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次日醒来已是天大亮，方一睁眼便撞进苏忱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眸里，动了动身子酸软得很不禁瞪了苏忱一眼。

侧头间看着外面的日头高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倒是神清气爽起的够早，都回了京城，怎么还不去上朝？”

苏忱拥着顾清歌的腰肢，轻轻按揉着，柔情望着心情说不出的惬意愉快。

“外出巡视深感疲倦，便告了一日假，宁王殿下这点面子还是给我的。昨夜怪我不知节制，倒是累着你了。”

苏忱轻凑在顾清歌耳畔低语，暧昧意味十足。

顾清歌面颊发热，侧过脸去，嘴硬着反驳。

“就你那小身板哪儿能累着我，少自以为是了。”

说着掀开了锦被欲要起床，被苏忱连忙用被子给裹住，惊魂未定。

“你久在江湖染些浪荡习气我不觉有什么，但这光着身子哪里能四处走！”

长臂伸出床幔准确无误的将下人们早就备好的衣物拿了进来，捧到顾清歌面前。

“我记得你从前喜欢红色，可看看这件可不可心。”

顾清歌接过苏忱递来的红裙，展开一看是京城贵女较为时兴的款式，蜀锦为面内里一层薄绒定然价值不菲。

“好看倒是挺好看，但这未免太鲜艳了些，我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你难不成还当我是十六七的小姑娘。”

苏忱眼中柔情似水，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你在我眼中一如从前，姝丽容颜岂非寻常美色可比。”

“大清早的，怕不是吃了蜜糖，嘴倒是甜得很。”

顾清歌将苏忱连推带踹的从床上给哄了下去，便索性在床上换起了衣裳。

苏忱也不恼静静来到桌边饮了杯热茶，一袭白色的里衣衬出高挑纤瘦的身形，静坐在床边等着欣赏美人。

顾清歌换了衣物出来，艳若桃李，墨发如云，大红的长裙衬托的肤色尤为白嫩，衣摆处刺绣的大片金丝海棠更显动人。

苏忱不禁看的痴了，仿若仙女降世，明媚非凡。

顾清歌被苏忱盯得有些不自在，手顺着鬓边抚过，来到全身的铜镜前。

再穿这鲜艳的衣物的确有几分旧时的姿容，也衬得肤色极好，可习惯了暗色的打扮，此番倒是多有不适。

“要不还是选了黑色吧，这红色终究是太艳了些。”

苏忱起身来到顾清歌身后，将顾清歌抱了个满怀，在顾清歌脸颊偷亲了一下看着镜中，笑得明朗。

“你生的大气穿艳色极美，好看，我爱看。”

顾清歌无奈失笑，侧头看着苏忱的侧颜，低声絮语。

“那你也得穿白色陪我，好看，我也爱看。”

苏忱一愣随即无奈的点了点顾清歌的鼻尖。

“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府中少有浅色的衣物，我命人以后多备些。”

苏忱和顾清歌收拾利落了走出房门，便见着周寒山带着两个丫鬟等在门前，恭敬行礼。

“见过大人，夫人。”

一声夫人叫的顺口，语气也是恭敬，倒是莫名让顾清歌有些羞意，求救看向苏忱的方向，见那人倒是洋洋得意的泛起了笑意。

暗中掐了苏忱的腰窝，苏忱方才收敛了些，顺势将顾清歌的手握在掌心里。

“起来吧。”

周寒山带着两个丫鬟直起身来，恭敬道。

“大人，这两个是新采买进府的丫头，属下查过身家清白，背景干净。这是春蝉善于女红梳妆，这是夏雨懂些诗词歌赋，可供夫人择选。”

苏忱淡淡扫了一眼，倒是两个长相周正，看着也算伶俐的女孩，低声道。

“统共就两个还需要择选什么，便留下一并伺候夫人好了。”

两个丫鬟屈膝应下，俯首低眉端是看着也知道很懂规矩。

顾清歌眉峰微拧，捏了捏苏忱的掌心，苏忱疑惑的侧过头来侧身附耳，便闻得顾清歌颇有些冷然的质问。

“夜阑人？”

苏忱心尖一跳，向周寒山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其神色平静，面容谦卑，心下也了然。

能在一夜之间找到如此合适且可以进到左相府伺候的丫鬟，况且培养的如此进退有度，想来定是夜阑血统。

顾清歌唇角依旧带着笑，但杏眸已然一派清明，不多言语只静静地望着苏忱。

苏忱抬手摸了摸顾清歌的发丝，轻叹着低语，并不想让顾清歌误会。

“夫人喜静，平日里除了早晚梳洗，整理房间，旁的时间不必要随侍在侧，若是有需要自会有人叫你们。”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恭敬应下，便顺着旁边恭敬退下。

周寒山闻言倒是微怔，昨夜已经从李虎口中知道了在蛮国发生的事情始末。

顾姑娘是苏忱此生挚爱此事人尽皆知，但现在毕竟她还是夜鸢提署的鸢首大人不得不防，苏忱该当能够分得清楚轻重才是。

正百思不得其解间，苏忱复又开口。

“寒山，夫人虽然暂居府内，但行动自由，即便我不在府中，她若想去何处也都可以，叮嘱下去任何人不得无礼。”

周寒山眉心一跳，心中更是迷茫，但面上仍是挂着淡笑，恭敬应下。

“是，属下记下了。昨日大人吩咐采买的东西，已经放置在前厅，还请大人，夫人前往查看，调控安置。”

苏忱颔首握着顾清歌的手走向前厅，周寒山紧随其后。

顾清歌惊讶看着苏忱在她面前惯会示弱讨巧，对着下属倒是极有威严，不禁心中有些别样的得意。

绕过了长廊，来到前厅，饶是顾清歌这般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女子，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满院子的金银玉器，珠宝首饰，光是精美的成衣便放了四五箱子，更别说云锦，蜀锦，狐皮，雀翎等少见的皮料布料更是罗了一大排。

苏忱牵着顾清歌走到一堆箱子中间，粗略看了些，倒还尚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顾清歌温声道。

“怎么样？可还喜欢？”

顾清歌望着眼前金光闪闪的一箱又一箱，哭笑不得的望着苏忱。

“你是把这京城的店都给搬空了吗？我又出不得门，你弄这么多的首饰布料和金贵的衣物毫无用处，岂不可惜？”

苏忱浅笑着弯腰凑到顾清歌耳边，低笑着絮语。

“不便出门，便穿给我看，她们能被你看上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