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启示录 214

［不要……］苏老师一说完，我就尖叫道，苏老师惊了一下，愕然地看着我，我开始缓和了下来，淡淡笑着说：［对不起，苏老师，不是……我的意思是，叫艾姝不要回来，我没事，她在那已经够忙了，加上现在非典时间，来回路上难免增加被传染的概率……］

［嗯……你俩都很为对方着想，不错，是真爱，难怪艾妹妹那么喜欢你，那你等下有空时给她打个电话……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安心养病……］说着，苏老师一转身正离去。

［苏老师……等一下。］我伸出右手，指了指苏老师后背，久未说话站在一旁的晓格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我，苏老师则马上回头，眉毛一场，问了一句句：［怎么啦？］

［为什么你们都不戴口罩？不怕我万一真是“非典”？你们不是都要被传染了吗？为什么没有把我单独隔离？］我急切地问。

［哈哈……你这孩子……想多了……］苏老师转身回答道：［我们这又不是非典流行疫区，目前都还没有发现一例疑似病例，你哪来的非典？况且你的检查目前已基本排除了非典，又隔离啥啊？别瞎想，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她又一转身，离开了病房。

苏老师走后，晓格才又重新在床沿坐了下来，她左手捂了捂嘴，轻轻打了个呵欠，并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我见她守着我快一晚上了，于是对她说：［格格，你先回去吧，这有护士呢，况且我自己是医生，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行，我必须守着你……护士都那么忙，哪有我服务的那么贴心？噢……你是不是想给艾姐姐打电话？明说吧，我去外面避一下，给你半小时够吗？］说完，又站了起来身子一转，欲往病房门口走去。

［不是……晓格……］我焦急地说道，身子向床沿一斜，欲拉住她，谁知她不理我，一步当二步，快速地走出了病房。

我只有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拿她没办法。晓格看上去是一个很纤弱的女子，却一直是一个很有主见又很独立的女孩，认定的事往往都会坚持到底，就如上次我与艾姝重复和和好以后，她曾对我说已忘了我一样，但后来，她说还是忘不了（又何尝不像我？）。

如今我也曾对艾姝说过，会与晓格保持一定的距离，但鬼使神差地我又病了，而且还是晓格“救的”我，情感这事，真是如当年实习时朱老师说的：你永远无法规划。如今面对晓格的再一次毫无怨言的主动“献殷勤”，我又如何忍心赶她走，并与她彻底划清“距离”的界线？况且我本就是喜欢她的，爱她的，就像我曾经对她说过的，如果是在艾姝之前遇见她，我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去追求她，爱她，守护她，可是，情感往往是个幽灵，在情感森林里永远无法让你捉摸，也经常是“阴错阳差”或“擦身而过”。

在再一次这种“心里纠缠”的阵痛中，我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拨通了艾姝的电话。

［喂……蕃茄……］艾姝刚接通电话，我就急切的说道，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总是在“听”到她声音前那一刹那会格外地浓烈。

［山竹……哼哼……你怎么样了？你下午急死我了……］

［没事，我身体棒棒的，你别担心，你在那边好好的。］我带点“抢话”的回答。

［还棒棒的，都把自己弄发高烧了……我真的很不放心你，我想回……］

［艾姝，你听我说……］我打断了她的话，接下来，我与她解释苏老师与我说过的话，说服她别冲动，暂时不要回来，尽管我也很想她，但来回很辛苦，又会增加被感染非典的概率等，我还说，我已是成年人了又是医生，一个感冒发烧算什么，不用太担心，很快就会好，而且自己一定以后会好好保证身体等等，她这才放弃了要回来的念头。

在相互道过晚安，又彼此叮嘱好好保重身体，又多聊了一些“腻歪”的话后，我们终于同时挂了电话（艾姝说必须同时挂，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沉默的“约定”。另外我们都不想让对方太辛苦，尽管想都聊到天亮）。

也就在差不多的同时——我刚挂掉电话的不到五秒钟后，晓格就进来了，带着微微疲惫的倦容，但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她再一次坐了下来，不过这次不是坐在我身侧的床沿，而是在床边的病床椅上坐了下来，她望着我说：［你现在怎么样？打完电话，是不是感觉身体好多了？］带着点难以分析“成分”的语气——就像在医学院学的《分析化学》中的物质分析一样，很难分析出晓格这句话的语气成份：是问候关心，带点讽刺，或是酸意，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我……］我停顿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下身子，避开了她的目光，望着对面墙上的电视机，继续说：［晓格……我现在真不知道与你怎么相处才好，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许我这样说，有点矫情：我现在的心房只有很窄的一间，而且还是很简陋的普通装修房那种，装下了一个人后，它已很难再装下第二个人了……］

