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长安
作者:半颗杨梅 | 分类: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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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汝阳大婚
“芊英她,很好。”
王安妤顿了顿,抬手去拿一把长枪。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慢慢拿起,而冯芊英每日都会挥枪上万次。
冯战苍老的脸色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是,芊英若是男子,功绩不弱于其兄。”
穿过练武场,走过一段长廊。王安妤默数着,停在第九根柱子前。抬手果然在上面抚摸到浅浅的痕迹。
“每回离京征战,芊英哭闹不休,总要跟着。我便哄她,待长到这样高,就能跟着我一起去。”
过了太多年,冯战都要忘记了。
“你跟芊英果然很要好,这些小事她也跟你说过。”
王安妤答不上,只能沉默。
这个长廊里画面太多,王安妤总忍不住驻足。
幼时冯敬洮读书,读《小雅·节南山》时,冯战在一边教导冯芊英枪法。
“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式月斯生,俾民不宁。忧心如酲,谁秉国成?不自为政,卒劳百姓。”
察觉到冯战深深的目光,她才反应不觉中竟将其背了出来。
冯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复又提步。
他们走过院子的每一个假山,看过每一处亭台,回到了练武场。
“谢谢你陪我走这一遭。”冯战道。
这时,他似乎真正从女儿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是小女的荣幸。”
见证过冯家父女的亲情,也为冯芊英的一生画上句号。
冯战启唇,欲言又止。最终是一声长叹。
“有一瞬,我以为是芊英回来了。”
王安妤眼眶发酸,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从院子出来,冯战抹了把脸。
“府上今日大喜,恕老夫不能多陪,前厅的贵宾们还在等着。县君若是还想转转,请随意。”
王安妤行了一礼。
看着他宽广的后背渐渐挺直,迈着沉稳的脚步远去。直到小道上没了人影,也没有收回视线。
“该回去了。”
年鹤延从假山后出现,陪着她站了一会儿才出声。
“嗯。”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缓缓去了前院。
汝阳被重新请出来,与冯敬洮拜堂。
团扇遮住了她的视线,又因沉重的发冠和礼服,动作便有些缓慢。冯敬洮配合着她的步伐,没有催促,没有着急。在她被衣摆牵制住动作时,借着转身帮她理顺。
被送到新房,冯敬洮很快也来了。
行过却扇礼,喝了合卺酒,走完了流程,冯敬洮将外面起哄的儿郎们关在门外。
“辛苦了。”
他忙帮着卸了发冠。有些心疼地看着额头上被磨出的红痕,拿了药膏小心涂抹。
汝阳全程低着头。
本来是她熟悉的模样,却又格外的不同。
两人的衣衫随着他的靠近,亲密地贴在一起。
汝阳红着脸,捏着衣角往里面收了收。
冯敬洮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收起药膏后,隔着些距离在她身边坐下。
“咳,我叫厨房给你备了些吃食,且先垫垫肚子。外面有侍女,你有事可唤她们。”
“嗯。”汝阳心里乱成一团,也没听清楚,就胡乱应下。
冯敬洮悄悄瞥了眼她,一眼又一眼。突然想到两人已成婚,他便偷看得越发光明正大。
“你……看我作甚。”
汝阳偏头看了看他,复又低头。
她一开口,冯敬洮心尖一颤,放在膝头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多次,才开口,声音低哑。
“你好看,跟天仙一样。”
汝阳轻啐:“孟浪!”
冯敬洮“嘿嘿”干笑,眼神稍有收敛。
外面长随敲门,催促他去前院招呼客人。
“那,我先去了。”
嘴上这般说,可他身子动也没动一下。
汝阳瞧着他耍赖的样子,抬手轻轻推了推他。
“快些去,莫让人等急了。”
冯敬洮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半天才挪了两步。
长随等不及,又催了一遍。
汝阳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
“罢了。”冯敬洮叹了口气,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你若坐着无趣,我叫安安过来陪你。”
新婚夜,叫阿妤过来,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这也提醒她了。
“你快去。少喝些酒,我有话要问你。”
她神情太严肃,叫冯敬洮也重视起来。
在前院陪着人喝酒时,也有些心不在焉。不免就要被好友们打趣几句。
“冯兄越是着急,这酒它就越多。”
“是极。犹记当初我成婚时,冯兄还道,儿女情长只会耽误他提抢的速度。如今真真脸疼。”
“可不是。反正这酒你得喝。为当初嘲笑我等赔罪。”
借着各种名目,冯敬洮避无可避也喝了不少。
待宾客散尽,他脚步已有些踉跄。
到新房外,记起汝阳叮嘱要少喝酒,他将劝酒的好友问候了一遍。
忐忑推门进去,却见汝阳靠着床头睡着了。他推门的声音,都没能将人吵醒。
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去外面洗漱一番,再回来时,汝阳迷迷糊糊睁了眼。
“你回来了。”声音含糊而柔软。
冯敬洮有种沐浴在阳光下的舒适与温暖。
“嗯,你困了就先睡。”
语气是他所不知的温和与宠溺。
见她捏着肩膀,主动接过了这事。
他手掌宽厚有力,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僵硬的肩膀很快就恢复了知觉。
他靠得这样近,反应过来的汝阳,身子都僵住了。
“好,好了。”
冯敬洮还有些意犹未尽。轻捻指尖,回味着方才的感觉。
“时辰不早了,歇了吧。”
汝阳红着脸说完,就动作麻利地窜到了床的里侧,扯着被子盖了个严实。将知事嬷嬷教导的话,都忘了干净。
冯敬洮立了好一会儿,才手脚慌乱地掀起另一角被子躺下,跟汝阳隔着一臂远的距离,足够再躺个人了。
他双手规矩地放在腹部,眼睛也不敢乱看了。
等了会儿,汝阳也没等到他下一步动作。这跟嬷嬷说的不一样!她偷偷看了眼,见人已经闭上眼,准备睡觉了,心中气恼。
“冯敬洮!”
“啊?”
冯敬洮压根就睡不着,闭眼却更清楚地感受到身边躺着她。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往鼻中钻,陌生的呼吸似远似近地在耳边回荡。
“你,”汝阳开了口,又不知如何说,只能瞪着他。
这般倒叫冯敬洮误会了。他脸色变了变,撑着身子起来。
“我去外间吧。”离了屋子,府上就都知道了,对她名声不好。
汝阳拍着被子怒道:“你敢!”
冯敬洮进退两难,抱着枕头一时不知如何举动。
“你真就这般讨厌我?”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汝阳觉着从未这样委屈过。气得眼眶都红了。
冯敬洮见她要哭,手忙脚乱要安慰。
抬手又不敢轻易触碰她。无奈叹了口气,颓然在床边坐下。
“我怎会讨厌你,喜欢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