清澈的愚蠢和实在，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对呀，反正过了那晚，再吃早饭的时候表叔就跟我直说了，说我不适合学这门手艺，说我的性子从事这一行很容易惹祸。

我说实在不行让他教我竹编也行，他说让我先回来，过段时间想清楚了定心了再去跟他学也不迟，就这样喏”

太爷刚一发问，狗剩立马吐了吐舌头摊了摊双手。

“哎，狗剩，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村里前些时候也有人撞到骑着纸马赶路的纸人了，就是往山上去的呢，应该就是出现在你表叔家的那两个吧！

你真的确定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纸人纸马都处理掉了？你想清楚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

此刻我太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告诉了狗剩一件他出门在外不知情的事，同时又向他确认了一个情况。

“坤哥你说的是真的？不会这么巧吧？我当时练手时做了一堆，也没数个数，反正我敢肯定，我出门前把所有的都拆了处理掉了的。

表叔当时教我时说过的有些话我记得，这些东西是要现做现卖的，最好不要久放在家里”

太爷告诉狗剩的事让他有些大惊失色，对于太爷想要确认的情况，狗剩冥思苦想了片刻，回复起来还是比较肯定的。

“这样啊！狗剩，你既然没点数，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那些纸人纸马会动，会不会在你销毁之前就有几个已经不见了？

你不是说自己还被莫名其妙弄晕过的嘛，你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做的纸人搞的鬼？”

百思不得其解时，太爷脑子里忽然一激灵，顿时就又想到了什么。

“啊？这？”

太爷这两个问题问的很很到位，狗剩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应该是默认有这可能了。

“可是，不对，不对！表叔之前教我时说过很多注意事项我都记不得了，但有一点我记的还是蛮清楚的。

表叔他说过，这纸人纸马真要惹事情的话，问题肯定出在做的人身上，绝对是画脸的时候点了瞳子的，这样才会招邪，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我绝对肯定自己没这样干过。

所以坤哥，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的”

目瞪口呆了一下下，狗剩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替自己辩解了起来，语气还十分的昂扬，态度也十分的坚定。

“这样啊！啊？”

狗剩把话说到这里后，太爷先是微微点了点头，可太爷转动眼珠继续思考的时候，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猛的一愣。

“就这样啊！坤哥，你啊啥？又想起来啥了所以又不信我了？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做的纸人纸马虽然不咋滴，但我敢保证它们压根儿就不可能活过来害人的”

听到太爷这拖得老长的“啊”的一声，狗剩以为太爷又开始怀疑自己了，立马又给太爷承诺保证起来。

“没啥，没啥，我相信你！哎，既然回来了，你就听你表叔的先好好在家歇着吧，我觉得你还是学别的好，哈哈！

也没啥了，我家里还有点儿事，那我就先回去喏，你一路回来也累着了吧，好好歇歇吧，改天去我家玩儿”

被狗剩打断后，太爷想了想还是把还没说完的话憋回去了，然后让狗剩放心后，太爷就找个理由匆匆回家了。

“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会不会是小武惹的祸？之前小武还提到过这事儿呢，说去你那儿拿不倒翁娃娃的时候，还在你做纸人的棚子里玩了一会儿的，不会是他啥都不懂乱涂乱画了吧”

这些话，就是被太爷刚刚憋回去的内容，太爷知道狗剩有些大大咧咧的把不住嘴，所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太爷可不想“引火烧身”。

匆匆回到家里后，太爷就有点坐立不安了，好不容易等到爷爷放学回家，太爷一看到爷爷就发问了。

“小武，回来了啊。爹问你个事情，上次你去你狗剩叔家拿娃娃的时候，在他做纸人纸马的棚子里玩了的对吧，你当时除了看他做的东西有没有做别的？你好好想想”

太爷这么一问，爷爷愣了愣，随即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看向太爷时也有些目光闪躲。

“爹，你干嘛还问我这个？我，我除了看看狗剩叔做的东西，我没有做别的呀，怎么了？”

回答完太爷后，爷爷低着头就匆匆进屋放书包去了。

“小武，你刚才没说谎？爹可是反复教育过你的，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不然以后长大了谎话连篇就没人相信你了”

瞧出爷爷的不对劲儿后，太爷跟在爷爷后面就一起进了屋里。

“爹，我没说谎？我就是没说谎？我当时就只看了看真的没做别的，我什么时候撒过谎？”

气呼呼的把书包丢在桌子上后，爷爷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随即就低着头看着地面脚下不再说话了。

“小武，爹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当时有没有拿东西在你狗剩叔做的纸人纸马上乱画？你想好了，你要是不说实话，要是上次那纸人又回来找你了，爹可帮不了你”

见爷爷明显心虚还嘴硬，太爷心里一急也下最后通牒了，同时还施展了恐吓术。

太爷这番话有点重，爷爷没有回答，开始还只是低头不语，但很快就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几滴眼泪也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

“阿坤，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相信啊？小武啥时候撒过谎？你再逼他吓他我跟你急，你想干嘛？”

爷爷哭的时候，太奶奶从旁边屋里过来堂屋了，仰头看着太爷一脸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