第80章 百年孤独

［师哥，你说什么呀？别孔雀了……什么装修房，什么装不下第二个人了？我刚接你电话时，我就与艾姝姐说了，我与你就是一般的普通同事关系，不会破坏你俩的关系，你就好好养病吧，别多想，乖……］晓格说，还捂嘴笑了笑，不知是勉强的笑，还是发自内心的笑，已不得而知，“女人心，海里珊瑚岛里的针”也同样适合她。

［可是我……我值不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用你照顾，你这样太辛苦了，你要不还是回去吧……］我说，并垂下头，

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

［好……既然你三番五次说不要我陪，那我回去了……哼，拜拜，晚安。］说完，她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VIP 病房。 05.46

NO.0676《每日写作本》/总3650期 创始于

文／萧然尘外/joinwell

情感启示录 215

我再次叹了一口气，望着她消失在病房转角处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丫头我是越来越不懂她了，说走就走，虽然说我希望她早点回去（已接近22点3 0了），但也不想她以这种方式离开，弄的像是我逼她走似的。

面对着除了我一个人外的空荡荡的病房，我的心情突然有一点点失落，人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想要又不敢要，嘴巴还要逞强，就像对晓格，我承认我是口是心非（艾姝曾经对我说，口是心非是专门说男性的，因为男性比女性要面子，所以嘴巴要，其实心里却不想要。女性那叫口非心是，即刀子嘴豆腐心，口中说不想，其实心里非常想，所以女性天生慈善。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理，至少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其实非常想她留下来陪我，但我同时也确实不想她太辛苦。

那就这样吧，走了就走了，我昂起头靠在枕头上，双手快速地如洗脸般擦了擦整个脸庞，然后又瞬间突然想起这座“空荡荡的病房”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22.30

对，书，没错！

我该找点事做（又不喜欢开墙上的电视看，睡前看电视易影响睡眠）。每晚习惯于睡前阅读一会儿书的我，此刻正需要一本书来解决我目前有点无聊与失落的烦恼，而且看书，还可以让我暂时忘记“生病”带来的不舒服，甚至可以暂时忘记对“艾姝的苦苦思念”。

或许还可以“对冲”掉晓格走后的失落感。

也就在这样想着：“此刻要是有一本书陪我，那该多好啊”时，病房的门又响了，我心略起波澜，心想，不会是这丫头又回来了吧？但片刻之后，“事实”就推翻了我的“猜想”：进来的是今晚的值班护士晓梅，只见她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一手推着治疗车，一手甩着温度计，说：［萧医生，咋就你一个人？晓格呢？来，再量个体温……］

说着，她在床前停了下来，并欲拉我的手臂，按到腋下，我轻轻一摆手，说：［我自己来吧……］

［哟，还害羞是吧？好吧，自己来……］说着把温度计递到我手上，我接了过来，一把埋在了腋下。

［晓梅，你们内科有没什么书，借我看看，我现在还不想睡，我习惯了睡前阅读一会儿书……］我抬头望了望她说。

［哦……那我等下回去找找看……萧然林风，你现在可是我们医院的大红人哈，一个医院后院墙外弹唱表白，另一个又是你与艾医生的“处方单风波”事件，加上你又追到了我们医院曾经被称为“冷艳美人”的艾姝，你该是有多幸福啊！我们科那些小护士，都经常谈论你呢，连我都渐渐有点喜欢你了……哈哈……］说完，晓梅在“口罩”下的笑声有点闷，但前仰后合的“姿态”还是“出卖”她肆意远不算是淑女的笑声。

我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梅子，别闹，那些糗事就别提了。别我烧了十壶水，你专挑没烧开的那一壶，现在想来，我都觉得丢脸，那都是刚来这年少时不懂事……至于你说的艾姝，我……我确实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能拥有她……谢谢你……］

