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这模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了。

林石头故意套话：“你是不是倒完酒，往里边掺水了？”

“老子掺的是酒！”赵铁脱口应道，瞧那得意小表情，有点秀智商优越感的意思。

“虎鞭酒和寻常酒，味道不一样吧？你爹没喝出来？”

“也就是多点骚味，老子还往里边掺了尿！”

“啊？”林石头惊呆了，这特么碰上造假祖宗了！

往酒里掺尿，冒充虎鞭酒，莫说，这确实是一条发财捷径，就是容易被人打死。

“赵铁，你也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

赵铁听完优越感丛生：“那当然，你当谁都像你啊！”

我去！被鄙视了！

听不出来老子在埋汰他吗？

接着，赵铁不耐烦道：“懒得和你废话，快把银子退给我！”

林石头瞬间翻脸：“哪有买完秘方毁约的道理？要不我把全村人都叫过来，让他们评评理！”

“事先说明，我只让你用虎鞭酒泡小麦，没让你造假掺尿坑爹！”

赵铁听完脸都白了，这事若传开，非被他爹吊到梁上打死不可。

“你闭嘴！”

“闭什么嘴？别忘了你还欠我五两银子！”

“三天内还清，我保证替你保守秘密。”

“不还，别怪我一不小心说漏嘴，让全村人知道。”

“你找死！”赵铁气极，挥拳朝林石头扑了过来。

林石头侧身伸腿，赵铁被绊个狗啃泥摔倒在地，两眼直冒金星。

为了防止这傻孩子乱来，林石头上前补了两脚：“你特么傻了吧？老子捏着你把柄还敢动手！”

“下次再敢朝我动手，拼着不要银子，也让你们父子丢人出丑，一辈子抬不起头！”

……

中午时分。

勤劳朴实的村民们，托运着第一批竹子到了。

肩扛、担挑、双轮车推……多则十余根，少则三五根。

林石头如约买下，换来一张张展颜笑脸。

不多时，春枝带着八个人回来了。

为首者五十来岁，黑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他八吊钱似的。

“当家的，这是我爹，这是我大哥……”

春枝一一介绍，林石头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女婿见岳父，不给好脸色，也得忍着。

“让我们来，帮你编什么东西，能赚二十八吊钱？”

一路走来，杨寿成已经了解情况。

想着闺女跳进火坑，一辈子毁了，能有好脸色才怪。

其它人看着茅屋小院，也是直摇头，在心里替春枝可惜。

“岳父大人勿急，赶路辛苦，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鱼汤、鸟肉汤、粟米野菜粥端上桌。

看似粗糙简单，却亮瞎一地钛合金狗眼。

“这是鱼汤？”

“还有小鸡汤？”

“简单了些，大家先凑合着吃，等回头赚了钱，再好好款待诸位！”

“我哩个娘啊，这还简单，过年都吃不上这！”

顷刻间，众人一改之前印象。

都是朴实百姓，要求很低，但饭量不小。

一锅米粥，一锅鱼汤，一锅鸟肉汤，风卷云残，吃个干干净净。

林石头拿来一个鱼篓：“请你们来，是编这东西，材料我出，你们负责破竹篾，编制。”

“按件计资，每编一个手工费五文钱，多劳多得，一天能编制十个，就是五十文……”

此话一出，场面有些小轰动。

他们从来都是按天计资，第一次听说按件计资，同时又忍不住期待赶紧开工。

“我建议你们搭帮配合，一个负责破竹篾，一个负责编制；或者一个负责破竹篾，两个负责编制。”

“根据自身水平，自由配合，速度最大化，拿了工钱平分……”

林石头讲完，众人急急忙忙掏出工具开工。

杨寿成有意无意留到最后，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岳父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你编那么多竹篓做什么？”

“卖钱！”

“肚大口小，装物取物麻烦不便，谁买？”

“……此物主要作用并非装货，涉及赚取丁口税，一家人生存，恕小婿暂时不能讲明，岳父大人事后自会知晓。”

杨寿成看了林石头两眼，把目光投向春枝，吃味道：“难怪一路和老子打马虎眼，刚出嫁一天，老子就是外人了！”

春枝眼眶一红，眼泪夺眶而出：“爹，我……”

“岳父大人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叮嘱交代的。”林石头抢话承担责任。

杨寿成脸色微舒：“老子和她哥不要你工钱，条件只有一个，别让我闺女守寡被欺负！”

望着远去背影，林石头顺势牵上春枝小手：“别放在心上，岳父就是脾气直了点，还是很疼爱你的。”

“嗯，当家的也不要生我爹气！”

“才不会呢！看到岳父这么疼你，我开心都来不及。”

“多谢当家的，妾身去帮忙。”

……

一根根竹子，在春枝等人手里变成竹篾，鱼篓。

村民们断断续续运送竹子不停，林石头把收货付钱一事，交给柳絮打理。

小荷四女帮不上忙，转移阵地捕鸟、挖野菜，为晚饭做准备。

林石头则在考虑销售问题。

最好的卖货办法，是让买家看到实实在在好处，再制造一些人们感兴趣的噱头。

思虑许久，林石头一拍大腿，有了！

捋通思路，林石头背着鱼蒌，在家与小河之间来回穿梭。

临近天黑，成功布下十个鱼蒌。

杨寿成他们，顶着夜色走了，说明天一早过来。

没吃晚饭，用他的话说，拿着丰厚工钱，管一餐午饭已经很好了，给别人做，都是自带干粮。

谁都明白，他是在给闺女女婿省口粮，还说明天多带几个人来。

这一夜，林石头没有行使丈夫权利。

除了心系销售鱼篓大计，岳父、妻兄等人，明日一早就会过来。

知晓媳妇躺在床上无法下床，终是不妥。

次日一早，东方天际刚冒出鱼肚白，林石头便早早起床沿河收鱼篓。

开荒收获丰厚，接连出现爆护。

十个鱼篓共计四十斤渔获，把众娘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林石头泼冷水说：“这是因为以前没人下过鱼篓，才会收获这么多，往后只会越来越少！”

“把螃蟹、泥鳅、虾挑出来，中午给大伙煮鱼汤喝！”

“黄鳝、鲶鱼这些，我拿去县城售卖，顺便买些米粮回来。”

“小荷负责午饭，把家里能吃的全拿出来，不求多么丰盛，起码不让大伙饿着肚子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