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之最守相思罪
作者:列夫 | 分类: | 字数:4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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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岁岁年年
温伊一握紧了手,碎片也被她收进身体中,她低头淡淡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防风意映。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折身而回,只见楚目天还在擦拭着自己的衣裳,一直嘀咕着又得拿去洗之类吐槽的话。
温伊轻抿了下唇角,回了皓翎没未第一时间回王宫,而是顺着百珠的指引而去寻碎片。
她走了大半个月,可她并未书写一封信回玱玹,她如今已然惹得防风意映不满,不想太过于招摇。
温伊在皓翎惩处恶霸,得了不少碎片,甚至有小孩将其当玩具成了玩乐。
不过她一番巧言令色便得了手,在她有另一处感应时,方位在皓翎王宫。
或许皓翎中最后一个碎片,就在王宫中,而她也应该回去了,自己虽不是真正的皓翎思,但也是实打实的是皓翎王的三女儿。
“我就不去王宫了,那里面规矩可多,而且进去我也什么意思,不然就在外面等你来。”楚目天一瞧,他立即领悟。
温伊上下打量着楚目天,她也懒得多问,什么叫为她考虑,其不然是楚目天想找寻相姝罢了。
而从这里去清水镇极为方便,楚目天一心所想,便是去寻到相姝。
“这是我从相柳手中抢来的。”温伊伸出右手,背朝地,手掌张开,顷刻手中出现了一颗红珠,“也不算抢,偷了他的,我大致都猜得到这是相姝的东西,本想去寻她,但无奈太多事情耽误,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陪我绕了这么一大圈,也挺费时间,吃了它就能在水中随意呼吸,也或许能在海中找到她。”
她能在水中自由呼吸都是靠着红珠,如今也算是交付给了一个真正的主人。
楚目天一直都在找相姝,而她也不过是他的引路人,他既然救了她一条命,自己也还他一个人情。
“你……”楚目天似乎也没料到温伊竟然会答应,而且还把红珠给了他。
“这些日子你已经帮衬了我不少,剩下的路你还是为自己活着,我的命是你救的,就当还你这个人情了。”温伊勾了勾唇,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折身往皓翎王宫而去。
她闪身而去,轻盈的落地,为了缓冲而往前迈了两步,随即慢步直至大门口处。
两端皆有士兵看守,他们极为灵敏的耸了耸肩,手中的长棍一紧,可定睛一看,神色大惊,乍一看误以为看错了,所有人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怎么,不过数月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温伊故作镇定,她其不然自己也有一点紧张,生怕他们以为见了鬼都被吓跑,引得没必要的麻烦事。
顷刻。
士兵们皆跪地,头低着,齐刷刷喊道,“恭迎王姬回宫。”
温伊也诧异了片刻,没想到反应度这么大,她轻“嗯”了一声,便往里走去。
她一往宫门走去,顿时掀起了不少的浪潮,只要她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士兵连连往大殿跑去通报。
而她故意如此,她大张旗鼓的回了皓翎,便告知世人她已然回了家,想要来害她也掂量掂量。
特此也是为了让皓翎王能放心一些,她这么久才回来,确实有一点过分了。
士兵始终是前沿第一快头,她才到大殿半途,便顷刻听到不远处不少人而来的脚步声。
“拜见父王。”
温伊见此,她不约的动容了几分,心也翻起了不少涟漪,明明那不是她的父亲,可再见到皓翎王那一瞬间,她心中的不少委屈攸然拂面在她脸上。
她睫毛微抖,眼球一涩,微微的胀痛,在见到皓翎王面容的一瞬间,她顿然感到视线已然模糊不清,恍然,她才醒悟自己已经被泪水迷了眼。
鼻尖一酸。
在皓翎王身后紧跟的不是别人,是日日与她有冲突的阿念,一同与皓翎王焦急的往她这里跑来。
直至见到了她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他们才隐约清醒,嘴角扬着笑意,面色却依旧有一些伤感。
“拜什么拜。”皓翎王连连将温伊搀扶而起,他触目着身前消瘦不已的温伊,眼眶又红了不少,“我看看,又瘦了……”
