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红着眼，愤怒的1把抓起白泽的衣领：

“你这算什么！”

“你控制了我的人生！”

“然后你现在又让我杀了你！”

“你明明知道……我……我当你是朋友啊！”

空桑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让我杀了你！”

“然后，这1切就是为了成全我自己！”

“这明明……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是啊，这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在那段古老的记忆当中，也许自己也是受害者，也许大部分的神性，的确已经不配统治人类。

可是，这和白泽，和天女翡，和陈篁，和那些在太古时期之后诞生的神性，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是因为通天建木的因果，所以承载了众生的心念，当然也就包括了众生的恶念。

但是，白泽欠自己的，早就还清了！

念及至此，空桑1把抓住了白泽的肩膀，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了：

“你是通晓古往今来的智慧瑞兽，你1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再想1个办法！”

“总之……总之……”

白泽露出1丝无奈的笑意：

“能有什么办法？”

“这5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办法。”

“可最终，到了这1世，如果再拖下去，那就不是神性1方死亡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空桑，神性生，神性死，这是定数！”

刹那，白泽的眼中露出1丝狠辣之色：

“如果你不动手，那就看看这个！”

顷刻，白泽后退了数步，双手1扬。

1时间，以颛顼墓为中心，恐怖的震动开始扩散整个城市，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波及4周。

整个颛顼墓几乎完全开裂，于刹那之下崩碎！

那股1直通过教会试验而留存的空桑邪念，加上白泽释放出的所有从教会搜集而来的罪孽之魂，在顷刻几乎将整个天地全部覆盖！

赵悦呈等人，骇然的看着那天空上不断出现的亡魂怨魄，这其中，也有花无常、花道楼。

花家兄妹满目狰狞，死死盯着白泽：

“白泽，你好狠毒！”

“我们此生并未叛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白泽却冷冷1笑：

“质问我，不如思考1下，为何夏亮和丁伟，没有落得如你们这般的下场！”

刹那，白泽双手结印，在瞬间爆发出了自己全部的神力！

神力连接怨魂，连接地脉，连接空桑被剥离出来的邪念。

“轰！”

“轰！”

“轰！”

黑色的雾霾，从裂开的地缝之中不断涌出，并迅速朝外游走！

它们沾染到的平民百姓，开始迅速异化成妖魔鬼怪！

措手不及的怪异调查局的人员，在这样的鬼怪扑杀之中，迅速出现伤亡。

几乎是1瞬间遍及全国的哀嚎声，在白泽刻意的引导下，纷纷涌入空桑的脑海中。

“救救我啊！”

“我不想死啊！为什么会这样！”

“不管是谁，求求你救救我们！”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

“孩子，我的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

凄厉的哀嚎，如同魔音。

空桑捂着脑袋，痛苦的悲鸣着。

“停手！”

“停手啊！”

也就是这1瞬，白泽眉目之中掠过1丝狠辣之色。

他1闪身，出现在空桑身后：

“空桑！”

“只要你还留有神性的部分！”

“这场绝地天通，你也逃不掉！”

“你应该活下来，作为唯11个见证过人性和神性世界的人，带领人们，进入1个更好的世界！”

刹那，白泽的手中出现了1把青铜匕首。

“噗嗤！”

青铜匕首瞬间刺入了冬暝的体内。

此刻，空桑的意识骤然1暗，眼前仿佛同时出现了骷髅王座的自己，和无边血海的自己。

紧接着，骷髅血海的自己，开始出现扭曲。

空桑看着王座上的自己不断怒吼，那股古老的，属于空心桑树的神力，也在这样的刺激下彻底爆发！

而后，骷髅王座之上的空桑，逐渐扭曲、变形，化作了那棵空心桑树！

只是，和记忆之中的不同，眼前的空心桑树满目焦黑，巨大的枝干之上，是因为承受不住众人的恶念而不断浮现的1张张狰狞面孔。

“住手！”

“住手！”

代表神性的空心桑树激烈的挣扎着。

而落在众人眼中，空桑的身上再度爆发出了那股不可控制的力量！

这力量，开始迅速吞噬4周的1切！

“不好！”赵悦呈回想起了在学校时，空桑暴走的模样，当即嘶吼道“快！快撤啊！”

“这是神性的空桑，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众人也察觉到了这股危险的气息，当即纷纷后退。

唯独白泽，没有退让！

但是，在空桑那古老的已经恶变的力量面前，白泽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腐败起来！

“呃！”

