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启示录 211

［喂……林风，我想你了……你这几天还好吗？］我刚接通电话，就听到艾姝那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因为近三天了，我一直不敢与她打电话，怕影响她在羊城的工作与生活，只有静静地等待她打电话给我，因为在客运站送她那天，她还说过，叫我不要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或想我了，她会打给我。

我原本身体的“不舒服”（从下午做手术时，就有点感觉低烧，但当时以为自己是身体有点累的原因，加上想念艾姝），仿佛一下子痊愈了许多，虽然还有“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我的情绪却马上倒转了360度，变得非常激昂，全然忘记了从我接通电话开始，就一直瞪着我的晓格，她的右手还一直挽着我的左手臂，仿佛怕我摔倒似的，我想动一动挣开手臂，她却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反而抓的更紧了。

［艾姝，我也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我真的不该放你走……］我回答，心脏部位顿时出现一股幸福的暖流，但也带着一点点绞痛感，以至于我用右手按了按胸前心脏区域。

［傻瓜，这是你放不放我走的问题吗？这是医院的安排，乖，好好等我回来，知道吗？］艾姝在那边哼哼笑了一声。

［好，我乖……］说完，我不经意地望了晓格一眼，只见她整张脸的表情是个“咦”字，还带有点不屑的看着我，轻声对我说，还乖呢？把自己身体整出问题来了都。

我马上用右手食指嘴角一竖，“嘘”了一声，并轻轻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与艾姝通话。

［怎么感觉你声音不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短暂的停顿之后，艾姝问道。

我内心暗暗一惊，心想女人的“心思”就是比较“敏锐”，连我自己都没觉得自己声音有什么不对，于是我快速的否认道：［没有没有，我身体挺好的……你在那一切还好吗？］

［哦……那就好……我在这一切都挺好的，有吃有喝的，唯一的不好就是我们都不可以随意出去，相当于是半隔离状态，我们每天要接待好多疑似发热病……］艾姝话未说完，就被晓格打断了，附在我耳边，靠近手机话筒喊道：［艾姝姐，师哥他发烧了，他没说实话，我手测至少三十九度，请你等下打过来，不好意思，说不定是疑似非典……］

［什么？］艾姝在那么尖叫道，我则从耳旁拿开话筒，把它垂在身体一侧，很不高兴地盯着晓格说道：［谁叫你乱说的？我没事，就有点头晕罢了，哪来的非典？］

晓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嘻嘻笑着，双手反过来挽着我未握手机的右手臂，还调皮地露了露舌头，双目却充满担扰关切与焦急。

［快点……林风，我们下次聊，你快点回医院叫发热门诊的苏主任看一下，非典可不是闹着玩着，在羊城我们援助的人民医院，每天都差不多要新增好几例疑似病人，这已死亡了好几例了……］艾姝焦急地说道。

［我……可是，我……真的好想你……］我用恳求还有点撒娇的语气回应道。

［听话……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包括身体灵魂还有心灵……我也很想你……来日方长……快点去吧。乖］

挂了电话后，晓格开始扶我回医院，我这才发现我烧的很严重，不但感觉头痛脚轻，而且还慢慢肌肉酸痛，头还有点痛，胃如翻江倒海般呕心。在意识不清晰的模糊意识里，我自问怎么就突然发热了？我一直自诩自己身体还不错，即不怕冷也不怕热，很多时侯只要身体稍一不舒服，去户外跑上个几公里，再平时多喝点水就“不治而愈”了，虽然自己为一介医生，但连药都不常吃，经常小感冒发烧挺挺就好了。

所以对于这次突然的发热（其实也不是突然，下午做手术室时我就有点点不舒服，只是当时正在繁忙的手术中，用意志有意地屏蔽了它），我很不理解，我越这么纠结自己的这次“突然发烧”，我就身体越感到不舒服，咽喉也开始有了“吞咽痛”的症状，全身开始酸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还偶尔有一二声咳嗽。

这种症状介于流感（春季是流感高发季节）与非典之间，我开始内心有微微的恐慌，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自己真得了非典”，而是万一我真得了“非典”而死去，我就再也见不到艾姝了，以及我妈妈也会好伤心。

于是，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即因为想到这些冒冷汗，也因为这次疑似“非典”的“发烧”而冒冷汗。晓格一直未说话，只见她用那弱小的身躯扶着我，把我的左手搭在她双肩上，半扛半扶着我向门诊大楼的发热门诊室走去。