皓翎王不多问,也不太敢多问,温伊这些日子都怎么熬下来的,只知道她能健康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然是万幸。
他声腔都为之哽咽,每日他都食不下咽,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大好江河,才不得不逼迫自己食咽活着。
当他听到温伊死讯时,他差一点昏死,只能忍着熬着,一点点的内耗自己。
可当方才侍卫传来消息,他连奏折也扔在一边,所有的一切都没见她重要,甚至阿念一听也急忙的赶来,发丝都还是凌乱不已的。
侍女们皆跪拜着。
“你知不知道我和父王有多担心你,没死怎么不知道写封信告个平安。”阿念一瞧,她心直口快,却也在庆幸那只是谣传,而她的妹妹没死。
温伊嗤笑一声,阿念总是这般,明明很关心她,却佯装着无所谓的态度来。
她轻声一笑,“落了海,被一位神医救了下来,昏迷了整整数月,待伤口恢复后才马不停蹄赶回皓翎,本想着书信告知怕不太妥当,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给你和父王找了麻烦,不如我慢慢的回来,平安无恙的站在你们面前。”
第15章 岁岁年年
她耐着性子给阿念解释着,自己当初太过于焦急,总是和阿念争论,如今再见到阿念,却觉着亲切。
阿念约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她眼眶也红了不少,但见到温伊俏皮模样,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反话,“怎么平安无恙了,左手腕上的伤疤三百多年就有了,父王只是没揭穿你,如今还徒手接长箭,一人赴死坠崖落入海中,给你不死之身都怕保不住你。”
“阿念……妹妹才回,知道你关心,话说好听些。”皓翎王听着直皱眉。
“姐姐没说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以为是,我总是不把性命当一回事,总觉得死不了便一直都在胡作非为,姐姐教训的是。”温伊抿笑着应下。
阿念瞬间愣在原地,她也没料到温伊能这么顺从且听话,她吞咽了下口水,支吾道,“以后别让我们担心了。”
“阿思……”静安妃一听便拖拽着病体来,她面容憔悴又带了一丝病态。
怵而让温伊恍然,原来皓翎思的容貌为何如此病态,原来还有一丝缘由是因为母亲本就如此。
她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道,“母亲。”
静安妃鼻息微浓,眼眶一红,一把将少女拥入怀中,她似然是失而复得。
一家人的团聚,比任何都要重要。
温伊咬了咬下唇,她强忍着酸楚仰着下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人护着,被人惦记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回抱着静安妃,身后还有父王护着。
或许——
她一辈子待在这里会很幸福。
就在这一刻,她被所有的爱意包裹着,亲人皆在,一直都呵护着她,她还有小夭这个朋友,即使很少联系,但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话,还有阿念这个一直长不大的姐姐在,更有她喜欢的玱玹。
她的情丝成了根,就在这一瞬她恍惚了。
“咚”
“砰”
“小的罪该万死,那鹦鹉给逃了,还打坏了陶瓷。”侍女一下便跪地,额头落地。
温伊猛的清醒。
她顿然睁开了眼,一朝一夕的模样又呈现在她眼前,她顿然不禁有一些惶恐。
这一声,将她击溃,令她清醒了几分。
“无妨,碎碎平安。”温伊淡淡的抽身,温和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皓翎王随声笑着附和道,“是啊,碎碎平安,我的女儿无恙,那便是最好了。”
温伊一同和他们往大殿里去,相互依偎着静安妃,她享受着不属于她的母爱。
她着实有一些贪恋,竟然还想占有着皓翎思的一切,若她不走,那她便是偷盗者。
不知真正的皓翎思去了何处,不过听侍女们提及过,皓翎思在后山贪玩不慎掉落在冰湖中整整一夜。
在找到皓翎思时身体已然僵硬,意识全无,万幸皓翎王花了不少灵力救活了皓翎思。
然而再醒来时,皓翎思的身体里真正的主人成了她,或者说,皓翎思在那时已经被冻死,最终能活下来是她来了皓翎思的身体中。
所有人都不知罢了。
约莫。
温伊才脱身回了府中,她一拐了弯便看见木浊和若水已然站在大门口久久等候着。
若水焦急的眺望着,但见到温伊那一刻,她恍然若失,径直的往她面前跑去,“王姬!”
