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合同给我。”

“合同？”

“就是那份你们和漓间的那份合作的合同。”

男人的瞳孔放大，表情就像是一个丑恶的怪物，扭曲着张牙舞爪的五官。

“又是漓间。”

初沐用手帕挡住鼻子，遮住男人嘴里斥着的味道。

“你跟他还有联系？”

“你说对了，他办公司时我做了投资方，当初说好往后的收益五五分，可签了合同后，他拿了公司所有股份，包括我的那份，之后再也联系不到他。”

“我们双方已经开始做计划书了，抱歉，合同不能给你。”

初沐皱了皱眉，空气变得沉重，压抑着呼吸，把手帕折好放进口袋。

眼前的男人已经陷入对金钱生出贪婪的状态，似乎随时会做出超越精神状态的事情。

黑色的乌鸦落在窗台…

“你说什么？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男人的声音近乎叫喊，原本就憔悴的脸，变得悚人，随手抓住一把锋利的剪刀，闪着幽怨的寒光。

“漓间，我要你身败名裂。”

风吹进挂着碎布的窗户，浸了一身凉意，金钱牵扯的恨，就像一把刀，插在心口直流血，不过那血，是贪婪和欲望的黑色。

“与漓间的合作，是我们老板的疏忽，可我们公司的资料呢？你为什么要公诸于众，说不定漓间现在躲在哪里偷着乐呢？”

但初沐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他留恋着的世界，泄露信息的事，也是漓间一手安排，前董事长也是共犯，不过这事一码归一码而已。

男人从初沐口袋里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通讯录里其中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听了，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初沐听不到，只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自首了，是我泄露的资料，当然，你们公司上上下下的资料，我这里都有备份，不过，这些都是漓间指使我做的，我自首了，你们一定会起诉他，这样，他就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脱逃这罪名。”

初沐趁男人还没挂断电话，拿过自己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写着“父亲”两个字，心一下坠到了谷底。

“初沐，发生了什么？”

“爸，对不起，我这一个同事说酒话。”

“我现在买票去你那边，等我。”

“爸，别…”

电话挂断，初沐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真想要了那前董事长的命，窗外朦胧，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前董事长扭曲着人性，锋利的短刀散落一地，好像那倾向已席卷所有，银色的刀刃在黑夜里像醉了的夜莺。

“请问有人在吗？”

破旧的公寓，听着脚步略过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一碰即碎坍塌在眼前，崩坏的心情困扰着初沐。

“别进来，我去自首，都别过来....”

老旧的门锁，脱落的砖瓦，废弃的一切都污秽着，藏匿着被控制的野心，那门能轻而易举的踹开，铜锁早已丢失，借着木桌上摇曳的烛光，能看清门外站着的竟是公司里的职员，还有那身份高居不下的老板。

“赶紧把人放了，只要你现在删除掉公诸于世的所有文件，那些漓间指使你做的任何丑恶龌龊的事，不出意外的话，都能一笔带过，不受法律制裁，甚至有可能还你清白，总比你现在想畏罪自杀来的快。”

老板用委婉的语言，尽量表现得不强硬，电脑屏幕上，历历在目的文件，依旧有更多的阅读量在逐渐上升，底下是丑恶的评语以及世人嘲讽的语气，不堪一击的人心。

“呵，删除？这些事多么的完美啊，就像侦探情节，多么的难能可贵，你的董事长又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以为他能说服我，呵，你们离开我这里，我去自首。”

前董事长看着老板，瞳孔放大，隐藏着作恶，丑恶的模样甚至遭人唾弃，没有意识控制思想，整个处于一种濒临绝境的状态，好像发疯的野兽，囚笼也容不下，落魄的样子又像是行乞之人，邋遢的好像不像是一个人。

“老板，你先控制住他，我去删除文件，如果是漓间的话，他可能会夸大其词，用一些皮毛来诱惑外界的人。”

初沐看着老板，蹲在桌边，视线与一张照片平行，是一张坟地的照片，石碑上赫然刻着漓间墓三个字，墓碑上早已布满斑驳的苔痕，背景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那晚甚至有繁星点点，照片的右上角却是前董事长前所未闻露出最不违心的笑容，不禁让初沐一个踉跄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