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公公一五一十：“原本奴才没想那么多，只是叫人将里外都打扫干净，但杏儿问了那么一句，奴才便知道她是怕留下点什么被查到，于是奴才私心帮了她一把，想着光有那两只烧过的灯笼也许查不出什么，她既然这样问了定是门上有问题，奴才也没有想到她自己就擦了一半，剩下的丢给春桃了，春桃人虽老实，做事却很马虎，。”

小郑子怒道：“你倒是肯为她想，叫擦门的是你，最终完成擦门的是春桃，要说起来她顶多就是顺手帮忙擦了两把，你和春桃可都被她算计进去了！”

小德公公闻言恍然大悟，苦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利用！”

合欢问道：“你可还知道别的什么？”

小德公公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没了，知道的都说了。”

合欢怕他会想不开，对小景子道：“先将他带下去看起来，不要让他寻短见”，想了想又对小德公公说：“索性你不是个坏的，及时取下灯笼可抵包庇之过，其实杏儿没死，她好好地活着呢，她见你去为她顶罪也并没有要为你说任何良心话的意思。你自小入宫，亲缘淡薄，本宫也同情你，本宫方才为了知道真相不得已用了些法子，待真相水落石出时本宫会给你安排好后路，你若还想活出个人样就好好留着这条命。”

小德公公叩首道：“奴才会听娘娘的！”

“将杏儿关进暴室！”合欢一声令下，小郑子便带人去了椒房殿，皇后又病倒了，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合欢，椒房殿的宫人都很配合，虽心里忐忑，但也无人敢为杏儿阻拦他们带人离开。

杏儿被押去暴室，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麒麟殿。侍书低声询问道：“主子，那杏儿……不如奴婢去和暴室的嬷嬷通个气，叫她悄没声地去了，就说是受不住惊吓？”

冯贵嫔摇头：“如此大张旗鼓拿人，她定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自乱阵脚往她手里送证据呢！”

侍书皱眉道：“暴室那种地方，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怕杏儿早晚也会招的，奴婢是直接与她接触的，奴婢担心她会将奴婢说出来！”

冯贵嫔突然有了打算，对侍书道：“这样，你亲自去找父亲安插在宫里的线人，叫他带消息给父亲，请父亲想办法帮本宫。你先乔装一下，以免路上被人认出来。”

侍书道：“遇到熟人还是会被认出来的，不如待天色暗些奴婢再去！”

冯贵嫔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你先回自己房里去换身不太显眼的衣裳！”

不一会儿，冯贵嫔到侍书房内找她，见她已经换好衣裳后对她说道：“还是能认出来，本宫替你换个妆容！”

待到妆成，侍书抿了唇后一个恍惚便垂下了头，冯贵嫔不紧不慢地将那盒口脂收好，拿来一方浸湿的帕子将她唇上鲜红的口脂细细擦去，嘴角上扬道：“妆太浓了，本宫替你再擦掉些！”

冯贵嫔上报皇后说侍书死在了房内，太医从她的指尖发现了鹤顶红粉末，皇后不得不拖着病体起来下了搜宫令，直到暴室那边传来消息说杏儿招是侍书叫她在有人要来椒房殿洒福水时让她配合行方便，还说出了侍书给她的东西所存放的地方。

皇后让人去看了她所说的东西，里面不过都是一包普通的碎银，再无别的证据，却在侍书的房内找到了几件价值不菲的首饰，经核查，这几件首饰都是初入宫的时候少府打造的，根据记录，当时是送去了还是美人的合欢那里。

这回不用皇后召集，众妃嫔就自发聚在了椒房殿，等待着这场热闹的开始。

合欢一进入椒房殿郑婕妤便讽道：“查到现在，竟是贼喊捉贼！”

合欢睨了她一眼：“本宫有多久不曾听到你说话了，怎么今日如此活泼？”随后向皇后行礼道：“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皇后：“起来吧，你看看这些东西可是从你宫里出去的？”

合欢看了看那几只首饰，颔首道：“的确是从臣妾宫里流出去的，不知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

冯贵嫔满是遗憾地看着合欢：“侍书这丫头总爱往外跑，臣妾看她消息灵通，听说杏儿被押去了暴室，以为有进展，便想喊来侍书问问情况。谁知还没问几句她便奇奇怪怪地哭着说臣妾不信她，闹着情绪跑回了房间。她与臣妾是自小的情分，在臣妾眼里同妹妹无异，臣妾虽气她不识礼数，却仍不忍叫她伤心，想了想还是去她房里寻她说清楚。谁知臣妾一推门就见到……侍书死前怕是还见过什么人，她穿的衣裳很不打眼，还化了平日里不会化的妆容！”

冯贵嫔看了看皇后继续道：“臣妾怕这里藏有隐情，便上报了皇后娘娘，这些首饰是皇后娘娘从侍书房里搜出来的，臣妾斗胆问一句合妃娘娘，您的东西为何会在侍书那里？”

合欢淡定自若地瞧着冯贵嫔，质问道：“这些首饰不是公主周岁那日本宫送给你的回礼吗，冯贵嫔竟是没收到，被宫女给昧下了？”

冯贵嫔一怔，她没有想到合欢会这么说，随即道：“臣妾依稀记得好像不是这些吧？臣妾宫里往来物什皆有登记，臣妾可以将当时入库的单子拿来核对！”

合欢道：“看来侍书是知道你信任她不会查验，私自吞下了一部分。也怪本宫不好，因陛下说这些东西都归本宫所有，不必上报记册，便没有给你写张礼单，本宫当时准备回礼的时候陛下也在，他或许能有印象，冯贵嫔若不信可以去问问陛下，一切便都清楚了！”

冯贵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后认道：“臣妾只是一问，自然是信任合妃娘娘的！”

皇后看向合欢：“杏儿受尽威逼利诱不过就是知道这些，小德公公的证词也只能推及侍书，如今侍书身死，她是冯贵嫔的人，又将你扯了进去，这其中不知还有没有旁人的手笔，一时间还真成了无头冤案了！”

合欢道：“宫里三番两次出现毒药，臣妾也很想知道，这些毒药都是怎么弄进宫的，若不是有人同外面勾结，便是太医院里不干净。太医院的药材调买可都是冯贵嫔你一手管着的，如今接连出祸事，冯贵嫔恐有失职之嫌！”

皇后颔首：“本宫会同皇上说明冯贵嫔要照顾大皇子难以分心，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旁人代劳吧！”

冯贵嫔跪下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