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月实在不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她干的那几件事情，很多是纯靠赌的，就算她是通过原着了解过那些人的性格，但风险仍旧是很大的。

既然都过去了，就别让大师兄担心了。

茶香缭绕中，璇玑真君站起身。

他说：“万物有恒定命数，窥探未来、破坏平衡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没有质疑真假，只是垂眸仔细的观察她的脸色：“避尘，你帮她检查一下身体。”

她听见了，大师兄刚听完她说的话就完全以此为根据思考了。

他甚至没有质疑，而是第一时间关心她。

明月眉眼弯弯的抬手给避尘师兄把脉。

不过，代价吗。

她疑惑的说：“我从未因为说出预言而付出过代价。”

“那只是因为代价你尚未发现。”

璇玑真君颦了眉，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寒刃，他加重了语气：“若无等价交换，你就要警惕身后更大的陷阱。”

避尘药君专注的为她诊断，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查探到不对劲，她的状态还不错。

甚至在西域待了三年，她居然已经筑基大圆满，看着将要结丹的模样了。

他听了那些话也是忧心不已，出声道：“玄机阁上一位以梦预言体质的修士，窥探未来命轨并告知旁人以后双眼残疾无法复生。”

“那是概念性的残缺，涉及规则大道，无法以灵药补足的。”

不仅无法以灵药补足，甚至神识也无法探知到外界，也没有法术可以辅助模拟出世界的模样。

他修行医术时看见过很多这些案例，很多因窥探未来付出的巨大代价都是不可逆不可补救的。

因此玄机阁的卦修入门第一课学习的就是闭口与控制自己，第二课是学习如何开口说话。

避尘药君似叹息一般说：“小明月，你要仔细思考自己到底给出去了什么。”

明月没有马上回答。

她确实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她并未真的进行了预言，关于原着的一切都是从系统那里得到的。

那么，系统付出代价了吗？

无极乾坤、贫僧以理服人都是烂尾，万历仙朝只有上册，是因为它付不出透露更多的代价吗？

那么，它的目的呢？

她忽然安静下来。

于是璇玑真君和避尘药君都望着她思索的脸，等待着她给出一个回答。

明月轻轻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因为她确实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避尘药君叹息了一声。

“以后不要再随意使用这个能力了，也不要把以前梦见过的事情随便说出来。”他翻手就从储物戒中拿出几瓶丹药塞给她。

修士已经将打坐替代了睡觉，一般人是不会做梦的，除非碰见幻境和陷入敌人的法术。

避尘药君一瓶一瓶的讲解：“这是玉灵丹，清心明神的，碰见幻境就吃。这是解厄丹，能祛诅咒和……”

避尘师兄讲解的很碎，还时不时问她记住没有，简直就像是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一样哄了。

但大师兄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目光锐利的盯着，明月只能眨了眨眼睛，一瓶一瓶的乖乖接过去，时不时应和的点头。

这下她不担心两位师兄问她什么了。

因为他们现在只担心她嘴碎不小心自己说出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把自己身上的什么零件搞丢。

虽然成功糊弄过去了，但明月感觉心情略复杂，一时竟不知如何继续。

好一会，她才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之前去百香阁见朋友，我亦不知何时何地得罪了个什么教主。”

“还是后来向静亭追杀时我才从她口中知晓，我得罪了个什么教主。”

明月半真半假的将当时的事情模糊的说了出来，而后将在西域做的事情，以及顾辞口中关于她来历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迟早要交代的，现在这个时机就很好。

她的身份实在太可疑了。

在顾辞说出了她的来历以后，明月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然后她思考得出了一个答案。

顾辞说在她之前，原身就已经死了，所以她的灵魂才会被放进去。因此原身的死亡并不是她导致的，原身的死亡是原着既定的剧情。

火葬场原文中那个恶毒女配绝对不是她，也不是已经死去的原身，那原文中那个恶毒女配会是谁？

加上那已经死去的身体是被人用无涯魔尊的血脉复活的。

已知顾辞和姬存希有重大联系，还有无涯魔尊被顾辞称为那位，因此无涯魔尊和转生教应该有渊源。

并且，顾辞要她尽快清除掉她身上的、这位活着并且被忌惮的无涯魔尊的血脉。

这证明，无涯魔尊能力很强，很有可能是能够通过血脉控制她的。

因此原着中那位恶毒女配，大概率是无涯魔尊控制着的傀儡，是原着清虚门覆灭的其中一个推手。

明月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完全向着清虚门的，但她的身份可疑却又是不争的事实，顾辞立场未明，她不能侥幸着奢望他保密。

在姬存希查到这件事并且以此攻击她之前，明月要把雷先扫掉。

房间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明月看着大师兄，指着他发表点什么感言，将这件事一锤定音。

而避尘药君亦看着璇玑真君，指望挚友发表点决定性的意见，这毕竟是他的师妹，还是他就算闯西域也要带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