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 分类: | 字数:39.4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98章 他又在图谋什么
安宁心中冷笑。
当日她确实很想知道原因,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他那么久以来全都是在骗她。
也是她给他辩解的最后机会,可是他放弃了。
如今他们成了这般不死不休的关系,原因早已经不重要,因为那个痴蠢到在那种境地还愿意相信他的安宁,已经死在了断崖。
她轻声道:“奴婢不知什么断崖,也不曾见过世子,世子大抵是认错人了。”
当初那般心狠手辣的是他,如今这种恶心人的嘴脸,又是故意在做给谁看?
一阵静默,沈濯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早知道她会是这般态度,但他却无应对之法。
哄人他并不擅长,但他迫切地想将她留下。
“你右边锁骨上有一粒小小的黑痣,脖颈后小时候被树枝划伤留下的疤痕像一轮新月,你上次在卫生间划伤的手臂疤痕已经很淡了,还有你的手指上……”
一句句有关她身体私密的话被他用低沉的声音一一道出,安宁觉得自己犹如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将衣裳一点点扒光,内心顿时羞愤难当。
“够了!”她怒极,转身挥手,动作一气呵成。
“啪”的一声,左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了他的脸颊上,打完之后,整只手都麻痹了,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安宁心里传来一阵痛快,痛快之后,心里又升起一丝无力感。
一个巴掌而已,哪里够抵消她心头万分之一的恨意?
后肩的伤口似乎被扯裂了,很疼,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抬眼看他,她目光冷锐。
沈濯的脸被打得微微偏向一边,脸上迅速地浮起了一个红印。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瞳仁很黑,就如夏日在不断积蓄雷雨的阴云,有什么情绪似要倾泻而出。
看着他的狼狈,安宁冷笑一声,语气里难掩愤怒:“就这么喜欢戳人痛处吗?非要不断地提醒,我在玉峰山上是如何讨好你,像一条狗一般在对你摇尾乞怜,这样做让你很痛快是不是?”
沈濯没说话,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突然伸手猛地将她一把拥进怀里,紧紧地禁锢着,铁臂箍得怀中的人动弹不得。
他想说“对不起”,可又觉这三个字分量不够重。
三十一条人命,并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抵消他的罪孽。
他心头如压了一块巨石,透不过气,但他知道这次不能就这样放她走,若是她这次走了,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宁挣了挣,挣不开,索性便不再动了。片刻过后,她冷冰冰的话传来:“可以松开了吗?你要是觉得这是仇人见面该有的礼节,我可以好心教教你,什么才是仇人间正确的相处方式。”
沈濯闻言,犹豫了一下,不想她再挣扎扯到伤口,便缓缓松手放开了她。
安宁晲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一副深怕她跑了的模样,便知道此时自己来硬的肯定不行。
如今侯府的暗卫个个武功高强,她受了伤,打不过,也逃不了,那还不如暂时以退为进,看看这个狗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思及此,她悲凉一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将我和姨姨们关在一起。”
沈濯看了她比之前纤细了不少的手腕一眼,目光一凝,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什么,但见她一副任人处置,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冷淡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犹如针尖对麦芒,他解释,她一定听不进去,还得徐徐图之。
沈濯默了默,最终一侧身,缓缓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他亲自端着一些饭食进来。
安宁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待他劝说,自己主动走到了桌边坐下,毫不矫情地吃了起来。
就算是上断头台还要吃一顿饱饭呢,她就当是尊贵的世子殿下在为她送行了。
大口吃着饭,安宁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一股悲愤涌上心来。
但她不能发作,此时除了忍,她还能做什么?
可能是吃得太急,也可能是情绪作祟,一股反胃的感觉袭来。
她别过头去,本想忍住,可胃部的紧缩一阵强过一阵,最终还是没忍住,刚吃进去的东西就这样被她吐了个干净。
一只大手伸来要替她顺气,被她一扬手打开了。
看着地上的秽物,她用袖子擦了擦嘴,突然就笑了。
“终究是良心不安,吃不下侯府的精贵饭食。罢了,不如世子直接唤人来绑我吧。”
安宁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许多,一张脸棱角分明,瘦削的下巴更添了几分锋锐,轻抿着唇时,仿佛骨子里的淡漠都透了出来。
天生凉薄之相,又哪里来的温润如玉。
安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用眼神在和他较着劲。
最终是沈濯先败下阵来。
他收回目光,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再让人送些好入口的吃食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清矍的背影孤傲如常,此时逆光看来,却多了几分单薄之感。
不抓她吗?
安宁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而是立即便有了其他猜测——他又在图谋什么?
屋外很快有侍女进来收拾被她弄脏的地毯。
安宁端坐一旁冷冷看着,心里却盘算开来。
沈濯上玉峰山一定有什么盘算,她刚开始以为他只是为接任大理寺少卿创个业绩,烧上一把仕途顺遂之火。
可如今他抓了人,却将人藏了起来,迟迟未移交大理寺,难道还有别的图谋?
她不会单纯到,以为他如今这般好言好语对自己是良心发现。
也不会自恋到以为他是发现自己真容没那么丑而爱上自己。
她只会想,她手里还有什么是别人想要却还没得到的?
难不成是……铁矿?!
安宁以前没往这方面想是以为外人对此不知情,可沈濯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爹定远侯驻守北境,而云城离那边并不远,黑市贩铁之事,会不会被他们察觉?
安宁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也说得通。
沈濯啊沈濯,原来是觉得我还有用,想从我这儿打探矿脉的具体位置吗?
可是,知道此事的人也不止她一个,若是他严刑拷问寨子里的人,未必没有收获……
安宁只能默认,是寨子里的人宁死不说,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难道觉得她恋爱脑,更好拿捏不成!
安宁被自己这个想法气笑了,但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一点。
要证实她这个想法也不难,只要再陪着他演几场戏,他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不多时,又有侍女送来了清淡的肉糜粥和几碟小菜。
安宁确定沈濯暂时不会让人将她丢入大牢后,便安心地坐了下来,这粥也便吃得下去了。
偌大的屋子只有安宁一人,吃完饭,她就将整个屋子逛了一遍,顺便将东西都翻了翻。
这应该是沈濯的寝殿,一应用具和摆件十分讲究,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药味。不是说他快死了吗?刚才看他,还挺精神的。
安宁扯了扯嘴角,露出自嘲一笑。
跟这人沾边的,也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走出了屋子,发现外面是一个精致的院子,院门紧闭着,下人却一个也看不见。
她信步走到了院门口,拉了拉门,打不开。
她环视了一圈,看能不能从围墙什么的翻出去,既然没人看着她,她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想要硬闯进来,外面有人拦着不让。
安宁在心头默默和自己打赌,看哪方人马更胜一筹时,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呼啦啦一群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