在“这”之后多年后，我去到哈达市人民医院工作后的有一天半夜，我也是突然发高烧，没有任何预兆或原因的，在烧的迷糊中，我口中乱喊着“婻菲婻菲我好想你……”，然后在迷糊中睡过去。但第二天近子夜时，我又开始高烧了起来了（白天一点症状都没有），我用备在床头的体温计自量了下显示是39.5摄氏度，我吃了几片退烧药，喝了点热水后，就躺下了，但依然发着高烧，身体在被窝里如被大火灼烧似的难受，意识开始又渐渐变得模糊，我口中又开始念着“婻菲”的名字（那时离燕婻菲去世已整整三个月），与前一天晚上所不同的是，我还念了“艾姝、玉立婷”的名字。当时我想，明天必须去输点液体。谁知白天我又没有任何发热症状了，一忙我也忘了输液的事了，但当天晚上就没再发热了，莫名其妙地“不治而愈”了。

第79章 奈何桥上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那次发烧很不可思议，更是无法用我学的医学知识来解释清楚。

［苏老师……我师哥发烧了，你快点来啊……］在意识模糊中，我听到气喘吁吁的晓格喊道，还带着点哭腔，然后我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后面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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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212

等我苏醒过来时，已是晚上近九点。在这睡着或者昏迷的时间段里，我作了一个奇特的梦（来都城工作后做的第四个完整且记得的梦，也是目前为止最长最完整也是最离奇的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里游泳，梦中的天空万里无云，天空与大海以地平线为界相互映照，如有一面镜子似的，把两者“映照”为一体，如我多年后看过的青海的天空之境茶卡盐湖似的，稍不同的是，我所在游泳的此处大海之上的天空，没有像后者的天空那么多白云，蓝天也没有那么蓝（其实也非常蓝，藏区天空的蓝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污染，还因为海抜高的原因），像用图片处理软件调高了10个百分点的灰度似的。

除了我自己，一起游泳的还有一位，是我现实生活中我不认识的比我大一点的年轻男子（在梦中我们俩好像很熟），一幅白净的脸庞，一笑两侧嘴角边各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长的比女性还柔美与细皮嫩肉），笑容很迷人。

我们一起欢快地在游泳区域内（划定区域以防止游得过远碰见鲨鱼）肆意地游弋（整片海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游累了就互相击水花给对方，或上下身体颠倒在水中，跳着如弹钢琴般“四双联弹”的舞蹈，还有要么四肢“大字”形正面朝天空展开，只留脸庞在水外，漂浮在蓝色的海面上，笑声在海阔天空下来来回回飘荡后消失在广阔的苍穹之中。

彻底玩累了后，我们双双上岸，赤条条地双手撑在身后坐在有着如雪细沙的千里沙滩上。我们相视一笑，他伸出手与我握了握说，我叫燕七，我说我叫萧然林风。他说，我认识你，在梦里。我笑了笑说，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与久别重逢的感觉。

燕七也笑了笑说，我前世叫甘锌，我舍不得你，所以与你再一次相聚。我听后愕然，问道，谁是甘锌？

他依旧笑着回答，你是已不记得我了，我已换了容颜但性别未变，而你现在正处在你的来世，你前世活了一百九九岁，在弥留之际，你对自己喃喃地说，希望在来世，自己忘了所有曾经爱过与我爱过的人的所有事，我想在来世与她们重新开始，不想被那些有痛苦的记忆所追随而轮回。所以，你现在都忘了我们是谁，在这一世，我们四个加上你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是你丈夫，燕婻菲是你我的儿子（改名叫燕南飞），艾姝是我们的女儿，玉立婷则成了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岳母。

我震惊的站了起来，问了一声，我现在是女儿身？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胸部，我大叫一声双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很快又捂住了胸部，向后倒退了五六步，差点跌倒在沙滩上。

我双手摸着脑袋双侧，无法接受我是女儿身与已死亡的事实，大叫着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还活着，我要回去见艾姝，她还在羊城，我要回都城等她回来。

燕七跑过来抱住了即将瘫软下去的我，把我慢慢地放在了沙滩上，他顺势一坐，抱着我的头把它放在他的左肩，左手搭在了我赤裸的左肩膀，我顿时有气无力，也同时瞬间相信了他的话。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抬头望了望他，问道，为什么光我与燕婻菲换了性别，而你们三个都没有变，只是换了容颜？

燕七温柔笑了笑，回答道，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燕婻菲是因为在弥留之际有一个遗憾，她觉得没能为你生一个儿子就离开了，所以她决定自己在来世投胎做了一个男孩，弥补了这个缺憾。

那我呢？我继续问道。

你是因为前世与女性打交道比较多，你内心真正爱每一位与你交往过与深爱过的女性，你打心眼里比较佩服女性，你认为他们比男性更勇敢更坚强，也比男性更有耐心与耐力，你还认为女性更懂得什么叫爱，所以你在潜意识里希望来世做一位美丽善良又知性的女人，燕七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一个男人？你喜欢做男人？还是说你不想改变性别？我继续问道。