她嗓子一扯,猛然一高,把身旁的木浊吓了一大跳。
若水像是一只小白兔,总是这么活蹦乱跳,她一下抱住了温伊,“王姬你可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日日睡不着,一直都盼着王姬能回来,若水都饿瘦了,若水太想王姬了。”
若水抱住温伊便不松手,久久的留在她身上,直白的抱住,一直在她耳边哭诉着。
温伊欣慰的勾了勾唇,她搭手轻轻的拍了拍若水的肩膀,“回来晚了一点,回来了就多吃一点。”
“她才没瘦,反而胖了,她就爱说自己瘦了。”木浊一听,她也走了过来拆穿了若水。
若水幽怨的看着木浊,声腔微微的哽咽又不满道,“你闭嘴,王姬,你不在这段日子,她老是欺负我。”
木浊轻哼了一声,她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自己,“你真的蛮不讲理。”
温伊轻轻的推开若水,她瞅着两人如同欢喜冤家轻笑道,“你们两个……”
她宠溺着。
温伊平坐着,她毛笔一落,许久没握笔,还有一丝发怵,整个手都不听使唤似的。
她写了许久,却还是只有一句话“我已到皓翎,无恙”。
便包裹好飞鸽传书去给了玱玹,她仰望着天空。
约莫。
“阿思,你去了那么久,你见过辰荣馨悦吗?”阿念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的发红。
温伊坐在亭子间眺望着水面荡漾而起的涟漪水浪,她很淡然的点点头,随即轻“嗯”了一声。
阿念生着闷气,她垂头丧气的又说,“那人有什么好,听说哥哥要和她在一起。”
温伊眉心微蹙,她手指一僵,心一哽,闷闷的不适。
是吗。
“这不是很正常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念,他只是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了,找到了另一半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温伊微微的勾了勾唇。
第15章 岁岁年年
她笑容却带了一丝苦涩,不日前还在相互依偎着,那日他说的话也证实了他会和辰荣馨悦在一起,至于她,不过是有好感罢了。
喜不可亲近。
厌不可得罪。
温伊又低了低头看着水中优哉游哉的鱼儿,她心思却早已经漂游远去,没再多大的心思。
她亲口说出的话,对玱玹明明白白开的口。
她认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如今难受也在意料之中,太多不如意也是常事。
阿念却不这么认为,“可我不想哥哥娶了别人!”
在阿念心中,玱玹是她的哥哥,更是精神寄托。
温伊儿时也常常跟在玱玹身后追逐,如今各自都有未来,没有人能陪一个人一生。
她一直都没把玱玹当成精神寄托,即使在这里有神力,能活上上千年,可那又如何,神都能陨落。
一切都得归属于自然,两人互生情愫相伴一时,已然足矣。
若是却强求着一生,未免对对方有一些不太公平,相爱又如何,遗憾的事太多,结果都一样。
她没再开口。
她没多大的好心情去谈论,更不想去提及此事,就此消磨着心态,她不提,这件事压抑着,都快令她喘不过气来。
——
阿念为了赌气选未婚夫,可她却并不对任何一人心动。
日复一日。
一日阿念竟强硬的拉拽着温伊一同去瞧一瞧,温伊一大清早还未清醒,便强制性让大脑开机,她迷茫的盯着一群男人们。
她眯了眯眼,眼神极为惺忪迷离,神态忧患,“太早了。”
她一点都不想看。
阿念却极为有精神,“阿思,你替我选一选,或者是你也挑一挑,总有一个欢喜的。”
温伊眉心皱了皱。
“不如就辱收吧,我觉得他挺适合你的。”温伊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群男人,可在她不太满意时,一旁温若带笑的辱收被她收进眼底。
辱收笑容一僵,他浑身一抖,吓住了他,“三王姬可真会说笑,我这等身份能匹配到咱们高贵的二王姬吗,三王姬说笑了,要不然再看看再说,不用太着急,睡醒了再说也成。”
他生怕殃及无辜,连连赞不绝口的夸赞着他们而贬低着自己。
辱收笑容假到僵硬,他抿着唇瓣,面容可爱极了,“要不然三王姬再回去睡一觉?”
他可真有一点站不住了。
“平时怎么没见你话这么密,睡不睡觉的无所谓,姐姐的婚事最主要,挑来挑去不如自家的白菜好。”温伊勾了勾唇调侃道。
辱收立马精神又胆怯道,“诶诶,我不是什么白菜,不是还有一句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阿念瞥了一眼辱收,似乎有一些赌气,“好,就你了!”
