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叁死了，出任务的时候被敌方一枪崩了脑袋。尸体却和曾经的王路引一样，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瞳鬼赶到研究室的时候，虫牙正弓着背，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疤痕淌满悲伤。

雀华站在他身旁，显然安慰的有一阵子了，他拍了拍虫牙的背：“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

“要是我动作再快一点，他、他就不会......”

钏叁和虫牙志趣相投，两人很聊得来。昔日并肩作战的队友死无全尸，研究室里飘着一股淡却挥之不去的忧伤。

除了瞳鬼。

他冷冷看着捂住面颊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的虫牙，要不是K背在身后的手紧拽着他衣服，他能当场踢翻桌子让这人立马清醒清醒。

瞳鬼慢吐出一口气压了压：“你说你看到他死后变成了红光？”

和瞳鬼共事多年，几人也清楚他的脾气。虫牙抹了把脸打起精神：“是，确切来说不是红光，是一颗像红色晶石一样的东西。但是没过几秒，就迅速变成了一道光飞走了。”

血媚提问：“你确定不是黄光？”

血媚会这样问不无道理，除去二中事件，更多的是因为前几天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命案，死者变成了一道黄光。

虫牙咬着牙，一拳砸在了桌上，木制桌面竟出现几道裂痕：“我又不是色盲！就是红光！”

K：“钏叁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虫牙想了想：“吃得更多了算异常吗？”

出任务前一天晚上，他拉着钏叁去吃海底捞，这人一口气吃了快五百块。

瞳鬼就不用说了，他素来与人不亲。雀华也摇摇头：“我这几天一直呆在研究室，好久没见过他了，不要问我。”

沉默半晌，瞳鬼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些人死后还是尸体，而有些人就会变成光？”

虫牙眉一挑：“还真是！”

比如艾莉公寓18层的女尸体，就没有消失。

瞳鬼：“二中王路引，他死前刚参加完二模考试，总排名是485名。”

“可是他初高中六年成绩都是垫底，并且在一模比二模难度低很多的情况下，一模是992名。”

“监控显示他完全没作弊，死亡也是因为成绩跨度大而和同学起冲突被推下楼梯。”

血媚凝了眉：“你是想说......他的智力短时间内大幅提高了？”

瞳鬼肯定道：“要么是他在一个月内发奋读书提高了成绩，要么是他智力获得了提高，从他每天上课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后者。”

虫牙惊讶地问：“他的智力为什么会短时间内大幅提高？”

雀华睨了一眼桌上的裂痕，说：“短时间内大幅发生变化的可不止他一个。”

虫牙心一咯噔。

是啊......就在前不久，他的力气变大了，而瞳鬼的听力变好了。

可这变化究竟是好是坏？那道光究竟意味着什么？

虫牙曾经天真地认为，变强当然是好事，可最近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他也有些不确定了。

未知，总是可怕的。

K稍一沉思，当机立断：“召集所有人，立刻来研究室做检查。”

虫牙指着自己：“我和鬼哥还要做么？”

血媚想了想：“还是再做一次吧，研究室的设备更精确点......不过你俩晚点做好了。”

001到009接到通知火速赶来，研究室挤囔囔的，瞳鬼很有先见之明地先一步走了。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待证实。

基地的卧室里，瞳鬼工作完，躺在宽阔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他气得摔碎了好几个杯子，索性直接爬起来打游戏。

粒米未进的网瘾少年一打就是一天，忽闻门口传来阵阵熟悉的犬吠，瞳鬼盯着屏幕，命令圆筒去开门。

十三一见到主人就猛扑进他怀里，呜呜噎噎的别提多委屈了。瞳鬼脚侧搓蹬了两下它的狗毛：“你怎么来了？狐允让呢？”

“汪呜呜......”

“她没给你喂吃的？！”

十三的叫声哑然止住，瞳鬼眯起眼睛：“喂了你干嘛不吃。”

“汪汪汪！”

“她没溜你？”瞳鬼上下扫了一眼十三狗身带上的脏污，冷笑一声，“她敢吗她？”

“你自己跑来干嘛？狗都不在她怎么遛？”

瞳鬼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到他家狗想他了这一层。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十三没话说了，尾巴耷拉下来，在短毛的地毯上一扫一扫。

手镯嗡嗡两声，瞳鬼随意一滑，狐允让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对不起，十三不知道跑哪去了。】

瞳鬼嗤了一声：“废物，狗都看不住。”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我找了一天，还是没有找到，我再找找。】

瞳鬼面色一冷，打字飞快。

【少给我卖惨。】

【[地址]】

【来】

瞳鬼拍了两下十三的狗头：“叫圆筒带你去吃点东西，吃完乖乖回家。”

十三也确实饿了，它嗷嗷应了两声跟在圆筒后面走了，瞳鬼重新拿起了游戏手柄。

连赢四把，瞳鬼心情颇好，他瞄了瞄时间，眉毛一蹙。

“打电话给狐允让。”

“好的主人，正在为您拨通‘0元购’。”

电话很快接通。

“喂？”瞳鬼倒在床上回味了一下自己最后一把力挽狂澜的骚操作，“狐允让，人呢？”

“在、在路上了。”对面的声音微微变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堵车了，可能要晚点。”

堵车了？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去？

讨厌等待的瞳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等着。”

他刚要打响指，狐允让急慌慌地喊住他：“那个......！”

“嗯？”

“狐仁礼也在。”

要不是瞳鬼懒得给狐允让收拾烂摊子，狐仁礼他爸来了都不算个吊。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