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未初小心地打量着王良的神色，却看到王良只是平静地看着台上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甚至和周围仅仅只是议论纷纷的客人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沙的角度却更明显一些——袁莹莹似乎又在和王良对视。

“王哥...明天，咱们还来吗？”

未初适时地出声问道。

“啊、嗯，明天老冯头要讲的应该是《江女传》的最后一节，你们有兴趣吗？没有的话...当然可以不听，咱们兄弟俩换个好去处，等老冯头之后讲什么咱们再来。”

王良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江女传》，这三个字对于整个安江国人来说一定不陌生，光是这本书，未初就翻阅过无数遍——自从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江女之后，他迫切地想要在书中寻找到任何有关于江女的故事，虽然不知道故事里面的江女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

而现在——或许对于其他安江国人来说已经耳朵起茧子听都不想听的故事，再次摊开在未初的面前。或许是注意到未初的表情有些愣神，王良还以为他是嫌弃那个故事太老套了，赶忙解释道：

“老冯头他最擅长讲老故事了，他啊，说书能力那叫一个一流，而且不少故事还有一些未曾听闻过的版本，放心好了，一定包你满意。”

王良说完，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未初的反应。

但其实沙知道，未初的反应很明显是真正意义上感兴趣了，这是和知道哥哥死亡的真相不同的另一份在他心底之中的执着——他太迫切想要知道自己母亲相关的故事了，本来就对于江女相关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和执着的他，自然不会放过在民间听别人说母亲相关的一切。

“嗯，我相信王哥的一切安排。其实我也没怎么听过《江女传》的说书，正好，给我这个只看过书本的小书呆子一点新见识吧。”

未初眉眼弯弯，和和气气地说道。

王良似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未初，点了点头。

“那也可以。老冯头作为小刘你说书人的入门那简直是最爽最棒的了，包你满意。”

王良拍了拍未初的肩膀，笑道。

王良和袁莹莹似乎又对视了一眼，但是不同的是，沙和未初都注意到了，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点奇特，王良的表情似乎多了些无奈和意料之中，而那位袁莹莹，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里面似乎隐藏了些更多的情绪，或许是悲伤一些，或许是愤怒一些，总而言之，都是些不好的情绪。

但是很快，袁莹莹便欠身告退，离开了舞台。周围的客人也逐渐散开了去，看上去都有些还没尽兴的样子。王良也站起身来，问道：

“刚刚不是说要去吃酒吗？走吧，这顿茶钱既然是小刘给的，你在这京城可待不了多久了，酒钱就我来出吧。”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一起走进了茶馆两步之外的酒肆。

彼时彼刻，皇宫内。

温热的唇齿摩擦着，伴随着低低的呼吸和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气氛十分地旖旎暧昧，或者说——甚至有一丝丝缱绻的味道。如果忽略另外一个人苍白的脸色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的话，或许这一幕还能够称得上暧昧。

“不...不要...唔...”

微弱的反抗声在强硬的动作跟前显得那样无力，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曲暧昧至极的幻想曲，仿佛似情人在耳边呢喃，温言软语，耳鬓厮磨，气氛暧昧到了极点——除了忽略掉那个微弱的声音和抗拒之外，或许还要忽略掉这个闭塞的空间内让人无法呼吸的腐臭味道。

但是显然，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都顾不上在乎那个味道了——一个人还在沉醉于唇齿之间的摸索，一个人却只能无力地反抗，这样的场景有些诡异，但却不得不承认，有一种病态般的美。

就像是在耳边轻喃低语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明知是深渊，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想要深入进去，一探究竟。

安静。

夜晚的皇宫，只有安静。

明月透过窗户的缝隙，带着些许羞涩和腼腆，投下一小片银霜，为两个相拥的人镀上一层洁白的霜雪，就像是被月光拥抱住了一般，在这暧昧而浓郁的氛围之中，平白多了一丝神圣。

如果...如果，如果命运发生了改变，你我不再是这样的命运，又能否在此时此刻相拥在一起呢？

啊...我爱你。

我爱你。

仿佛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血液之中，贪婪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贪婪地呼吸着，贪婪地、贪婪地索取着。

“你的意思是说...”

王良有些微醺而泛红的眼有些迷离地看着未初，未初的表情也有些迷离，嘴角勾起，眼角甚至多了几分湿润。

“哈哈，他听不懂安江国话的，只听得懂一些常用的啦，比如说：你好、谢谢、不用了、再见之类的。”

自然是为了配合未初的话，沙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然后他张了张嘴，开口说道：

“再见...？”

未初笑了笑，对着王哥露出了一副“你看”的表情。而此时此刻，沙的心跳其实跳得很快——无论多少次，从未初的嘴里听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他都会有些脸热。

“...可是，小刘兄弟。大哥我确实也不太了解，先不说四方国和安江国的各种习俗差异...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吧？”

未初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所以我才说...我这边不太好处理这件事，毕竟，有心上人，不仅是四方国人，还是男人，这种事情，想必...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未初举起杯，和王良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沙在一边为两位斟酒，观察着两个人的面貌。

未初看样子是确实有点醉了，不过王良醉得明显更加彻底一些，眼睛甚至有些睁不开了。

“哈哈，王哥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啊。”

王良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沙也很有眼力见地为他续上酒。

“...小刘啊，愿意听王哥讲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