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留下的证据出乎意料的细致，不只有父亲和二叔当年的事故，还有孟远涉及的灰色产业，其中就包括往东南亚持续不断输入一些女性非法职业的恶性事件。

商濯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一个又一个文件看完的。

上面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染着数不尽的鲜血和无数条活生生的生命。

他把所有文件归类整理成电子文档，先发一份给戴烬。做完这些刚好到去机场的时间。

程肆虽然婆妈，但做事是真的不含糊，飞行时间比原本预计的时间还提早一个小时。

当地时间中午11点整，除了机组团队，仅载着两位乘客的豪华私人飞机经过飞速滑行后直冲云端。

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裴肇要回国了也开心不起来。

他闷闷地窗外看着一望无际的云层。

裴肇长得的偏型男那一卦的，寸头，小麦肤色，大五官，非常深邃，有种就很擅长格斗的那种健康，感觉一拳就能把人打出内伤。

此时他拉丧着脸，机组成员都有点打怵，不敢靠近他。

裴肇为这件付出不少，商濯没打算瞒他，只是刚刚来不及说。

他把陈娟寄给他的文件放在裴肇前面的桌子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裴肇的视线先落在文件上再移至商濯，“商总，这是？”

不会是解雇文件吧，他皱着眉。

商濯：“你看看。”

拿起资料的瞬间，裴肇连后路都想好了。反正也快过年了，那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年后再找工作吧。

解雇直接解就好了，还需要看什么？裴肇性致缺缺地翻了翻。

下一刻，双眸骤然放大，他看向商濯，声音难掩激动，“商总，这...这是？！！”

商濯对他点了头。

裴肇的阅读速度和翻阅速度都在加快。

商濯道：“你到西川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回江市和戴烬汇合，把陈女士一家的情况和他说一下。我接下来要留在西川，这件事你比较清楚，由你去和警方跟进案情的最新动向，有什么需要和程肆说，有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商总。”裴肇头也没抬，继续看手上的资料，嘴里喃着：“都是我要找的。”

飞机持续飞行。

-

“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子喜欢你，劝你识相一点，做我的女人...”

“老子的心被你俘获了，你要负责...”

“卓娜！你写的是什么？！！”周莱的声音惊落了屋檐上层层白雪。

“让你写拉扯，是写男女主之间那种暗流涌动，要生出一种无端的暧昧，让读者感受到粉色爱心泡泡那种，不是让你搞油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卓娜捂住双耳，远离发声源，有点底气不足道：“这样还不行啊？”

周莱把她的手拿开，“你说呢？你来说说哪个大学生开口闭口老子的？”

周莱这几天时常怀疑自己女频总编一姐的含金量。

因为她教了几天，卓娜的即兴创作文学还是会把人油出一身鸡皮疙瘩的程度。

周莱刚醒来那两天实在无聊，无意间发现卓娜在学习写小说，还签了一个无签约门槛，小得不能再小的网站。

就是大家常说的，有手就能签。

而卓娜本人的水平处于——

——嗯，打字蛮快的。

然后就没了。

周莱本来就无聊，前世好歹也带出了好几个金牌作者，于是，她决定教卓娜写小说！

从小说的三要素教到起承转合，跟她说读者吃什么人设，教她怎么列大纲，细纲，再就是文笔要控制在哪个度最好。

然后她就发现这女人脑袋空空，文笔却是天花乱坠。

如果说重描写少剧情是新人的通病，但这绝对是却卓娜进圈的入场券，要是没有描写她半天都比不出一个屁。

教了几天，的确是有了一点点成效，但男主角每次出场都像抹了十斤猪油。

满屏的壁咚，薄唇微启，勾唇，挑眉，看得周莱好笑又无奈。

“卓娜，你谈过恋爱吗？”周莱打算从根源着手。

“没有。”卓娜脸色微红，窘迫地摇了摇头，“你...你呢？”

“...我也没有.”

现在不是讨论小说吗？周莱非要争一口气地道：“但我知道小说怎么写！”

卓娜：“那你岂不是很会谈恋爱？”

“......”

这题超纲了。

“哦，不对！”卓娜恍然大悟地道：“你骗我，梁大哥说你和商总一是一对！”

“我在手机搜过他，非常帅，和你很登对，你晕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是我接的，声音也超好听，他好像还很担心你呢。”

呃...

她说的挺对，周莱一时无法反驳。

不，有一个卓娜说错了。

他们是一对，但，是一对假的。

周莱他们觉得现在也换回来了，也没什么可隐瞒了，于是道：“我们是因为一些原因在一起的，等这件事结束了，应该就...就要分开了”。

周莱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她说到后面有片刻的愣神。

瞳孔逐渐聚焦，卓娜那张巴掌大小脸在眼前放大，周莱吓得往后仰了仰，“你、你干嘛？”

卓娜圆圆的眼睛无辜地转动了一下，“漂亮姐姐，你刚刚迟疑了”。

“什么？”

卓娜诚实道：“说分开的时候，你迟疑了，说明你不想分开嘛”。

是这样吗？

周莱觉得她在这里只认识商濯和张京，张京石因为她是‘周莱’而喜欢她，而商濯好像更喜欢这个她这个周莱，她在这之所以和身边的人有联系都因为有商濯这层关系在，要是到分开后自己的世界只剩下张京了。

是提前恐惧孤独了吧？她想。

周莱给自己找补：“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嘛！我...”

卓娜：“嗯，这就是爱情！”

“......”

“卓娜，我无父无母，一个人来到江市就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天，现在突然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难免会空落落的”。

“切！”卓娜努了努嘴，站起来，“你会写小说有什么用，还不是连自己的心都认不清！”

“你懂什么？你又没谈过恋爱！”

“但我知道我喜欢梁琛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