闷哼之中，白泽呕出1口鲜血，脸色也瞬间惨白。

祂化出本相，几乎是断绝了自己的后路，将所有的神力都释放而出。

“空桑！”

“空桑！”

“舍弃神性吧！”

“然后杀了我！”

“难道，你要因为我1个人，放弃9州所有正在被妖魔化的普通人吗？”

“你聆听不到他们绝望的悲鸣吗？！”

“做出决定吧！”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你应该已经可以做得出取舍了，不是吗？！”

顷刻，白泽嘶吼着，1把抽出了青铜匕首。

在1阵凄厉的惨叫当中，匕首带出了空桑那属于神性部分的意识和力量。

旋即……粉碎！

在空心桑树发出不甘的怒吼，那股因众生意念而恶变的滔天念想，接触到了空桑此生的邪念之后，更是变得1发不可收拾！

白天在瞬间化作黑夜！

月亮开始被吞噬！

逐渐的变成了1轮血红之月！

无休无止的瘴气开始弥漫。

白泽微微喘着粗气，看着眼神中逐渐恢复了1丝清醒的空桑，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挤出1丝笑容：

“这就是1切的媒介！”

“只要匕首还在，这种污染天地的异变就不会终止！”

“当然，这只是第1步！”

“在将整个9州污染之后，如今围困在9州周遭的屏障，就会开始朝着全球蔓延！”

“这个世界上，只有9州还有神性了。”

“如何？”

“你要因为我1个，让全世界陪葬？”

空桑表情痛苦，仿佛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着脸。

他的额头满是凸起的青筋，崩溃1般的怒吼道：

“那就告诉我，我要知道的1切！”

“把你还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告诉我！”

“1个绝地天通，根本无法证明你的核心目的！”

“你完全有办法剥脱我体内神性的部分！”

“既如此，为何要弄出这样的灾难？！”

“你这种和从前依旧，将我蒙在鼓里，却让我做出痛苦的决定的习惯，难道就不能改改吗？！”

然而，白泽没有回答空桑的疑惑。

祂只是笑了。

笑容中，带着1丝欣慰。

“我很高兴，你能看清这1切。”

“是啊……剥夺你体内的神性，只是我其中1部分原因！”

“就如你所言，我有青铜匕首在，完全可以直接剥夺你体内属于空心桑树的部分，让这份灾厄再次延长。”

“我没必要，从你年幼开始，将你的邪念抽出，魔化旁人。”

“更不用布置邪心教，布置夏亮，布置教会，让他们完成各种各样的试验。”

“自然，也不用逼迫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是……空桑……”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代表天数的《天书》。”

“在《天书》中，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被记录在案的！是注定要发生的！”

“唯1的变数，在你的身上啊……”

“连我也不知道，无法预知的变数，是《天书》当中也没办法记载的变数！”

刹那，白泽的笑容收敛了。

祂的身体，因为刚才空心桑树的恶变神力，已经被腐蚀了太多。

身体开始溃烂，身上的清圣气息，开始变的扭曲和抽象。

逐渐的，变成了1个……不属于白泽的怪物！

“空桑，既然你还是下不了手，那就……不要怪我了！”

白泽将目光对准了赵悦呈等人。

几乎是瞬间，赵悦呈众人便感受到了1股恐怖的杀气！

“不好，白泽是动真格的！”赵悦呈当即挥舞狼牙刀，挡在了众人面前！

胡文俊见状，也立刻操纵风水8门，打算带众人离开。

然而：

“没用的！”

白泽手1扬，胡文俊召唤出来的8门便骤然崩碎！

胡文俊脸色煞白，当即1口鲜血就昏死过去！

“胡大姐！”空桑目眦欲裂的看着这1切。

白泽却是冷冷1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从空中直冲而下！

所有人已经面色凝重的准备好迎击白泽。

然而，1声几乎刺破天地的悲鸣声，也在此时贯入众人脑海之中。

刹那，血光迸溅！

却是空桑，以8泉之水凝聚，如同利刃1般洞穿了白泽的身体。

就差那么1瞬间，白泽的匕首，就即将刺中走阴十部的伙伴。

白泽咳出1口鲜血，随着空桑拔出泉水利刃，其伤口之中，竟是骤然涌出1股透明的，没有任何颜色的水流！

那是……9泉之水中，最后的1道泉水——下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