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军听着父亲的牢骚，不由的心里暗暗的一乐，你嫌铁路工作累，我却通过老同学把我调到了铁路，估计我肯定要挨一顿臭骂，反正就这一堆了。

“爸，我给你说个事儿，我托同学把我调到了铁路，没想到就办成了。

我现在已经调到水电段，以后我也是铁路人了，你说铁路辛苦那也没办法，我不想在化肥厂呆着，三班倒熬得我头昏脑胀，身体实在受不了。”

父亲一听张志军的话，惊愕的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一脸不相信的情景。

“你小子现在终于有出息了，办起事来了悄不声息的，有点蔫儿主意。

你这同学本事够大的了，这水电段是什么单位？

那是大爷的单位，神仙的单位，你要想调水电段，那必须经过路局特殊批准，连分局都没权利，连铁路的人都想去那个单位，你真是跌到福窝子里了，你小子福气怎么这么好？

这下可好了，以后咱们家走个后门，安个电表偷点电，估计没人敢管，你不知道那些电工相当的牛气，争取当个电工。”

十一过后张志军去上班了，人事主任听到张志军的诉求，想当一个电工，于是摇了摇头。

“谁都削尖脑袋想留在这座城市，想当电工不可能的，电工的班组已经超员了。

水电段就是两大工种，一个是电工，另一个就是水道工或者供水。

我只能在我的权限下特殊照顾你，干脆去后旗，坐火车四十分钟就到了，也是一个县城，那里头正好缺一个上水工。

关键是上水工工资一下提起来直接五十六块，等一年以后我再给你调换到水道工一类的，岂不是省事多了。”

张志军很明白人事主任的意思，那就是你必须得服从，这个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令人惊喜的是这么高的工资，原先三十七块直接涨了二十块钱。

作为化肥厂最高的级别是四级工，那也就是七十块钱，一直是张志军暗中追求的目标，现在可倒好，一步登天，等于直接熬到三级工。

在人事室里主任给他递了一本小册子，告诉他这是安全规则，你必须牢记在心，而且要经过考试合格才能上岗。

这是一个很薄的册子，总共有三十道题，张志军认真的看着，同时牢牢记在心中，大约二十分钟后，张志军马上放下小册子。

“主任我记住了，你现在考我吧。”

主任大吃一惊。

“你的记性真可以，这么短时间你就背会了，你先回去吧，一个星期以后再过来我再考你。”

张志军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暗暗的高兴和得意，太舒服了又能休息七天，自从工作以来，头一次连续休半个月的时间，以前真是熬夜累死累活的。

每天跟着母亲一边聊天，同时帮着干家务活，不知不觉马上到了日子，很快的考试合格，然后他扛着行李直接坐着火车来到了后其旗。

他提前调查，每天只有一趟往返的客车，那是蒸汽机车头，而且经过车站的时候必须加水。

而他的工种恰恰是上水工，就是在车站的往北边的一头有个加水的设备叫做水鹤。

这一下火车扛着行李，直接走到上水房跟前儿，那是一个不大点的小房子，正好里头两张床恰恰放两个人。

两个老职工正在操作，一个在车头上头用手推着水鹤的龙头往里加着水，而另一个在底下开动着阀门。

火车开走了，这工长也来了，是一个五十岁的瘦小的汉子，此时热情的介绍着。

“人事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是新来的人，张志军跟我走吧，我叫刘凤天，是工区的工长，你就住在水泵房里。”

这水泵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上面长了一排的树，前后院都种满了地。

紧挨着水泵房的把头，有一排空余的房子，张志军就住在这里。

这屋子里安了一个大炉子。

水泵房里是一个办公室，放着一张办公桌，这地面擦得很干净，旁边还有个夹层，是个不大点的小屋，那是水泵工休息的时候在里头睡觉，紧挨着旁边就是水泵房，操作的时候直接按动电钮，启动水泵抽水就行了。

通过房屋的窗口能看到水塔上的水标，显示着水的多少吨位。

刘工长高兴的说着。

“咱们工区总共有六个人，前面加水的是四个人，后面总共两个人负责开水泵。

你来了以后就能够倒开班，否则的话碰见大班谁也休息不成，早就盼望着来个年轻人。

有些账目你帮着记载一下，我对头疼做这些报表了，上级要求做些什么计划，我也没太高的文化写不来。”

张志军很快熟悉的上水的工作，那就是上一天休一天，如果需要休息的时候，另一人可以顶替，轮着休息，而开水泵的人却没有这种待遇。

每天都是固定点数，来往的多少列的货车，首先去车站里值班时，那有块黑板写着某某某车次，什么时间到站？

张志军很快的发现规律，这些货车都是固定的点数，偶尔有会加一辆列车都是固定的点，就那么几趟货车，还有固定的一趟客车。

货车有的时候在这个站里停下来，那就是甩挂车，直接甩到另一个轨道，或者将这个装好的货车再挂上去。

如果没有需要甩挂的车，这货车不停直接开走了，张志军最喜欢这样，半夜三更正困的时候，就听见火车一进站，拉一声汽笛声，紧跟着这火车轰隆轰隆直接开过去也省得起来了。

如果听见停车需要加水的时候，能听到这车头缓缓的停下，那喷气声音早就把你惊醒了，更何况这地皮好像震动一样。

这时候张志军跟师傅起来一同加水，而他年轻手脚快直接上了车头，把这水龙头对好火车的后车水柜，然后大喊一声开水吧。

这也没什么技术活，可以说是个人都会干，偶尔小司炉会扔给他一个铁锹，让他把后面的碎煤面往前推一点儿，也就是调车时间来回走上几趟，这个时间也就最多五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