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长安
作者:半颗杨梅 | 分类: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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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偷天换月
王淑宁到底没能改变王崎夫妻的决定,跟段家的婚约依旧履行。
婚期定在十月初八,王家广而告知。
与年鹤延喝茶时,王安妤确定了这件事情。
不论王淑宁出于怎样的考量最终妥协,王安妤也不做评价。
她没有极端到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金簪的事,有了些发现。”
年鹤延拿出鸾鸟含珠的发簪摆在桌上,下面压着几张供词。
王安妤本以为事情过去多年,时过境迁,重翻旧账只怕诸多困难,不想先生竟这般速度。
“先生真厉害。”
年鹤延失笑,抬手在她鼻尖点了下。
“不着急吹捧,事情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王安妤拿起供词,仔细看了起来。
从辅国公府苏嬷嬷那里得知了几位产婆的身份,年鹤延便依着线索寻了过去。
起初,那产婆闭口不言,只说时间长久,早就忘了。即便他重金以酬,也未能叫对方开口。
年鹤延便设计将产婆儿子摆了一道,这才逼得她说出当年真相。
与苏嬷嬷所言不差,被秦家送入宫中的她们,都被安排在皇后身边候着。
“纯贵妃发动得早,叫宫里人乱了方寸。皇后娘娘顶着大肚子,前往指挥,还带走了产婆母氏。从贵妃殿中回来不久,皇后娘娘就跟着生产了。我们被挡在产房外,只有母氏在里面接生。直到皇后娘娘诞下麟儿,我等才被放进去。”
“事后我们得了一大笔赏赐,只是叮嘱不得将事情说出去。”
产婆不是傻的,自然能看清其中的猫腻。多年来,她不曾对人提起,只当一概不知。
“母姓,我确实未曾听过。”
事情卡在了母姓产婆这里没了下文。
“这有何惊奇,奴婢母亲便是姓母,我外祖母亦是。”
识字的佩珠,瞥了眼桌上的纸,随意道。
王安妤与年鹤延对视一眼。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母亲姓母,为何你祖母也姓母?”
“母亲说祖父走得早,族中再无旁的亲眷。祖母便叫母亲随了她的姓。”
佩珠母亲母氏得知王安妤要见自个,头一反应便是佩珠犯了错。
平白挨了两巴掌的佩珠捂着生疼的肩膀,将母亲带去到瑞草魁,按照姑娘的吩咐,任凭母亲怎么埋怨也没有解释。
“县君,公子。”
见了王安妤,母氏收敛方才凶悍的模样,行了个极为标正的礼。
“夫人且坐。请您过来,是有一事想向您询问一二。”
王安妤将鸾鸟含珠发簪递给母氏,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表现。
见到发簪的瞬间,母氏神色绷不住地一慌,虽很快掩饰,也落入了王安妤和年鹤延眼中。
“夫人该明白,我们寻到了您身上,自然是有些依仗。搪塞的话,便不必说了。”
王安妤先开口,堵了母氏的后路。
“母亲,您若知道什么,直说就是。我们姑娘是顶好的姑娘,不会为难您的。”
母氏狠狠剜了眼多嘴的佩珠,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没有隐瞒。
“此簪本是我母亲之物。母亲带我南下时,为了凑盘缠,在当铺当了。”
“听夫人之言,您从前住在盛京?”
母氏点头。
“母亲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为女子助产之用。秦家夫人难产,被母亲救下后,便收容了我们母子在秦家做事。”
秦家待她们还算亲厚,直到母亲被挑去皇宫为贵人们助产。
她还记得,母亲回来时满头大汗,拉起睡迷糊的她连夜从秦家离开。之后一路遮遮掩掩,直到隋州才停下。
一路上能换钱的东西都卖了,只有这个金簪母亲始终留着。
直到她起了天花,母亲为请大夫,才将这金簪当了。
“母亲本不愿叫我知道这些。”母氏苦笑,“可我到底是知道了。”
母亲怀揣着天大的秘密,东躲西藏半生,也惊恐慌张了半生。将她拉扯长大后,终于撑不住去了。
“令堂很聪明。”年鹤延道。
皇后借着寻回发簪,全京城追查母氏,却不知她早有所察逃离了盛京。
一路南下到隋州,全程都未曾被察觉,对一个寻常妇人而言难比登天。但她不仅抵达隋州,还将母氏抚养成人。
“弥留之际,母亲给我讲了一个‘李代桃僵’的故事。”
母氏离开,雅间内依旧一片死寂。
良久,年鹤延听王安妤低喃:“太后,未免太大胆了。”
“这招虽险,收益却大。”
先帝登基多年,皇后乃是正宫,始终不曾生育皇嗣,少不得被前朝后宫攻讦。
正统嫡出的皇子,是她稳固后位的唯一方式。
这个计划,只怕并非一时兴起。
从秦家送产婆开始,她所谋的就是纯贵妃腹中的男胎。
纯贵妃早产,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纯太妃母族强势,一旦事情败露,恐不好相与。当时怀孕的还有李御女,她不过宫女出身,太后大可挑选她的孩子……”
“安王自幼羸弱,才会四岁夭折。此事跟太后脱不了关系。”
李御女腹中虽是男胎,恐活不长久。太后怀孕不易,此胎后未必还能再怀上,为保万全,纯贵妃腹中健康的男胎是最好的选择。
“亲手送和颐公主和亲,太后果然狠心。”
“大约是怕被人瞧出端倪吧。”
和颐公主年仅十四,就被太后许给戎族的部落首领。旁人只会以为她是厌恶纯贵妃,迁怒和颐。
当太后四年后再度怀孕,生下萧泽焘后,兴正帝就成了梗在她喉间的鱼刺。萧泽焘本该是嫡出长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却因兴正帝的存在屈居其下。
种种原因,太后对兴正帝厌恶至深,却又不能亲自动手,只能放任他被宫人欺辱。
“圣上能长大,属实不易。”
“所以,你准备如何处置?”
年鹤延点了点桌上放着的供词和发簪。
是要交给兴正帝,还是就此销毁。
兴正帝再如何贤明,只怕不会允许一个臣下捏着足以威胁帝位的证据。
王安妤沉吟许久,做了决定。
从瑞草魁出来,王安妤瞧见了守在马车旁与于渊交谈的南星。
说是交谈,多半都是南星在说,于渊盯着楼上的动静,偶然应一声而已。
王安妤靠近,南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跳下车辕行礼。
“县君。”
南星在她身后瞥了一眼,不见佩珠。
“我放了佩珠半日假,她回家了。”
王安妤见状,解释道。
南星失望叹气。
“本想着今日带她去拜见师父呢。”
王安妤问:“大长公主那里可有说明?”
“主子准许了的。”南星忙道。
王安妤点头。
“你顾虑周全,莫让佩珠受了委屈。”
“这是自然。”
王安妤坐上马车,有些怅然。
转眼两年,佩珠也到了许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