那都是因为你。我前世死在了海里，但我却从没后悔爱上前世作为男性的你，当我知道你选择决定做一位女性时，我就只有不改变性别，继续在这一世作一个男人，作你的丈夫，以弥补与我前世的缺憾。

那你岂不是整整在悬崖玻璃奈何桥上整整等了我170年？我记得，是我在29岁那年，你离我而去的，那年你恰好35周岁，我说。

第79章 奈何桥上

是的，但在这170年中，我投过三次胎，所以我不是在奈何桥上等你的。三次我都是作为女儿身出世的，也弥补了我前前前前世的想做女人的缺憾，但三次我都未婚，前前世我做了一位名牌大学的老师，每天在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度过，直到死去。

前世我做了一位天使投资的发起人与创始人，基金取名叫：星明天使投资基金，专门投资与你有专业相关的医院大楼或医学科研项目，那也曾经是你的目标与梦想。而投胎后第一世，也就是前前前世，最接近你的那一世，我做了一位畅销书作家，写了一套共三册的《情感启示录》加上一部番外篇的情感小说，那一世我也是你的“平行世界对待人”，所以你前世在写《情感启示录》时，很多灵感都是我给你的。（什么是对等人，本书后面有详述）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与你重逢在这一世并与你在相守一起做充分的准备，让我继续作为一个男儿身，与你好好相爱，并生下玉立婷与燕婻菲一双儿女。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们五个人也终于重聚首，再续前缘，从此享受天伦之乐，燕七耐心的娓娓道来。

我听完他的“长篇叙述”与动听动情的话后，顿时泪流满面，我硬咽着说，谢谢你燕七，想不到你为做了这么多，我永远都欠你的，来世，来来世我再还你。

燕七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林风（你这一世会改名叫萧语雯），不用还，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好了，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他快速地向大海跑去，纵身一跃，一会儿就不见了，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

我还未来得站起阻止他（梦中的环境是没有逻辑的，也会比现实世界快），大海就归于了平静，连他跳出的水花也消失殆尽，回归到大海的“水滴团队”里，就像一位普通的市民，汇流到北上广深的春运火车站的人山人海中。

我快速的站了起来，拔腿向大海跑去，不断向前面的水域走去，口中喊着，燕七，燕七……不一会儿之后，我正前方的不到五米处的海面上浮起了一具横躺的尸体。我大吃一惊，快速地连走带跑地向“他”走去，我全身颤抖地把“他”抱了起来，身子一转，向岸上的沙滩走去。

“他”还有气息，脸已浮肿与苍白无血色，嘴唇也已发紫，正是燕七。他闭着双眼，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我只有把耳朵附在他的嘴唇前，我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字：我……爱……你，然后就断了气。

我仰天大哭，不断摇晃着怀中的燕七，向天问道，老天爷，上帝，阿拉，佛主，为什么，为什么啊？

就在我渐渐平复痛苦绝望与撕心裂肺的情绪时，我无意间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燕七的脸，只见“他”变成了艾姝，也就在这时，我醒了。

我惊恐地望了望四周，原来我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四周一片白色，我左侧的床沿上，坐着的正是格格，也就是小格子——晓格。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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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213

我带着满天大汗与一背后汗地从床上起身，晓格见我醒了，赶紧下床站起来走近我，一手扶着我手臂，另一手帮我把枕头竖放着以便我靠在墙上舒服些。

［师哥你终于醒了？……来……靠着……］晓格说，还带着点微笑，但看得出她还有一丝丝疲惫。

［晓格，怎么……你一直守着我？］我略为感动的说，鼻子淡淡的酸了酸。

［不然呢？］晓格眨了眨眼睛，依旧微笑着说道，并再次在床沿坐了下来，说：［你这两个多小时吓到我了……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胡话，一会儿什么燕七，一会儿又什么燕南飞，好像还叫了艾姝姐姐的名字……］说到艾姝时，她眼神一黯，微垂下头。

［哦……］我轻轻点了点头，使劲回忆刚才梦中的“情节”，以验证晓格说的“真假”，同时我又有点出大汗后的疲惫感，像从大海中游泳游疲惫了被捞出来似的。

［哦对了……来……］晓格抬起头，身子一曲，从床头柜的纸巾盒抽出几张纸，为我擦脸上的汗水。

我情不自禁地（人在大病初愈或生病时，以及疲劳时意志力总是会下降好多）抓住了晓格那纤弱的小手，而晓格仿佛触了电似的，整个人震动了一下，然后双手反过来又握住了我的双手。