［有什么丢脸的啊？呵呵……］晓梅有意抑制住了笑声，笑的动作也收敛了许多，停顿了片刻之后，她继续说：［你现在才多大，还年少时？而且，我们科的那些小护士，包括我都觉得，找男朋友就要找你这样的，既懂浪漫，还说话风趣幽默，带点文艺气质的有趣有料有深度的医生……］

［真的吗？我就是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而已，别当真，谢谢你们的错爱……］我认真地摇摇头说道。

［哈哈……我不与你说了……我去下一间病房查房，温度计我等下来收……走了……等下见。］说完，她推着治疗车走了，整间病房又剩下我一个人。

几分钟后，我拿出腋下的体温温度计，一看显示是37.8，还有点低烧，我摸了摸额头，没感觉到温度有高了0.8度，或许我的手感应不灵敏吧，我想。

第80章 百年孤独

在那几分钟里，我望着窗外的黑夜，浮想联翩，想起了很多，想起了父母，又想到艾姝：不知她此刻睡了没有，还是还在那所千里之外的医院忙碌着？然后我又想到了晓格，为什么她说走就真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病房，你好歹帮我拿几本书来也行啊？再然后，我又回忆起刚才晓梅说的话，以及她那肆无忌惮与“爽朗”的笑声，想起她说我是什么医院的大红人的话，我不禁摇头，自己都觉得好笑，那明明就是幼稚，但好在艾姝懂我。

就在我拿出体温计，看了看温度计的数值后不久，病房的门又响了，我没来得及说请见进，就见晓格手里拿着二本书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常有的微笑，又与上班时的职业微笑稍有不同，她快速地走到床前，在陪护椅上坐了下来，有点兴奋与激动的说：［师哥，我又来了，你想不到吗？这次你赶我走也没有用……］说完，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并身子一欠，抢过依然在我手中的温度计，她举到眉前看了一眼，继续说：［都凉了……你刚看了是多少度？］ 14.20

［37.8度……］我回答。

［不行啊……要不再开点针水打一下，要降温啊你……］说完，晓格欲站起来去叫值班医生。

［哎呀……晓格你坐着，别闹……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了，话说回来了，温度也要慢慢降，人都恢复自愈的能力，别折腾了，来……］我身子一欠，拉了拉她的手臂，把她拉回到椅子上，继续说：［来，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书来，真是知我者格格也……］

晓格坐了下来，身子马上一转，抢先把书拿在手上，并藏在了身后不让我看，她翘了翘嘴巴说：［不给你看……谁叫你刚才把我气走？哼！］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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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216

［晓格……你看，窗外有飞碟……］我灵机一动，见她撒娇不肯把书给我看，并随手往窗外一指，引导她走神往窗外望去。

她果然中“计”，马上放松了警惕，背后的书移至到了腰际，身子向窗外的方向一欠，就在她“走神”的一刹那，我身子一弯，快速地从她手中“抽出”那两本书，然后又快速地看了下两本书封面：一本是《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另一本是：《百年孤独》。

晓格见自己上当，无声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两眼贪嗔地瞪着我，一直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我，嘴巴翘的老高，同时眼神中还透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必须要我道歉的“杀气”。

我则早已笑弯了腰，头埋在被褥间，尽量忍住笑声，笑的我后背都有点痛（在床上近一晚上睡与坐着不怎么动，难免腰背不舒服），不久之后，我抬头看见晓格还是一脸不高兴且非常严肃地望着我，但表情稍有缓和，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

我双手合十，频频点头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格格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书了，在这从下午到现在，待的太无聊了，想看看书罢了……sorry，请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就是别生气了，求求你……］说完，我拉了拉她的手臂，不停地来回摇晃着，像一位淘气的儿子，拉着她妈妈的手，指着商店玻璃柜上的玩具，恳求其妈妈买给他一样。

晓格还是一本正经的站着不说话，不为我“所动”，我抿了抿嘴，略有点尴尬，然后轻轻地靠在了枕头上，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说，晓格才会原谅我刚才对她说的“有飞碟”的谎言欺骗。

［哈哈……］片刻之后，晓格突然大笑了起来，并一边笑一边坐了下来，她突然的笑声吓我一大跳，我赶紧坐直了身体，愣愣地望着她，但很快她又收住了笑容，如六月的天空，从晴空万里，很快变成了乌云密布，又很快从后者，变成了艳阳高照。她一睛一阴，又一阴一晴，这几次转换之间，在我看来，竟然没有一丝的不流畅感，以及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在情感世界里，男女的阴转晴，又晴转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气候状况”，所以才会有人说（那位叫萧然尘外的作家也说过）：爱情从某个角度来说，就是一种病，至少是一种“健康无害又伤心的病”。

