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七七扯他袖子，娇声说：“你让我去嘛。”

“不行。三苗人野蛮未开化，见到女人直接抢的，而且是一群人抢。”蓝山玉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关于三苗人的传说很多。

据说三苗人，部落氏族以母为尊，子从母姓。

因为人少，居住深山。一直有群婚的传统。

两个部落的男子，成年后，集体相互交换，与对方部落的女子群婚。所生子女不知其父，只知其母。幼儿由母亲所在的部落一起抚养。

群婚期，男子见到女子，都是可以顺便扛进山洞的，不同意的，敲晕不犯法。

蓝山玉绝对不会让她去这种地方。

花七七明白他的想法了。他是真不打算让她去。

檀王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很奇怪。

他自己不碰她，也不许别的男子对她有想法。如果她对某位长得好看的男子稍微亲近，他就黑脸。

九年了，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不行，也不许别的男子对她行。

“行吧，我不去。”她妥协了，“那你自己带多点人马去。”

“人不能太多，容易打草惊蛇。”蓝山玉想了想，“我带宋离和甲乙丙丁去吧。”

“你打算偷？”

“在别人的地盘强抢不行。只能去了再见机行事。”

“你这张脸，只要一露面，就会打草惊蛇。”花七七转身翻箱倒柜，捧出一个木匣子。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张人皮面具。这是涂山慎之送的。

五年前，有穷图满十岁。涂山慎之专门来汤山城见了她一次。

见到有穷图养得白白胖胖，在学堂学得文武双全，他很满意，教了花七七做人皮面具。

临走送了一张，是他当初和花七七初遇，当花匠时用的那张。

花七七很嫌弃，“这张太丑了，我不要。”

涂山慎之冷了脸，“只有丑的才不引人注意。”

“那你能不能换张没用过的？”别人用过的，她膈应。

涂山慎之气得把盒子扔下就走，“不要拉倒！”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花七七没舍得扔，那面具制作精良，不是她半桶水做得出来的。

现在给檀王戴正好。

涂山慎之和檀王的骨相差异不大。帅哥的脸都是立体的。

内里融化修修，捏一捏，居然看起来严丝合缝。

花七七小心地替檀王戴人皮面具，拿了镜子给他看，“怎么样？不是跟量身定做的一般？有了这个，你就不怕被人认出了。”

镜子里的蓝山玉，变成了一位普通的皮肤黝黑的山民。

用来进三苗正好。

他观察了会，说：“我怎么觉得这张脸看着有点眼熟？”

花七七一边帮他揭下人皮面具，一边打哈哈，“普通的人皮面具，都长得差不多的啦，除非倒模仿真人一比一定制。”

她生怕他发现是涂山慎之做的不肯用，补充一句，“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手艺粗糙了点，你别嫌弃，一定要带上。”

她刚才是真的特意烤了烤重新捏了捏，改造了一下。

蓝山玉理解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她专门为我做的？她早为我准备好了，原来她一直默默地关心我。

蓝山玉心中甜蜜蜜，珍而重之地将人皮面具放回盒子。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盒子绢布底下，刻着一个“慎”字。

当天下午，檀王和宋离，甲乙丙丁，一辆马车，六匹快马出发了。

马车运的是醉仙白酒，六人扮作酒商。

花七七在门口送别，依依不舍。

等几人走远，花七七转身问九娘：“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九娘按照她的吩咐，在乾坤袋装满了出远门的装备。吃穿用度，铁皮小屋，要卖的货物，应有尽有。

这次，她只带九娘一人。

两人扮成男子，两匹马一辆车，装成卖杂货的货郎。

乾坤袋中，有样特别的武器，雷火弹。

这是简陋的炸弹。雍帝眼皮子底下，没敢多做，只搞了十枚。

这十枚足够她和九娘保命了。

花七七给下属开了会，交代走后的公务。

这些年，手下精英无数。栽师游毅，在上完她的小学初中课程后，脱胎换骨。

九年时间，成为了她的左膀右臂。

花七七干脆将他提拔为府尹。

每次出门，只需将接下来的各部门规划跟他讲清楚就好，其他一切无需操心。

城主府则全交给了函英。函英是个出色的管家，不仅仅跟家仆关系处理得好，和汤山城其他大小官员，处得都好。

城主府在他的管理下，如铁桶一般，上下一心，从来没有细作也不出乱子。

宋离走后，城防交给了姬温。城防扩大招兵，姬温调去管新兵营。从新兵营，一路爬，最终成了仅次于宋离的干将。

百工坊则交给了花雕。

花雕从煤炭工坊的煤正，花了五年，走到了司工的位置。这个时候的他，不再黑瘦，眼中的锐利桀骜，经过多年打磨，变得沉稳睿智。

这些人，都是花七七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

这是她在大荒学到的经验。

找到潜在的人才，培养人才，然后当甩手掌柜，自己躺着赚钱。

她只需复杂想点子就行。

这一套在汤山城依然管用。

走了一圈，交代完毕，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她和九娘出发了。

为了赶路，九娘驾马车，她骑快马。

已经落后檀王半日，两人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沿着官道直追。

中雍有钱后，修了许多官道，每五十里一个驿站。驿站马匹吃喝补给齐全。

二人走了三日，沿途打听，知道檀王的队伍离她们始终差一个晚上。

看来檀王他们也没歇着，大家都在跟涂山和昊天国赛跑。

这一天，渐渐到了中雍的边界。

这是最后一个驿站。

九娘说：“咱们要不在驿站休息一天吧，顺便打听点消息。”

花七七点头同意，马太累了。

再走就要换马了。

这个驿站人多，刚好可以多问问。

檀王他们似乎已经进山区了。

山区没有向导的话，容易迷路。

两人下了马，立即有小厮殷勤地跑出来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