她指着辱收,目光一转,却万般不在乎的往外走去。
温伊嗤笑一声,她坐在一边偷着乐,其实阿念和辱收在一起应该比在玱玹后宫中过得更自在更欢喜。
若是选了玱玹,走上原本的道路,阿念一生孤独,日日翘首以盼,只为得玱玹一丝的垂怜,这一生过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王姬!哎呀你真会在一旁说风凉话,我怎么能和二王姬在一起呢,这不是胡来吗。”辱收急得来回徘着,生怕这一圣旨落在了他头上。
温伊勾唇抿笑,“我觉得你和阿念在一起会很幸福。”
“我幸福什么,我能幸福什么,小王姬就别添乱了,有一些事不是强求就能有结果的,小王姬你怎么就不懂呢。”辱收一直解释着。
温伊仰着下巴挑眉,认真言语道,“苦果亦是果,你这个果非摘了不可。”
辱收摆着手,一直嘀咕着没法商量,他慢步恍然的往外走去,一脸生无可恋。
温伊盯着远去的背影,又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这些日子算得上舒适且平静,她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也算是挺好。
温伊又去了后院,满园皆是她所种下的桂花树,她的思绪瞬间往过去拉长着。
原来她已经待在这里这么久了,和玱玹相识已然也有三百多年,理智占了上风,她心里虽带了一些苦涩,但也能理解玱玹的为难。
那日玱玹应当是思虑许久,才问了她,若是她不愿他,他应该会舍弃辰荣馨悦吧,可她放手了。
他们也并没有正式在一起,传出去的皆是玱玹心悦她,可她却拒绝了他,而他如今又爱上了辰荣馨悦。
世人所听所闻,便是如此。
温伊思绪极为紊乱,但唯一清醒的便是她即使对玱玹有好感,玱玹对她也有心悦,可他们终归不是一条路的人,她必须一往无前的走着。
碎片已然集齐了七片,还差五片没有得到。
然而这一次年味一过,她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去。
一到除夕。
“王姬,殿下来信了。”若水拿着信封跑来,嘴角还带着笑意。
温伊微挑着眉心,闭着眼,她坐在躺椅上,闲情逸致的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去,一把蒲扇放至在她的脸上,她自从刚回皓翎时回了一句一封信后,玱玹日日都写来了信,不过就在前些日玱玹便没再写了。
而她也没多大的情绪,许是在意料之中,又许是她本就告诫自己,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烧了吧。”
温伊并未睁眼,反而持着一样的状态躺着享受着日后暖阳,她右手捏住扇柄,随即唇齿微动很淡然道。
只要不去看,不去作为,就不会有任何的不安与失望。
若水本激动的心却被温伊这一句冷却几分,她失望的看着久来的信封,“王姬,又要给烧了吗,前些日殿下日日来的信封皆拿去烧了,断了也有十余日的信封才来,王姬真的不打算看了吗?”
