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帝者
作者:好狗就挡道 | 分类: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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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医馆
三人前呼后应般进攻。
王雨烟瞅准空隙拨开第一个人拳头,然后聚力在掌心之中,一掌击在第二个的腹腔。
绵绵的掌力渗入他丹田气海之中,如同突入敌军大营的一匹战马大肆冲撞。
被打中腹腔的那人吃痛地弓下腰,撅起的屁又挡住了第三个人的进攻路线。
他前脚刚刚停下来,后脚还没个着落,王雨烟的巴掌就扇在他右边脸上。她这一巴掌下去,只听到颈骨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差点没把这人的脖子给打折了。
那人整个身子失控般甩了一圈,最后像只四脚王八一样仰躺在地,右脸上还有一个通红的手印。
王雨烟哼道:“数你笑得最欢!”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拳头的破风声,王雨烟顺势弯腰、低头,然后回身踢翻偷袭这人。
她收拾收拾身上柯子裙的裙摆,不屑道:“偷袭也不看看什么斤两!”
刚才挨了巴掌的那人不服气,他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边喊边冲过去。
王雨烟立刻出掌,浑厚的掌力拍在那人的胸膛。余力激起气浪,如水波涟漪般荡开。
这一掌,王雨烟有意化去了七成力道,留下的三成力同样震得这人五脏剧痛。
他直挺挺地站直,眼神却已经空洞无主。白眼一翻就倒下去了,刚好压在了被踢翻那人的身上。
身下那人苦苦哀叫到:“哎呦!你个混蛋真重啊!压死我了你!”
捂着腹腔那人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
他不敢继续动手,眼珠子一转,道:“王小姐手上的功夫确实了得,可惜品行不端,德不配才!”
王雨烟蹙眉,问:“你说什么?”
见王雨烟这般,那人挺直身板,道:“王小姐刚才还说当街打人怎么不对,现在不同是我们几兄弟之前般行径吗?”
王雨烟怔住,脸色也有点难看。
那人的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继续道:“口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常干的事!其实,王小姐也不必介意。”
没等王雨烟回话,就听着人群中两个店门伙计举着扫帚冲出的人群。
“休伤我家小姐!”
第一个冲出来的伙计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禁傻眼了。
这时候第二个伙计也冲出来,喊到:“哪里的泼皮在欺负我家小姐?”
当他看清现状时,他同样也傻眼了。
这怎么看得像自家小姐在欺负人呢?
第二个伙计这样想着,连扫帚都快要放下来了。
这时,第一个伙计喊到:“就是你们这四个泼皮是吧!”
喊完,他气冲冲地举起扫帚拍过去。
四个罗家家丁还算清醒的两个人顿时慌张地摆手,急道:“欺负她?谁欺负谁了?明明是我们在挨打!”
可惜,这扫帚照拍不误。
挨了两个伙计两把扫帚的一顿乱打,剩余两个家丁实在扛不住这暴雨梨花般的攻击。于是一人背起一个,一撇一拐地走掉了。
这两个伙计看到他们跑了,也不去追,而是一副得意的模样朝着王雨烟乐道:“小姐!您瞧!我们做得如何?”
王雨烟微笑道:“极好!”
两个伙计相顾一眼,皆是憨厚地嘿嘿笑着。
“小姐!他怎么办啊?”
王雨烟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看到遍体鳞伤的罗悟语。
“不如由我们兄弟二人送去医馆吧!贾大夫治疗跌打的医术了得,送去准没事!”
王雨烟点头,道:“也好!”
然后,两个伙计一人背起罗悟语,一人在后边扶着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这时,挤在人群里的小伍踮起脚只能看到他家小姐的一个头。他很想喊,可是往前边一挤立马又被推了回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雨烟带着罗悟语去了医馆!
小伍边往后退边叹气,正思索着是跟上去还是回去报告罗老爷子时,他不意间看到斜对面的楼台上站着一个身形熟悉的老人。
他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时,哪里还有什么老人!
