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姊难为
作者:葡萄茶茶 | 分类: | 字数:5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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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无心吃醋
简而言之,若是他们醉心于山水,喜欢舞文弄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有点小爱好,圣人还是很放心的。
金钱对他们来说俗气,就喜欢千金难买的物件摆弄,越是独一无二越是受人吹捧。
比如所谓的茶娘,不是会泡茶就行,茶娘得从四五岁开始培养,要姿色上等,身上不能有残缺,更不能有疤痕,十四岁恰好,十八岁最佳,过了二十就不会再出现在宴席上。
一个茶娘从买回来培养到跟主人出去会客,所耗费的钱资够得上中农之家十年的花销。
一把扇子,既要挑剔竹的品种,也要挑剔工匠的手艺,用上等的生宣,上等的徽墨,上等的宣笔,就连作画的人也要是名师文豪。
“单单一把扇子,居然也要和这些扯上联系。”
卫亦舒接了他手中的扇子,指尖轻轻摩挲着。
“我原本以为玳瑁象牙已经是很好了。”
这是卫亦舒的感慨而已。
卫斯越却是问起了她那几个青衣的事。
“长姊怎么突然愿意送青衣出去了?”
卫亦舒手中的扇子被他拿了回去,极其自然的给她打起扇来。
“只是想通了而已。”
其实她捂着耳朵又能做什么呢。
她甚至没有见到真正的圣人,也要心甘情愿的跪下来。
三年孝期躲过去了,一年的缓和期也过了。
她只能随着规则走。
卫斯越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的与她说着卢文昭的事。
卫亦舒听到他说卢家世代温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就这么静静瞧着他。
晚风轻轻吹拂过来,岸边无人来往,只有些不知名的鸟鸣声。
“斯越,你是在安抚我吗?”
安抚她把人送给卢文昭是一个好的选择。
卫斯越没有说话,低下头的刹那,撞进了她的双眸之中。
那熟悉的,急促的心跳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卫亦舒也听见了。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听见另一个人的心跳。
“我只是想长姊高兴些。”
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
“长姊,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卢二郎的。”
“我是想来看看他的,不过我看他对沈女郎倒是很好。”
看起来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爬不起来的小男生。
沈玉荷是看起来黏着他,实际上神志清醒得很,反倒是他是一颗心扑在了她身上。
“长姊,天色已晚,不宜逗留,我们回去吧。”
卫亦舒才想起来没给卫斯渺带鱼汤。
卫斯越像是早有预料,“我已经叫人让酒楼送到家里了。”
卫亦舒感慨,“斯越,你好细心。”
两个人先后上了马车回了家。
次日一早,沈玉荷又过来了。
是邀请他们三人去参加宴席的。
江全府有金秋宴,只等第一朵桂花开了,这场宴席也就到了。
这是州长官刺史专门用来宴请前来参加解试的学子的宴席,后来逐渐演变成在江全府世家贵族子弟与学子们一同取乐的宴席。
说是宴席并不准确,会秋山上的山庄中,既有流觞曲水,也有酒席,文席,武席,只要你想,能去任何一个席上,青衣自然会添置需要的盏筷案几。
除了以文会友,还有射猎,投壶,甚至是斗琴一类也有人玩。
“帖子我们是收到了,只是时辰还早呢。”
宴席有三天,她实在不想第一天就过去。
人太多了。
沈玉荷偏偏爱凑热闹。
“这样才好玩呢。”
卫亦舒只好让小红等人给她梳妆打扮,各地女子流行的发型和妆面是不同的。
江全男子都喜爱洒脱文雅的襕衫,女子则偏爱绯红石榴裙一类的艳色,只是相同的是,不论男女,人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发间簪着新鲜的花。
所以沈玉荷和卫亦舒一到了女子聚会的地方,就收到了不少的目光。
沈玉荷很是自来熟的走过去向她们请教起了发髻的来由。
于是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和一众女子混熟了。
她们发间也被插上了洁白如云的菊花,与她们发间的金玉步摇意外的贴合,华贵已极,雍容盛意。
有青衣抬了镜子来,沈玉荷越看越喜欢。
“好漂亮。”
众人也都是第一回见到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只是她年纪小,烂漫娇俏,倒是只有娇憨,叫人生不出反感。
卫亦舒也是放开了,将自己带来的衣裙及一应配饰送给了其中一个贵女。
“要我说,光坐在这里吃酒没意思,不如我们打步打球去?”
沈玉荷亦是欢喜,“那如何不好,不过我倒更想在马上玩儿。”
她一说,众人都觉得不错。
于是当下就起了身一起去了场地。
到了场上,卫亦舒开始还有些紧张,到了后面,也生出了几分胜负欲,放开了手脚,和沈玉荷配合得极好。
“姊姊,快!把她拦住!”
沈玉荷年纪虽小,动作却是灵敏,抓住了时机就弯腰将球击了出去。
见得了分,开心得不得了。
女郎们玩得开怀,即便都是穿着华丽的衣裙,也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动作。
更是有女孩子急起来直接下腰去抢球,卫亦舒忍不住赞叹好“好韧的腰!”
她们这边闹得热闹,山上吃酒的人们也喝得尽兴,一时有人抚琴,一时有人击鼓,诗是一人一句没有停歇的时候。
不知谁吃醉了,将场下女郎们金簪钗钿坠地的景象放入了诗中,引得一阵喝彩。
等卫亦舒这边一场球结束了,草丛间不是黄绿相间的细草,不是五色的花,是在阳光下被折射出金光的金簪钗钿,还有满地的玉珏镯子。
卫亦舒看得一时轻笑出声,骑在马上看着地上的物什出神。
沈玉荷擦着汗到她身边,“姊姊看什么?”
卫亦舒示意她去看那些散乱下来的东西“怪好看的。”
盛唐,卫亦舒曾经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的。
李白那些锦绣文章,究竟是看了什么才能写得出来。
现在她却好像有些能读懂那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了。
女郎们不关心这些金石之物跌在了哪里。
她们只想着方才的球打得尽兴。
“走,咱们再玩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