信封里无非是一些想念,又或是解释着他与辰荣馨悦的绯闻,又或许是在说他那日试探了她,是她拒绝了和他在一起,把他推给了别人,成就他的大业。
“嗯,烧了。”温伊并未动容,她对自己心狠,又怎会因为一丝好感便摧毁了一切。
她不能改动节奏,更不能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了方向,玱玹必须和辰荣馨悦在一起,她只能是旁观者。
她能做的只有漠视,即使心中多有不甘,但好在还能咬牙忍上一忍。
若水一步三回头,见到温伊丝毫没犹豫,还是乖巧的将信封给烧了。
温伊休憩了一会儿,便又去了桂花树下一人待上一些时日。
“这么绝情,你情夫为你日日的信封看都不看?”相柳低眸,他一人直白的坐在了树上。
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今日能出现,倒也是毫不费力,他去任何的地方像是白云随意飘散。
温伊长呼了一口气,她本还有一丝戒备,但她听到是相柳后便又佯装睡了过去。
相柳勾唇讽刺冷笑,他单脚一蹬,轻盈落下,坐在矮小的树干上,两人为此拉近了距离。
“他与别人在一起,你似乎不太难过。”相柳微微偏头,上下打量着她。
似乎与他一样。
可他们又不太一样。
她心悦玱玹,可玱玹是真心喜欢她的,至少在之前她坠崖,玱玹差一点昏死而去。
而他呢,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
一点都不一样,是她主动不要的。
“为什么要去难过。”温伊终究是将蒲扇拿了下来,微微的睁了眼看他。
她自己的选择,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那就必须得先失去。
相柳冷笑,他的发丝微微被风拂过,面容轻浮,“倒也是,你本身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徒手接住我的箭,就不该把你看成一个太普通的人,又敢不带犹豫的坠崖入海。”
这一些皆是相柳意料之外的,在他眼中温伊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可他对她又不太搞得懂,明明一开始那么在乎玱玹,而好不容易可以得到了,却又舍弃。
“罢了。”相柳也懒得再去深究她,他想白禾苏,魂魄在小夭身上,而他又没理由去寻,只能来找孤单的温伊,“陪我喝个酒,这个年味,也算是有了。”
这一次新年佳节,相柳不再一人独在异乡,而他寻到了一人,他熟悉又不需要防备的陌生朋友。
他太经常喝酒,一口下去都觉着一口白水。
温伊勾唇,也欣然接过相柳给的白酒,她一口饮下,喉咙顿感刺痛火辣,极为舒适。
她畅笑着。
而她和相柳的结局似乎已定,却又一身的反骨,偏要逆了天,改了命。
新年。
新气象。
而她和他,相醉在桂花树下。
一夜而后,温伊被若水带了回去休憩,直至第二天清晨,她浑浑噩噩的醒来,眉心一皱,额头还有一些微微的阵痛。
休息了好些时辰,出去了又进来,进来了又出去。
直至后来她饿了,她一回了房中,若水很自然的去了厨房捣鼓糕点,然而木浊极为精明的跟在温伊身后,直至无人后,才单膝跪地行了礼,“参拜王姬。”
“无需多礼,请起。”温伊上前半步扶起木浊。
木浊伸出了手,掌心摊开,出现了一把破旧笛子,“王姬,近日皓翎王宫总在半夜有人鸣笛,可我问过许多人皆不知,我蹲守了多日,才在后山冰洞中寻得这把笛子,不过若水这是您的,是您三百多年前不慎掉落在冰洞中所遗失的。”
温伊拿过,她毫无印象,所以这是真正的皓翎思的笛子,怵而她感到百珠发烫,感应着笛子,莫不是皓翎王宫中的神剑碎片便是这把破旧的笛子?
“无人听见,而你却听见了,未免有一些太巧,何况这冰洞早已经明令禁止入内,而你为何又安然无恙出入?”温伊收过笛子,也不避讳径直说道。
木浊抿了抿唇,再度双膝跪地,双手重叠放至额头,微微弓着背,“木浊罪该万死,动用了禁书。”
温伊眉心一皱。
她并未插话,而是等着木浊细细的阐述着,而她如今已然迷茫。
木浊再度磕头,掌心与地面合上,“木浊别无他法,王姬救一救我弟弟吧。”
温伊眉心皱的更紧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木浊见此又道,“我有个弟弟,被沐斐抓了去,我弟弟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传信于我说是要去梅林刺杀大王姬,但也只是片面,不知是否是真,弟弟也因此被困在了地牢中,日日被沐斐折磨,我本想去冰洞中修炼法力,可我差一点就死在里面,我没有别的办法,本想孤掷一注,还请王姬解封百珠,若是不杀了沐斐,我弟弟和大王姬皆可能为此丧命,百珠只要控制好,不会有事的。”
可木浊不知道的是温伊在偷偷的净化百珠,若是强行开启了百珠,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温伊紧皱着眉心,她抿着干裂的薄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若是插了手,扰乱了一切节奏,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可剧情却被她提前获知,若是她不救,万一出了一丝的问题她又担不起责。
温伊双拳紧握着,她若是不出手相救,木浊的弟弟极有可能会死于非命。
而她——
难以抉择。
小夭梅林遇刺,是该小夭渡劫,可木浊弟弟也是无辜的,小夭亦然是无辜的。
她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吗,她咬了咬牙,可她又不敢去打乱了节奏,她想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可小夭和木浊弟弟又有什么错呢。
她头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