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领导老师们的想法跟华亭差不多，都以为把华亭这么个学生找来，就是因为他帮助拓展了樊依桐的思路，提高了樊依桐的上限，没想到是另有原因。

早就听说樊杰有爱惜人才的名声，以为是媒体的炒作，看起来还真不是。

樊杰道：“你今天是第一次认识我，可是我不是第一次了解你，我作为一个金波人，跟所有人一样爱我们的金波，希望金波出名人，出才子，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当面告诉你，我非常欣赏你，金波人非常需要你。这一大杯，是敬一个有作为的年轻人。干！”

华亭有些吃惊。

由于露凡附体后，给华亭留下了一些记忆片段和情绪融合，华亭有点讨厌樊辕，同时对于樊杰重男轻女的做法也没有好感，以为他是一个顽固保守，思想意识落后的老一辈，没想到樊杰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有点不明白了，这么爱才的人，当初为什么跟着樊辕一起，要阻止他辅导樊依桐？

他跟着樊杰把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我希望你真的可以拿到省高考状元，替金波人挣一次脸，我向你透露，只要你可以拿到省高考状元，除了基金会的奖，我也会另外给你派一个小小的红包，感谢你为金波人争光。”

大家纷纷鼓掌。

大家心里都明白，樊杰嘴里所谓小小的红包，恐怕小不到哪里去。

华亭道：“谢谢。”

樊杰又对樊依桐道：“还有小桐，你也一样，你拿到了奖励，你也会有一个红包，是爷爷给你的，你考得越好，红包就越大，如果你能考上省前十，那就是个惊喜红包。华亭，你看小桐能不能考上省前十？”

华亭道：“这个，大概是可以的，但是，高考嘛，可能还是看临场发挥吧，我也不敢说我就一定可以。”

樊杰道：“各位老师，小桐最近的学习究竟怎么样？”

数学老师余老师道：“就我个人来看，我认为可以说是进步神速，我都没想到，她本来就是班里的学霸，进步的空间还能有多少，结果她竟然还能找到进步空间，她现在的思路，已经基本上接近华亭的思路了。而华亭的思路，是天才的思路。”

其他理化生老师也表示同意。

樊杰道：“那也是因为各位老师帮她把基础打好了，有了学霸的思路，才有能力接受天才的思路。”

黄老师道：“也是因为樊依桐是个虚心向学的学生，同时华亭又是一个无私的人。”

樊杰看向华亭道：“对，不错的心胸，特别是今天你在那个场合下，能帮小桐说话，说明你是个有担当的人。冲这点，我再敬你一杯吧。”

华亭举杯和樊杰相碰，一饮而光。

樊杰的目光移向樊依桐，露出了慈祥和内疚的微笑，刚要说话，门开了。

樊辕走进了了包厢。

他面带微笑，拱手施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各位领导老师，我有事晚来一步，等一下我自罚三杯。”

樊杰指了指旁边一个空座，关心地问道：“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

樊辕道：“才到半路，就赶回来了。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点不舒服而已。难得请到本市的金牌老师，所以就还是先回来。”

樊杰道：“身体这么差，以后多锻炼吧，那么多的健身器材都堆在一边享清福了吧，我看我下辈子什么都不当，就当你的健身器材好了，花大价钱请回来伺候着不用工作。”

大家都笑起来。

樊辕道：“这不是没时间吗，公司的事忙得团团转的，哪有时间顾得上健身？爸，茅台呢，这个时候，不上茅台，那就上路易十三啊，喝饮料不得劲吧。”

校长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都是开自己的车来的。”

樊辕道：“没关系的，我们是可以免费为客户提供代驾服务的。略表敬意嘛。就点路易十三好了。”

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点了一瓶路易十三。

樊杰道：“行了吧，我还接着刚才，就剩小桐了吧。”

大家都说是。

樊依桐有些紧张，明明是自己的爷爷，明明小时候经常被他抱来抱去疼爱过的，可是现在，他比领导老师还陌生，十几年的疏离，爷爷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没有任何温度。

现在，他终于以爷爷的身份，走近她了，她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不过，她的表情永远体现不出内心世界的丰富内容，很平静，很安静。

樊杰端着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樊依桐就感觉到要流泪了，可是居然没有，表情的神经系统永远慢半拍。

樊杰说道：“小桐，这些年来，爷爷亏待你了，估计你也疏远爷爷了，你上小学，没有给你办过谢师宴，上初中，也没有，上高中，本来可能也没有，上大学，更加不可能有，你的弟弟们都有，在小学就有了，你到了高中都没有，说起来，真是惭愧啊。”

樊依桐轻轻说道：“爷爷。”

樊杰道：“你看，这时喊出的爷爷两个字，才是在叫爷爷，我能听得出的，小桐，这个机会，不是爷爷恩赐给你的，也不是有人鼓动的，是你靠自己争取的，你是第一个让我自发地想要帮你办谢师宴的孙辈。”

樊辕默然不语。

樊杰说得没错，三个孙子都有谢师宴，但都是在冯英的要求下去办的。

“什么原因呢，就是你让爷爷知道了很坚强，很努力，特别是有个学生在那里念纸条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不再把这个孙女放在心上了，我要不是在开会，我都想去扇那小子一记耳光了。”

樊依桐低下头，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校长道：“樊总，这个学生的有些做法确实不太合适，但他天生就是这么个性格，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自我为中心，他的父母都改变不了。”

樊杰说道：“没事，小孩嘛，如果不是站在爷爷的角度上，我是可以理解的，什么样的小孩没见过？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但是他伤害到我的小孩，我肯定自己会心疼，所以才有打他一巴掌的想法。”

大家都说理解。

樊依桐不知怎么的，很想哭。

爷爷说了这一句话，证明他不再只是一个概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