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褪去了衣物进入池水中，池水温热，极为舒适。

放松了心绪靠在池边，暗骂这个苏忱这么多年学的竟然如此会享受。

氤氲的雾气中似是有淡淡的花香，顾清歌迷蒙间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边发出吱呀声，倏地睁开了眼睛。

随身的匕首就在手边，片刻之间已经握在了手里。

“是谁？”

顾清歌警惕的向池水中缩了缩，语气阴森又冷酷。

苏忱忙道。“别怕，是我。”

顾清歌闻声松了口气，将匕首重新放到一边，但想着自己未着寸缕不禁脸色通红，伸手便要去抓自己的衣物。

苏忱掀了帷幔进来，先一步将顾清歌的衣物拿走，看着顾清歌手边的匕首眉宇之间泛起几分酸涩，温声道。

“一路奔波衣服都脏了，哪里能继续穿，给你备了新的放在外间。”

说着将顾清歌的旧衣服拿到了一旁，顾清歌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篮子。

双手局促的护着胸前，皱着眉头沉声道。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哪有在人家沐浴的时候闯进来的道理，神神秘秘拿的什么呀？”

苏忱面色如常自顾自的从篮子里面拿出花瓣洒在水面上，看的顾清歌满心的疑惑。

“你什么时候沐浴的讲究这么多，竟然还撒花瓣这么矫情？”

顾清歌的视线上上下下的将苏忱打量了个遍，脑中仔细过着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竟然把他给带坏了。

苏忱的手一顿，眼神中也蓦然显出几分茫然。

“你从前沐浴不是这样的吗？我怕你不习惯还特意吩咐人现去弄的花。”

望着顾清歌打量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额角，局促道。

“你知道我出身贫寒，两辈子身边也没个女子。并不知道富贵人家的小姐生活上的规矩，但曾听人提起过宫里的妃嫔们都是这样，便想着你或许喜欢。”

顾清歌明白过来，侧眸低笑，苏忱这副样子倒是有些昔年青涩的模样。

水面上有着花瓣顾清歌微往下缩了缩，至少能将身子隐没其中笑道。

“京中贵女的确有些爱做这等无用的事，但沐浴沾染的花香并不能够持续很久，若无要事全然没有意义，我从来没这样的习惯。况且谨怀我已经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许久了，没那么多的讲究，你实在不必如此。”

苏忱坐在池边沉默半晌，指尖触碰到顾清歌肩膀上的疤痕，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悔恨。

“可是我想这样，我想补偿你，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长眸微垂其间尽是酸楚，整个人竟显得有些脆弱颓唐。

“从前是我做不到，但是现在我可以。当初入京我便只有两个目标，一为扶摇直上报仇雪恨，二为十里红妆娶你为妻。如果当初我没有赌气，也许我们早就成了亲，该是无数人艳羡的佳偶，何至于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顾清歌心尖一颤亦是酸涩难耐，叹息着握住苏忱的手背安抚道。

“但是世间没有如果，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我们都还活着，如今的走向比上辈子已经强太多，我知足了。”

苏忱反握住顾清歌的手，眼中的情绪翻涌成海，泛着红意。

“可是我不知足，还远远不够，哪怕你现在就在我的眼前，我也觉得不安稳。一切都像梦境，不知何时醒了你就又不见了。”

顾清歌轻叹一声，竟不敢迎上苏忱沉痛的眼神。

她不敢去做承诺，因为她也不知道洗髓丹的反噬会严重到什么程度，自己能撑多久……

未来太过遥远沉重，唯有珍惜当下，方能不负深情。

顾清歌手腕微微用力，将苏忱猛地拉近，鼻尖轻触，指尖抚摸上苏忱精致的眉眼，水意氤氲似是让屋内的温度都更加升腾了几分。

顾清歌轻轻含住面前微薄的朱唇，杏眸之中尽是旖旎波光，音色温柔透着点点的笑意。

“谨怀我在，至少现在我在。”

苏忱再也无法隐忍，爱意汹涌而出，捧着顾清歌的脸，深深吻住，顺着力道栽进水中掀起大片水花。

里衣瞬间湿透贴在身上，水滴落在眼角眉梢更添了些异样的美感。

那架势与其说是亲吻，不如用啃咬来形容更加贴切，长臂在水下抱紧了顾清歌的腰，青涩又急躁。

顾清歌唇上酥麻微痛，想也知道怕是要肿了，扶着苏忱的肩膀向旁边一推，索性坐到苏忱的腿上。

看着苏忱动情的模样，精致的眉眼更染艳色，低笑着点上苏忱也微肿的朱唇。

“苏相的技巧太差，这美人计看来还是我用的更加得心应手些。”

苏忱身上的温度逐渐上升，嗓音也变得喑哑许多，痴迷的望着顾清歌的脸庞，眉心难耐的蹙着，沉声絮语。

“只要是你，什么都不做，我也甘心上钩。”

顾清歌听得苏忱坦然说着情话，心间觉出几分甜蜜。

坏心眼的动了两下，惹得苏忱沉闷低喘，更觉其此番姿容，俊美的惊心动魄。

帷幔微扬扫在二人手边，顾清歌指尖勾勒着苏忱的鼻梁，调笑着质问。

“蝉翼纱为帐，青岩玉做板，你倒当真是藏得够深，当日看着我肃清贪腐却没怀疑过你，是不是得意的很？”

苏忱拧着眉身子已经起了变化，心跳加快，呼吸都跟着粗重，可罪魁祸首却是这般嚣张姿态如何能忍。

眸色暗了许多，双手按着顾清歌的腰窝轻捏，顾清歌冷不防软了腰肢，被苏忱圈着上下立刻颠倒了个个儿。

苏忱低沉道。

“若是鸢首大人想查，过了今夜，所需证物谨怀双手奉上。”

顾清歌双手环住苏忱的脖颈，凑到苏忱的耳边低语。

“查与不查，今夜便要看苏相的表现了。”

苏忱低低笑了起来，带着顾清歌一同浸没水中，唇齿交融，鸳鸯弄水，一夜水光泠泠。

沐浴房中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院内看守的小厮们识趣离去，只留了两个在侧室伺候沉睡的小江生。

小江生夜里半梦半醒间听得不远处的动静，还不忘在梦里絮叨。

“登徒子，不准欺负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