小伍挠着后脑,疑惑地自问:“难道是自己看花眼啦?”
医馆外。
贾大夫走出来吸口新鲜空气,好巧不巧遇到王雨烟一行人。
他上去,拱手道:“王家小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王雨烟拱手,道:“贾大夫!还是先看伤患吧!”
贾大夫点头,配合着两个伙计将罗悟语背进医馆。
掀开衣服的一瞬间,他就啧啧道:“这是得罪谁啦?下手够重的!”
其中一个伙计口快,“听说是让自家下人给打的!”
贾大夫奇怪地望着伙计,“让自家下人给打的?倒是新鲜事!说来我听听!”
另一个伙计道:“这哪里解释去?就是让你自家人给打了呗!”
稀里糊涂的贾大夫边摇头边施救!
半个时辰,竹躺椅上边的罗悟语缠了不少布条,还贴了几块狗皮膏药。
贾大夫用铜盆边洗手边说,“躺几天吧!只是受损的丹田我是修复不了!”
第五十四章 医馆
“丹田受损?”
王雨烟惊得站起身。
“没错!丹田受损!恐怕要影响往后的修炼啦!”
他端起铜盆,将盆里面的脏水泼到外边,回来又不忘说一句:“可怜这样的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
后边两个伙计贴在一起小声互道:“丹田受损是个什么问题啊?”
“没听到吗?怕是以后都练不得武啦!”
一个伙计怔住,颇为同情地望向罗悟语,喃喃道:“那不是要受别人一辈子欺负吗?”
另一个伙计胳膊肘撞一下他,“你的丹田没事,怎么也经常受那个巷尾阿邦的欺负呢?”
那伙计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笨呗!阿爹阿哥教的拳法练不会!阿爹说了,笨人就得挨欺负!谁叫我笨嘛!”
另一个伙计扶着额头叹气,道:“你自个都觉得得自个笨,你就真是笨啦!”
“没事!笨一点也无所谓!阿爹也常说,笨人办事踏实!”
这伙计憨厚地笑着,天真无邪的小眼似月牙般弯。
约乎过了些时辰,罗悟语缓缓睁开双眼。
两个伙计伸头探脑,高兴地喊到:“小姐!这位公子醒了!”
声音传遍整个医馆,就连里边捣药的贾大夫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走出来,就已经看到王雨烟站在躺椅的旁边,问:“你怎地被自家人欺负了?”
罗悟语先是迷茫地观察四周,看到王雨烟的第一时间,他的眼神就开始怀有敌意。
“要你管?”
王雨烟淡眉微蹙,“你小的时候,好歹也管我叫声姐!怎地才过了几年,你就变得这般模样?”
“变成怎样也轮不到你管!”
罗悟语厌恶地翻过身去。
他这般态度,伙计们可看不过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般坏?可是我们家小姐从那四个泼皮的手里救了你,又是我们把你送过来!就算不道声谢,也不能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啊!”
另一个伙计点头,“对啊!小姐其实人挺好啊!你这般……”
还没等他说完,罗悟语猛地回头,盯着那个伙计,冷声问:“那般?”
那伙计还没说完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慌张失措地退了几步,连看都没勇气继续看。
另一个伙计胳膊肘又撞一下他,没好气对他说:“这人可不比巷子里的野猫野犬!你就不该帮他!说你笨你就是笨吧!”
罗悟语脸色沉下去,他指着那名伙计,道:“你骂谁呢?”
伙计一脸无辜地朝着罗悟语拱手,道:“公子这是什么话!小的,听,不,懂!”
听得这话的罗悟语嘴角抽搐,暴起时因为身上的伤势差点没让他翻下躺椅。
他气喘呼呼地躺回原位,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伙计不放。
伙计也不示弱,一双眼睛就这样与他对视着。
罗悟语指着这名伙计,道:“这就是你们王家教出来的下人?”
王雨烟失望道:“你也没资格说我家!”
