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皎洁之月悠悠地悬浮在半空中。

雨亦走进的地方，好像是另一个空间。

刚才还只是单调的纯白长廊，但是走进这个房间后，整个模样却变成了一个极为朴素的庭院。

只是这庭院里，除了满地绽放的奇异桔梗花，把月亮也装了进去。

而月亮下，好像有一个人在坐着等待。

还不等雨亦反应，他的身影便瞬间从庭院深处，猛地出现在了雨亦眼前。

比起苍白发丝的雪华，凛的头发颜色很偏向银色，或者是透明，甚至虚无。

他的皮肤也白皙的吓人。如果是在刚才的纯白长廊内，可能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雨亦吓了一跳，但是眼前的神子却大气不喘，似乎瞬间出现和消失完全不会带给他任何影响。

他的双眼被印着神奇的咒符一样的东西遮盖着，窥不见他眼睛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只能看到他瘦削冷峻的下巴。

他全身都像一幅静止的画。苍白、美丽、神秘、诡异。

眼前神子嘴唇微微抿着，没有笑容。

“我叫凛。”

他的声音也像虚空中的一缕烟，但又会带来丝丝冷气。

凛覆盖着咒符的眼部似乎在观察雨亦，过了一会他慢慢挪动头部，似乎看向了北怜。

北怜也似乎被他的模样震撼住，这才说了句：“前辈好。”

这时候，凛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很快，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雨亦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雨亦好像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出现非常疑惑。

疑惑是双方的，毕竟雨亦也很好奇他。

虽然在他现身的一瞬间带来的冲击非常强烈，但渐渐地，那种充满进攻性的感觉就没了，只留下淡淡的疏离感。

正当雨亦犹豫着自己是否也要打招呼或者自我介绍一下的时候，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手。

眼前的神子动作温和捧起她的手，尽管他的手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短暂的寂静后，

“你不属于这里。”

跟枢礼近乎癫狂的否定不同，他只是冷漠的，冰冷的，说出了事实。

不知道为什么，雨亦似乎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确实不属于这里……但是……

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雀青对她的小声嘱咐：“凛的眼睛代表着死亡。”

这就是，掌管生死的第一神子……凛。

所有生命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吗？

这么想着，那种随风飘散的强烈压迫感再次扑面而来，这是雨亦从未体会过的，在任何神子身上的都没有过。

隐藏在那咒符之后的眼睛所带来的死亡恐惧，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但是……

“我的确不属于这里。”雨亦这么回答道。这句可是大实话，同时她还想加上一句：“其实我也不属于人间。”

……不过最后不知怎么还是没说出口。

听到雨亦的回答，凛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平静地放下了雨亦的手。

“上次来这里接受审判的，”凛忽然开口，慢慢地说道，“还是枢礼。”

雨亦的眼眶都快瞪出来了。

接受审判？！枢礼……？！那个渣男神子？！

凛俯下身，拨开雨亦额前的碎发，抚摸她的额头。

冰冷手指的触碰让雨亦一阵瑟缩，而凛却迟迟没有移开手指。

因为凛没有动作，不知他意图的雨亦也只能僵硬地保持同样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拉开了跟雨亦的距离，微微歪了歪头。

刚才因为凛的突然靠近，雨亦紧张地闭了眼，一睁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

不知怎么地，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神子，

——似乎对于她的存在，有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