［你啊……有时我很想对你发脾气，但又发不起来……算了……本格格今天就饶你不死，就当本公主是赦免天下吧，算你运气好……不过……］晓格望了望，如小时侯的弹珠——黑色玻璃珠般的眼珠快速一转，同时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划着小圈”，继续说：［师哥，你说的要你做什么都可以，是真的吗？］

［……嗯？……］我迟疑了下，想不到她会重述这一句，所以我有点迟疑，回应的有点小声，头也是点的很轻。

［那……］正在晓格欲说什么时，我快速地又补了一句：［除了以心相许……］

［你……哼……算了……你稀奇了是不是？！本格格还不搭理你了呢……本想与你开玩笑说，那就与我在一起。你这样一说，一点都不好玩……］晓格说完后又瞪了我一眼。

［谢谢……晓格，你看得起我……］我突然收拾了所有开玩笑的“情绪”，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我说。

［算了，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谁叫是我自己喜欢上你的呢？……不说了，我们看书吧……］说着，她从我手中抽走了《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我则只有看《百年孤独》。

［我知道你都看过……其实是我想读给你听，本想拿一本的，但又怕你说我怎么只拿一本？］晓格一边翻页一边说。

［好……说实话我眼睛确实有点酸，那你读给我听……］我放下手中《百年孤独》，说道。

［嗯……那你听着……］晓格刚要开始读，外面的门再次响起，晓梅进来了。

［哟……小格子你回来了？］晓梅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走到我眼前时，我把床头柜上的温度计给了她，说：［37.8度。］

［嗯……那我……哦不好意思，今晚太忙了，一查房忘了，没来得及帮你找书……］晓梅说，带着一脸的歉意。

［别别别，别不好意思，没关系，晓格带来了，仍然感谢晓梅同学，谢谢。］我说。

［呵呵……嗯……那明天见，晓格，萧医生，晚安。］

［晚安。］我与晓格异口同声地回答。

［男孩想去牵她的手……］晓格开始朗读，在晓梅走后，我开始静气疑神地听她那婉转动听的朗读声音（第一次听她朗读，发现晓格的朗读声比她平时说话的声音还动听。后来，因为艾姝的离去，我开始全国的走南闯北，结识与认识了不同的女性，大多数女性往往是面容娇好，但声音却一般，甚至有些还像男性般粗犷或偏男性中音，即人美嗓音又动听的实在少之又少，但晓是例外，就算是艾姝，若论声音来说，都还稍差那么一点点），在她读了不到一分钟时，我把另一侧床边椅子挂着的我的夹克外套，身子一曲一拿，披到了她身上（在这之前，我说要不要你去另一张床躺着，她说不用，说要陪在我床前才放心）。

晓格微微一惊，左手拉了拉外套肩部，抬头对我微微笑了笑后，她继续朗读：

［我是你梦的一部分，是你常提到的天命的一部分。所以我希望你继续前行，去追寻你的梦想。如果必须等到战争结束，那就等。但是，如果你想提前启程，那就去追寻天命。沙丘会随风改变形状，但沙漠永远存在。我们的爱情也如此。“马克图布。”她最后说，“如果我是你天命的一部分，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晓格动听的声音，在这子夜的夜里，有一种催眠的效果，加上高烧带来的“病后疲惫感”（这之前全靠平时晨跑所储存的意志力撑着），很快我就睡着了，在沉睡中，做了一些杂七杂八又光怪陆离的梦，具体梦的“情节”在不到二个小时后醒来后又全忘了。

我看见晓格已双手枕着脑袋，书打开双封面朝上在床沿“睡着”，我淡淡一笑，心想晓格才是一个孩子。我一边想一边下了床，把书合上收好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附在其耳边轻轻地说道：［晓格，来，我扶你到旁边床上睡……］说着，我双手抱住了她的手臂，正欲把她往上提。

就在我欲扶她起来时，晓格醒了，她右手来回抹了抹眼睛，含糊不清的说：［师哥，几点了？不好意思……我怎么睡着了？］

［快两点了……乖，到床上睡，听话，我没事了，不用你陪着了……］

06.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