她转身,继续道:“你真应该多学学你大哥!”
“我大哥?!学他什么?”
“很多!单就他懂得友善待人这一条,你就要好好同他学!”
“是嘛……与人友善?他的确有些不错的朋友!”
罗悟语双手垫在后脑勺下,惬意又嚣张道:“不过,我不需要!他是他,我是我!他怎样,关我鸟事!”
医馆里,贾大夫停下了捣药的动作。
整个医馆静得奇怪,就连巷子外人来人往的嘈杂都一下子消失了。
“就当是我多嘴,管了档闲事!”
王雨烟叹气,“你说得对!你是你,他是他!人是有区别的!”
她转身要离开医馆,不料罗悟语喊住她,“王家小姐!你看见我大哥了吗?”
迟疑片刻,她回答:“未曾!”
两个伙计跟在王雨烟身后离去。
捣药声再次响起,扰得罗悟语很是心烦。
“把你那破药杵停下来!”
里边的贾大夫似乎也较真了,他卖力地杵着草药,把个把月的用药都给干了。
罗悟语抓起绣花枕头,使劲地甩到药柜上。
凉飕飕的躺椅,跟牢房里的铁钉床般睡得他难受。
“区别?你们凭什么拿我和他比?”
罗悟语捂住耳朵,将身子侧到另一边,闭上眼睛就不想继续回忆脑子里一直徘徊的话。
正这个时候,罗老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罗悟语的身后。
他沉默难言,如同岸边人看见一条远去的孤舟。明知渐行渐远,却深知劝不得它回头。
望着罗悟语的背影。
他记得罗悟语出生在腊月,小年刚过的时候。他的母亲难产,临死前留下交代,要这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就行。
修炼艰苦,江湖险恶。
远离纷争,留在家中做个富家翁,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这是罗老爷子从小就给罗悟语灌输的生活理念。
可活在这个世上,谁又不想做个翻山倒江、焚天煮海的大修士?
会不会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罗老爷子这几日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仿佛成为一个执念,每每闭眼静坐,就会扪心自问。
最后,他走了。
原本进门前他有好多事想问,好多话想说。可站在他后边,罗老爷子还是放弃了。
日头落下西山,入夜。
医馆早早就关门了!
因为王雨烟付过钱,所以贾大夫并没有狠心将罗悟语赶出去。
正值夜深人静时,罗悟语推开房门。
医馆院子里有一棵歪脖子树,罗悟语抬头,果然看到一个男子站在树杈上。
罗悟语跪地俯身,“参见长老!”
“如何?”
男子问。
“回长老!未曾发现他们的足迹!”
男子嗤笑,道:“你爷爷倒是个狠角!之前抓了他大孙子,他硬是一个字都不交代!现在小孙子差点被打死,他也没现身!”
“或许他们真离开了汾城?”
男子摇头,道:“我在城外的探子并未报告消息,料他们只是躲在汾城里头当老鼠!”
罗悟语道:“这事不难!长老的神识完全可以搜出来!”
男子道:“汾城说到底也是辰元宗的地盘,一旦我释放神识,辰元宗那头的几个天罡境老不死就会知晓!到时候人过来了,我们怎办?”
“弟子愚钝!”
男子闪现出现在罗悟语身后,俯下身子拍拍罗悟语的肩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怎么一个屁大点的城池,你说那四个人能藏在哪里?”
“汾城大大小小的巷子多达几百条,家家户户估摸着也有几千几万,就算把人手全派出去也不够。一旦我们的动作大了,可能会引起城主府或者其它世家的注意!”
男子似笑非笑道:“这倒不用忧心!今日你们这一出戏,怕是已经红遍了汾城!”
他拿住罗悟语的手腕,边号脉边道:“脉象浮躁,气海枯竭,多半已经伤及根骨!”
罗悟语听后,身子一软。
“弟子这辈子都不能练武了吗?”
男子松开手,“只要你忠心为我妖兽门!宗门又岂会弃你不顾?”
