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女捕快
作者:苏扬 | 分类: | 字数: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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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刑部
聂飞练回到得月楼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阴日暮,光线并不是很好,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她只有一个人回来,而且脸上的神情简直就和夕阳一样的寂寥。由此可见,她并没有找到曼苏尔,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又一个半天过去了,她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莫名地激动过一阵子,虽然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当聂飞练跟着那些人找到“小神医”的住处时,意外地发现这个所谓的“住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住的地方,竟然跟她初次遇到曼苏尔时的那个窝棚非常相似。
现在回想起来,当她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心情是如何的又惊又喜,是如何地肯定她一直在寻找的曼苏尔就在里面。但当她看到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曼苏尔,不仅从来没有见过,年纪还比曼苏尔大了好几岁,又是如何的气沮神伤。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历历在目、如在眼前,而只有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才真切地明白自己是如何地想念曼苏尔和沈白在身边时的日子。
嘶嘶——
从不远处传来几声马的鸣叫声,这叫声仿佛在一瞬间就让聂飞练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几乎不用怎么分辨,她就一下子认了出来。
“是纤离!不会错,一定是纤离!可是这叫声为什么不在得月楼,难道是……有小偷!”
聂飞练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几乎连想都不想,连忙施展出轻功,朝着马鸣叫的方向追踪而去。好在得月楼所处的地方并不在大路,周围也都是歧途曲巷,弯弯曲曲的,而且显然盗马者并没有打算往大路走,因此行走得并不算快。聂飞练心急如焚,这一全力施展,驰骋如飞,如同飞燕掠波一般,接连越过了几条巷子,正当她认为自己马上就要截住盗马者时,马鸣声却突然间中断了。
聂飞练此时正身处一条死胡同之中,四周万声皆寂,偶然有水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越发的萧条凄清。抬头看,空中星子灿烂、深邃幽远,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觉,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聂飞练并不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也不相信自己连纤离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离她不远处,有一座大宅,大门左右各挂一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她走过去,借着灯笼上的微光,读出了匾额上的字——“刑部”!
“白马并没有背生双翅,这里又是一条死胡同,不可能飞得出去,而且我听得明明白白,纤离的声音到了此处便没有了。这么说,难道它现下是在刑部里面?假如真在里面,那刑部的人把太子的白马掳来此间要做什么?我救过纤离一次,才过了没几天,这是要我再救它一次吗?”聂飞练在心中这样想道。
大概过了两刻钟之后,聂飞练已经身处刑部的一间小小的厢房之内,屋内陈设非常简单,不像是日常办公的场所,却又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
“卓鲁这个时节大概是已经离开宋境了吧!”不知怎地,此刻并不是应该想到其他事情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金国的枢密使卓鲁。或许是因为刚刚回到京城,诸多的事情就纷至沓来,可以说把她的计划揉得稀碎,心中焦烦已极,明明有椅子,就是坐不住,在屋子里面来回地转圈。转了几个圈,她就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管刑部来的是谁,就算是言辞激烈,也要把纤离从这里带走,反正她已经救过白马一次,现在无非是把做过的事重新做一遍而已。
她并没有等太久,刑部的人就来了。但是,就算聂飞练设想了一千种可能,进来的这个人,毫无疑问还是在一千种之外。看到来人,聂飞练顿时大为惊讶,已经想好的说辞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张口结舌半天,也只说了一句话:“苏衡!怎么是你?”
进来的人果然就是才在得月楼见过不久的苏衡,连衣服都没有换,那把象牙镂花骨柄的扇子也还在手中,聂飞练这一下吃惊非小,声音都几乎要变形了。苏衡扑地一笑,笑靥甫展,说道:“我又不是鬼,你也不必用那种眼光看我。”随后就叫了衙役沏上茶来。
一个衙役端进来一壶茶,放下后便退出去了。苏衡斟好两杯茶,聂飞练既打算要回白马,还要想办法探听眼前这个人的底细,无心喝茶,用嘴唇碰了一下杯沿就放下了,刚想说话,那苏衡就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刑部的人今天下午在得月楼看到一匹马,与太子府中的那匹非常相似,问了一圈酒楼的人,都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于是就把它给带了回来,顺便把当时在酒楼里的人也都押了来,以免走脱了嫌犯。我才听说这件事情,就匆匆忙忙赶来,不想却又遇见了你,你必不是来找我的,应该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白马果然在刑部,聂飞练闻言,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她最担心的,就是白马像在太子府一样不翼而飞,既然知道下落,那就好办。她这一放心,似乎连脑子都变得好用了,略想了一下,就说道:“原来刑部的事都已经传到你的府上了,我听人说,在京城这个地方,墙有缝,壁有耳,有点风吹草动,消息跑得比什么都快,原来却是真的。”
苏衡一坐下,就把那把扇子放在了桌面上,听聂飞练这样说,容色凝寂,伸手拿过扇子,又不打开,只放在手心里转来转去,那象牙骨柄都被她摩挲得光滑异常,半晌才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疑心我,那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我就跟你说了就是。这里的刑部尚书姓苏,与夫人共生育三子一女,现今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做官,只有最年幼的女儿留在他们身边。苏尚书对这个女儿自小就宠爱异常,有时去部里办公都要带在身边,而这个女儿偏又好动不好静,虽然无职无权,但不管是什么事,都喜欢探究一番。时间久了,部里的公差、衙役都知道她的这个脾气,自然也会想方设法地迁就于她。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这番表白并没有让聂飞练太过诧异,苏衡不是寻常人家这几乎是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么说,太子的白马现下确实是在这里,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要把它给领走了。只因这马不是我的,我用完了,就要交还给原主人。还有,得月楼的那些人确实与白马无关,还请苏小姐命人把他们都给放了吧。”
聂飞练说完,确实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倒也不是对苏衡有什么意见,略微拱了一下手,就要往门外走去,一只脚已经在门槛外面了,苏衡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我知道这白马不是你的,而是莫怀雨将军不惜马力,长日奔越数百里给你送去的。看来,他还真是很紧张你呀!”
她的一句话,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但就如同是一道绳索,一下子又把聂飞练的脚步给绊住了。聂飞练知道,只要她一走,也就是相当于是默认了,如此一来,今后还不知道会编排出多少的谣言,于是只得把已经跨出去的那只脚重新收了回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苏小姐,你为我找回白马,在我心中,对你着实是十分感激,如果不是你,就算太子殿下不责怪我,我也无脸再在京城呆下去了。但是你说的话,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来京城之前,我虽与莫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但这次他给我送马,只是因为奉了太后娘娘的严令,必须在出关之前把我追回。这是莫将军做臣子的忠心,至于那个人是我还是其他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半点区别。苏小姐,不管你信不信,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小的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这就告辞了!”
“你说的要事,可是宫内新近发生的那件事吗?”苏衡说完这句话后,瞥见聂飞练不仅没有走,还把身子给转过来了,于是又不说了,等到她把面前杯子里的茶慢慢喝完了,这才接着说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