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烟雾缭绕着的神殿，空无一人的宁静，静的发冷。

只有雨亦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的身后跟随着行走悄无声息的北怜。

雨亦没有转身去看他，他应该为了省事又飘在空中了吧。

刚才，这些神子们不知道是收到内部联络，在雀青的说明下，似乎雨亦要先一个人去见第一神子。虽说是一个人去，但是北怜也会一起跟随。

雨亦缩了缩肩膀，感觉有些冷。

说起北怜，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情绪不稳定的样子，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

这么想来，雨亦就感觉身边飘来一个东西，雨亦仰头去看，正好对上了那一双捉摸不透的紫眸。

“你冷吗？”北怜问。

一瞬间，雨亦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那个她第一次见到，觉得有点古怪但有意思的苹果派神子。

“还好，”雨亦摇摇头，“你呢？”

对于雨亦的反问，北怜有点惊讶，他看上去有一瞬间的苦恼，但那种担心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你会觉得冷，是因为这里是掌管生死的第一大人的领域。”

又回到了数字作为神子称呼的北怜，让雨亦感到熟悉，心情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原来如此。

雨亦思考着，嗯…接下来会认识第一神子。那么算起来，她已经认识了第二神子的雪华、第四神子的雀青、第五神子的枢礼、第七的北怜、第八的丸莓……

……还有第十神子的小珑。

努力忽略心脏传来的异动，雨亦感叹着，怎么像集卡似的，不知不觉间竟然几乎见到了全部的神子。

忽然间她又觉得冷，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气竟然也是泛着白色。她想了一下，伸手解开了刚才丸莓闲着没事给她束起的头发。

有点可惜，虽然是丸莓随便弄着玩的，她还觉得挺好看的呢。

火红发丝因为逃离了丝带的束缚，倾泻而出，优雅地降落在雨亦的肩膀处。

她把丝带缠到了手臂上，有了长发的保护，好像身体也暖和了……

又或者是心理作用？

雨亦没有停住脚步，也没有向北怜搭话。

北怜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只是沉默不发一言，他才不会告诉她，从刚才开始，他就能微弱地感受到珑玲的存在了。

在这神殿的某处，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鸢尾花的颜色越来越深，北怜放慢速度，又变成了雨亦在前，他跟随在后的状态。

他眯起了眼，从之前的雨亦和雀青的对话，他几乎能确定——眼前的少女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既不属于人间，也不属于异境。

但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会认识歌兰？

在他知道的未来里，歌兰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同名的人当然可能存在，但是北怜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种特殊的名字和身份同时重合的可能性不大。

除非……

——叮。

一声清脆动听的铃铛声。

随即一阵朦胧的琴弦声传来，旋律空灵优美，走在前方的少女终于转头看他。

她犹豫地开口：“这难道是……？”

谁让雀青只是这么跟她说——

“一直一直向前走，你的心中所想会把你带到凛的所在之处。”

北怜点头，少女冲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北怜也被这个微笑带出一丝笑容，但他没有告诉雨亦的是——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跟第一神子凛见面。

毕竟，这位掌控生死的神子只有在审判之日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