他转身,继续道:“当然!前提是能找到你口里的那件东西!”
罗悟语磕头,“能的!能的!”
男子摇头道:“你家老爷子不松口,本长老也难寻这宝物的踪迹!”
“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不然本长老可不想耗时间在这。海老那边,大家都不好交差!”
罗悟语为难道:“可是,弟子连爷爷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男子又拍拍罗悟语的肩膀,眼里闪着异光,“戏要演足了,才能骗得过人。”
“弟子不明白长老的意思?”
当罗悟语抬头时,院子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一棵快秃顶的歪脖子树。
这时候,贾大夫持着一柄灯出现,不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鬼叫什么?”
罗悟语拍了拍膝盖处的黄土,“又没碍着你什么事,管那么宽做甚?跟个没事找事的老婆子似的!”
贾大夫气得山羊胡须都翘起来,“这是我的医馆!哪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边骂边离开:“要不是王小姐给足了钱,老子非得一扫帚把你扫出去!”
夜深,人未静。
许管家哼着小曲在湖边散步。
走了一圈又折会去再走一圈,反反复复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忽地,湖里精神的鱼儿拨打着湖水。
许管家蹲坐下来,赏着湖里的鱼儿:“奇怪!这鱼几年前养得还是金色,今日怎全是黑的了?”
湖里的鱼儿似乎不高兴了,用鱼尾拨起水花,差点没溅到许管家的脸上。
“你个遭瘟的鱼,明早我就把你这蠢货给烹了!”
刚回头,看到一白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许管家被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没摔进这冰冷的湖水里。
他想发作,可借着月光看清白衣男子的长相后,他赶紧恭敬地朝他跪地拱手,道:“小的参见大人!”
“许管家真是闲情雅致,大晚上跑出来骂鱼也是头回见!”
许管家愣住,赶紧摇头道:“小的就是在这里候着大人的!”
“等到了,想如何?”
许管家小眼神一转,忙道:“既然大人归来,小的这便下去休息了!”
说完,他恭敬地退出了园子。
男子负手立在湖边,夜深不见皎月,估计是已经落入群山歇息去了。
黑色的湖只有几条黑色的鲤鱼跳出水面,这片湖中央有一座四角小亭,静得就像被荒凉多年。
亭下的碎石砖,亭中的破栏杆,亭上的旧土瓦。
男子蹙眉良久,总感觉格格不入,却又不知道是何缘由。
最后,他也只是离去,没有进那座破小亭。大宅子有几处主人家不喜欢装潢的地方不足为奇,他也懒得去看这些破烂。
晚风凉意,小亭的四根石柱子竟然渗出水来。
亭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却又像个鬼影。风一吹,影就散了。
湖里边的黑色鲤鱼早已经潜入湖底,湖水就是一摊黑水。混浊得如同被染房倒了染缸里的废水,待到来日清晨,湖水重新清澈。
一切自然如常,唯有小亭凄凄,还有深不见的湖底。
也是这日,王雨烟再度到访医馆。
这次跟来的不是两个伙计,而是翠儿跟小伍。
翠儿是提着漆器篮子,上有五彩雕花和瑞鸟。
小伍是自己跟过来的,一路上没少挨翠儿的白眼和嫌弃。
三个人进门,贾大夫正好坐在药柜前打着算盘,脸上的愁眉在看到王雨烟后立即烟消云散。
迎上去,拱手道:“哎呦!王小姐!赶早呢?”
翠儿哼道:“赶早?是我家小姐非要过来!昨日的事我可都听小南和小北说了,小姐啊救了个没良心的。”
最后一句翠儿特地放高了嗓门。
王雨烟朝着翠儿挤一下眉头,示意她不要继续嚼舌根。
翠儿也只好边吐舌边转头。
倒是翠儿这话真把罗悟语给叫出来了。
只看到一个脸色不爽的年轻人走过来,一双眼睛跟谁欠了他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