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曳传:女谋士很忙
作者:渡水看花 | 分类: | 字数:3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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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十面埋伏(2)修
因为看不见,端木浅的听觉变得更敏锐。
那枝箭划破长风,是冲着辜星曳来的。
端木浅的心脏停了一停。
他突然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扔出手中的树枝,去拦截那一箭,却把后背的破绽,毫无保留地给了沈北。
尽管是这样,从他的角度去拦截,也只能让它偏离。不再致命,但辜星曳会受伤。
沈北也懵了,勉强收回两分力,还是刺伤了端木浅。
这时,端木浅又听到另一件暗器轻快地经过了他,向辜星曳的方向奔去。
它的目标也是辜星曳?后面一箭不够,前面还要补一件暗器?
他想也没想地飞身过去,挡住她。
箭头“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件暗器,是一根琴弦,把箭截成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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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从辜星曳身后飞来的时候,她想躲,腿奇迹般的麻了。
都是秋水堂的主人整的,观众区一把椅子也没有,她活活站了一个小时。
她二叔父身边的人明显眼瞎啊,对着佩戴太宗玉玦的人也敢放箭。
就算她背对着杀手,杀手看不见玉玦,至少要绕到前面来观察一下,先把暗杀的人到底能不能杀,这种准备工作做好啊。
她想过转身亮一下玉玦的。
还是算了,相比之下,后背中箭,死得会更漂亮。
如果人美心善在就好了,但人美心善说,他今天晚上不会留下来听桃叶女弹琴。
平常以为他无处不在,关键时候,他就真得不在。
感到那枝箭逼近的时候,她闭上眼,心说:万一我真没了,殿下要坚持下去,好好活着。
下一秒,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了她的腰,有人把她塞进了怀里。
那人的衣裳,有丝般手感,又触手温暖,是殿下。
她腿不麻了,改打颤了,只得回抱住端木浅,把下巴挂在他肩上。
过了一会,感到他背部热热的、黏黏的。她翻开手掌,朦胧地睁开眼,一手的血。
她浑身一软。
别晕,她提醒自己,前排的姚娘子好像正看着她呢。
天地良心,她这可不是在装晕,恐怕要真晕。
有人吻了她的头发,不停在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发顶热得厉害,脸也发了烧,心脏跳得极快,透不过气来。
她越来越听不见那人在说什么,双眼一关,连姚娘子也看不见了……
*
站在一楼走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些慌张。
端木浅被刺的时候面对着观众,除了现在站在走廊左角的几个人如姚拂、张今等,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受了伤。
观众不知道端木浅和沈北到底谁输谁赢,只知道他把手上的树枝扔了出去,然后就回了观众席。
到目前为止,这是他们看过的颜值最高,同时也是最一头雾水的比试。
再往端木浅的方位望望,他挡在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这时,桃叶女很稳定地坐在四楼,在《十面埋伏》结束后,又弹了一首短曲。
今天是她的演出,不管是谁在搞事情,总之,她的演出不能砸,秋水堂的招牌更不能砸。
幸好发生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
如果大家慌了逃了,甚至还发生了踩踏事件,那以后谁还敢在秋水堂听演奏。
沈北也很镇定,站在屋脊上。扎头发的缎带比娘子的披帛还长,迎风飘扬。
他虽然刺伤了端木浅,但相信对方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临淄王要赶去英雄救美,他伤不了端木浅。
这样也好,既完成了任务,更保全了名声。他可是靠名声混饭吃的。
作为谋士圈里极少数文武双全的名谋士,不用说,他胸中谋略自然要比手中长剑更厉害。
但不知道从哪天起,画风歪了,消极剑的名声越来越大。
讲得很白了,消极-剑,可找他比剑的人却非常积极,非常踊跃。
就连他来客串一下秋水堂的活动,现场邀请这个谁谁那个某某的来比剑,看起来不也毫无违和,人们不也觉得习以为常吗?
再这样发展下去,人们都快把他当成剑客了。
唉!当名人,既是他的渴望,又是他的疲惫。
他向观众席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拱拱手,趁机退场,乘风而去。
端木浅用了止血的药,披着陆离黑色的披风,戴上帷帽,护着辜星曳。
他也没急着走。
听说有的人前几天就带着几张胡饼,从中京出发,赶了好几天的路,来玉京听桃叶女的演奏会。
他的考试结束了,他不想好好的一场演奏会,临了被他的考题毁了。
这时,辜星曳已经清醒了。
隔着她的衣袖,他握她的手腕,她沾了血的那只手一直在抖。
不管她是否明白他此刻心境,他轻轻对她说:“抱歉,真得抱歉。”
能和她并肩同行,是他的万分庆幸,也是他的万分抱歉。
她突然就闯进了他的视野,像一个梦,又像一个谜。
他不敢留下她,却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她救活了鱼沉兰,救下了端木瞳,替他查清王府里的眼线。
她在年年池畔说过的那些话,她在宫门外给他撑起的伞。
她在秋水堂替他出头。
她跟他说,姚拂的事,都过去了。她拉着他的衣袖,一直往前走。
在辜星曳命悬一线的那刻,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打算以后都跟着她混,并不只是因为她是他的谋士。
原来,她根本不用演一个他爱的女子。
因为,她一早就是。
*
三分钟后,桃叶女的演出正式结束。
太好了,今晚不仅有桃叶女,还有沈北,还有临淄王,简直盛况空前,惊喜连连。
人们把手中的鲜花纷纷抛向四楼。
桃叶女站起身来向观众再三行礼,秋水堂的上空放起了盛大的烟火。
人们在绚烂的烟火下渐渐散去。
端木浅摘了帷帽,一个晚上,不是挡脸,就是遮眼睛的,简直透不过气。
辜星曳的腿又麻了。
端木浅扶着她坐在最近的一块石头上,蹲下身,用指关节敲她的腿,帮她活动活动。
她忍着疼,一抬头就看见了姚拂。
端木浅顺着星曳的眼神回头,见是姚拂。
他转回来,问辜星曳:“腿还麻吗?”
辜星曳赶紧摇头,“全好了。”
端木浅这才站起身来。
辜星曳想,遇见前女友可能还不是最尴尬的事情,最尴尬的事是在给其他娘子处理完小腿麻了之后,发现前女友就站在自己身后。
姚拂帷帽垂下的网纱,有一道划痕。
端木浅一怔,是他的树枝或是那根琴弦划破的吧?
他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树枝。
从他的角度去拦截,树枝会经过星曳前面一排的某个人,没想到巧成这样,是姚拂。
端木浅头大,他和前女友真是有着磁铁一般强大的缘分。
换做任何人,就真得是一个意外,可偏偏是姚拂,就不免有了一点他牺牲姚拂,去救辜星曳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问他那个经典问题:前女友和你喜欢的人同时跳进水里,你会怎么做?
他不仅没有比较不伤人的答案,还踩了前女友一脚,然后把喜欢的人捞了上来。
从陆离那里拿了罐药,他走上前递给姚拂。
“抱歉。”端木浅一脸歉意地指指她的网纱,“有没有伤到脸?这药敷在脸上,不沾水,隔天能好。”
辜星曳坐在石头上,在还没确定前女友的脸有没有受伤的时候,就把疗伤的药先送了过去。天哪,最佳前男友就是端木浅的人设。
同样一句“抱歉”,他之前对坐在石头上的娘子也说过,姚拂听到了。
只是语气大不一样。
前一句,是失而复得,喜出望外,甚至是喜极而泣。
而给她的这一句,竟真得就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