［师哥……你知道这两个多小时我有多担心你吗？还好你没事，刚才苏老师来过了，他说检查结果显示你这不像是“非典”，倾向于是一般性的“流行性感冒”，与最近早晚温差大有关，春季易发流感。他还说你因为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导致血糖低而晕倒……你刚才这出了一身汗也好，就像好多孩子退烧前都要出一身大汗一样……］

［可我又不是孩子……］听到她这不紧不慢地说着关心我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悠悠随意说了一句。

［知道你不是孩子……］晓格忽然“哼哼”地笑了笑，并直直地盯着我，说：［但你生病时就是个孩子，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睡着的样子，简直就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可爱……我都想用手去捏你的脸。］晓格说完，再次垂下头，脸儿还淡淡红了红。

［哦……］我动了动还在她双手掌间的双手，目光往四周望了望，最后落在了漆黑的窗外，以掩饰我的一丝被晓格说像个小孩的尴尬。

［晓格……谢谢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好像我有事时，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不配你对我这么好……］我回转头，双手再次动了动，想从她的双手紧握中抽出来，但她好像没意会到什么，依然紧紧握着它们。

［没关系，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话又说回来了，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来照顾好你？艾姝姐她……对了，刚艾姝姐打你电话了，我帮你接的，她很担心你，问了你怎么样了，说等你好了后再打给你，并叫我转告你，要你好好休息，以后多注意身体……］晓格说完后，放开了我的双手，重新坐回到床沿。

［哦……谢谢，她说了她在那边好吗？］我喃喃说道，有意无意地望了她一眼。

［师哥，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她能有什么事？她有那么多人在她身边，没事的，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再说。］

晓格双目含嗔地瞪了我一眼后，又望着我旁边的白墙说道。

［好……］我迟疑了下后，继续说：［苏老师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吗？我想早点下床，我是医生，不习惯呆在病床上，更不想自己被同事服务，况且我感觉……我感觉……自己没事了……我身体强……壮的很……］我说，说着时，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心，脸又开始渐渐发烫，意识有一阵短暂的模糊。

［不行……就你还身体强壮呢，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你才昏迷刚醒呢，就开始说胡话了？乖，听话，慢慢来，好好休息，听我的，我请假来照顾你，其他什么都别想……］晓格一边说，一边又站了起来，再次走近我，为我调整了下枕头角度，让我靠的舒服点，就像我母亲似的。想到母亲这个“词眼”，我又想起：我生病这事不能被母亲知道，否则她会急得今晚睡不着觉，甚至明天一个早就会坐车来看我，母亲打我从小就这样，一知道我生个病，就急的团团转，经常睡不好觉。

想到母亲，我又想到自己自从上次中秋节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虽说路程也不远，就是以虔城市为中心的相反两个方向，都城在东，有母亲在的家乡于城偏西一点，但我还是因为工作繁忙没经常回去（真是因为工作繁忙吗？），只有固定在周末与她通一次电话，询问下家里的情况，以及问下她与父亲的身体情况，也顺便汇报下自己的近况。

就在上周我打电话回去时，她还问我与艾姝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结婚等等，我都就只有一句：“挺好的挺好的，很快就能结了”敷衍过去，连艾姝去了羊城这事我都没说，就是怕她多想。

［晓格……我……］我正欲对晓格说再次感谢的话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正是发热门诊部主任苏老师，一位约四十岁左右却依然年轻的女性，一幅干净清爽的金边近视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面庞白皙得“一尘不染”——没有一丝雀斑，她一边微笑望着我，一边向我走来，问道：［小萧，你醒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马上把身体往上挪了挪，重新靠在床头的枕头上，也微笑着回答道：［苏老师，我好多了，谢谢苏老师这么晚还来看我……］

［你说什么谢呢？这本就是我本职工作，谢啥谢？快躺着，不用起床……况且我与你家艾姝都是好姐妹，你又是她……］苏老师有意无意地瞥了瞥旁边双手叠在胸前站立的晓格，继续说：［你又是她男朋友，我更是该来看你……你要多住院观察几天，虽说初期排除了不是“非典”，但你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现在整个医疗系统对发热病人都格外谨慎，所以你别忙着出院，好好休息。薛院长也交待了我，叫我好好为你诊治，另外也叫我转告你，先别担心工作的事，先好好安心养病。］

［嗯……］我望了望苏老师一眼，不好再说什么。是啊，现在全国到处（集中在一些大城市，但越来越多的城市开始发现新病例）是人心惶惶的“非典疫情”疑似传言或消息，自然对我这样发热的病人，医院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我只有听从医院的安排。

［艾姝还在你未转到病房，你刚昏迷不久时，她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叫我好好为你诊治，她真的好担心你，甚至说了，想明天一个早就从羊城坐飞机回来看你。］

1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