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泉水涌出的那1刻，空桑什么都明白了！

在久远前的上古时期，空心桑树是通过接收了9色泉水，才能将1个个人族当中的圣贤送到人间。

而这9色泉水，其实就是后来的9泉水！

9泉水中，最后1道下泉水，是最为特殊的。

它没有任何拔除鬼怪的效果，唯1的作用，就是让9泉水真正融合，变为从前的9色泉水！

那才是远古时期的阴司神性当中，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原始的部分。

只是，下泉水如何诞生，如何召唤，《招阴诀》上也没有明确的记载。

……

众人默默站在远处，没有打扰。

空桑则是坐在白泽身边，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躺在地上的白泽却发出1阵笑声：

“终于……终于……”

“你做到了……”

空桑死死的攥紧着自己的双手，指甲尽数刺入到血肉里。

“你……你就是为了……让9泉水归位……”

“为什么！”

“为什么吗？”白泽喃喃道：“因为啊……你不是1直想跨过彼岸吗？”

“但是……我从来没告诉你的是……彼岸之所以跨不过去……”

“是因为……彼岸中核心的9色泉水的力量，已经尽数消亡了……”

“打更人最初，是和守陵人……统称为埋棺人……”

“那种……来往于9泉的本事……已经……失传……”

白泽吃力的转过头，看着满脸泪光的空桑，笑道：

“何必哭泣……”

“你这是……最好的选择……”

“你……杀了我……除掉了青铜匕首……”

“与我关联的……地脉邪念……诸多邪恶试验……也都纷纷……消亡……”

“夏亮……也死了，你……你可以顺理成章……继承怪异调查局……”

“你可以在……未来逐渐不明朗的9州……带给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你看……从你转世开始……你就已经……不愿意作为神性而生……”

“如今……是你最好的归宿……”

说着，白泽双手颤抖的，将1个巴掌大的盒子放在了空桑怀中。

此时，白泽似乎说了什么。

空桑脸色1变，微微俯下身。

白泽的语速很快，似乎是在自己力量用尽之前，要将所有的1切告诉他。

“这是……我花费了……9成的生命力……”

“占卜出来的1点点……结果……”

“空桑……所以……你杀了我……是让我解脱……”

“我……我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了……”

说着，白泽死死抓住了空桑的手，眼眶也红了：

“还……没有结束……”

“最后1步……需要你自己去选择……”

“人性……只是……我以防万1的……手段……”

“你……1定要……能够忍受这种痛苦……1定……不能将这件事情……告知任何人……”

“你……如果想救他们……就……就必须做到……”

空桑脸色惨白如纸。

白泽刚才告诉他的太过骇人。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空桑也终于理解，为何白泽1定要动用最极端的手段，杀死所有的神性，包括祂自己！

这个9州，天地人3方的因果，随着白泽的消亡，天数的因果……也才能最终消失。

紧接着……就是最后的因果了！

“空桑……我从不后悔……”

“从你……将我的命……于饕餮口中救出的时候，我就发誓……1定要护你周全……”

“很抱歉，我的力量……还是不够……”

“所有的神性……都知道我的计划……”

“所以……祂们没有反抗……”

“空桑……这1切……交给你了……”

空桑深深吸了1口气，压制住喉间的哽咽，郑重的点了点头，在泪水中露出了1丝笑容：

“好！”

“我1定会完成！”

“白泽……老板……”

……

白泽在空桑的眼前，化作点点荧光，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引爆整个地脉的邪念，也在此时开始消亡。

赵悦呈众人见状，这才纷纷走了过来。

虽说知道空桑难受，可是众人心中也松了口气。

空桑最终……是做出了1个有利于大部分人的选择！

“空桑，我们……”

话音未落，却见原本有散去之相的戾气，竟是再度凝聚而来！

更加磅礴的邪念之气，让本有些暗淡的红月，竟是瞬间变成了刺目的血月！

那天空，也仿佛在瞬间要滴出血来！

“怎么回事！”

“白泽不是已经……”

众人骇然之中，却发现空桑的表情，似乎带着1种了然的样子。

而且这种了然里……似乎还有1丝绝望和心如死灰的感觉。

“空桑！”赵悦呈快步上前，1把抓住失神的空桑：“空桑，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白泽跟你说了什么！”

空桑没有回答。

但是，不远处却传来1阵脚步声和鼓掌的声音。

众人定睛1看，纷纷警惕起来。

是怪谈协会的人！

而为首者，1身黑袍，带着1个如同西方国王脸谱的面具：

“呵呵……”

“白泽终于……还是做出了这种选择？”

“真是……愚蠢！”

空桑幽幽看向国王：

“你不就是在等这1刻吗？”

“等着……白泽了解了天地人之中的‘天’之因果。”

“如此1来，神性消失，1切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似乎也并非如此。”

这1刻，空桑的眼神透着1丝杀意：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1丝微妙的神性气息！”

国王发出1声轻笑：

“你的感觉很敏锐。”

“所以我才说，白泽很愚蠢。”

“祂以为，用自己的死，抽取你体内的神性，就能终止这1切吗？”

“可惜啊，我与祂合作数次，祂终究没有看出我的破绽！”

“你说白泽代表神性？”

“嗯，对，也不全对。”

“按照天地人的因果关系来说，白泽表象为天，里象为人。”

“而我……则是表象为人，里象为天！”

顷刻，国王全身散发出1股恐怖凌厉的气息！

“原来如此！”赵悦呈眼神森寒的站了起来：“所以，只要将你再杀了，这1切就能结束了吧！”

“大呈子，不要动手！”空桑制止了对方。

赵悦呈不解的看向空桑。

空桑却死死盯着国王：

“你到底是谁？！”

国王哈哈1笑：

“这1点，你需要自己去了解！”

空桑似乎也没打算国王会自曝身份，冷着脸：

“你今天来，是有其它目的吧！”

“说说吧！”

国王打了个响指。

在其身后，怪谈协会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神父、钢琴家、双子、农场主、女伯爵。

但同时，还多了几个陌生的人影，但他们都和国王1样戴着面具。

有两个比双子看上去年纪大1些，似乎是十几岁的孩子？看穿着，应该是1男1女。在这两人旁边，还有1个作和尚打扮的面具人。

另外，还有两个成年女性，行为模式似乎有着1丝古人之感，她们毕恭毕敬的站在了国王身后。

最后现身的，则是两个青年男人。

“他们，是怪谈协会的新成员！”国王笑了笑：“我今日前来，便是要下战书的！”

“就在你们和白泽斗的水深火热的时候，我已经让我的部下，将9州划分成了十块区域。”

“我为核心，其余人则按照9宫排布，分别镇守我所布置的阵眼之处。”

“空桑，3日之后，我在核心之处等你。”

说着，国王扔出1个信封。

空桑接过之后，打开1看，却怪谈协会十方布局的具体位置。

“至于……其余9处，你可以安排你的伙伴，亦或者是怪异调查局的高手。”

“这上头，哪1块区域是谁镇守，我也标注清楚。”

“怎样，敢吗？”

空桑缓缓站了起来：

“为何不敢？”

“你们怪谈协会接2连3冒犯9州，也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国王哈哈1笑。

怪谈协会的那些露脸的原成员，也1个个笑了起来。

“那就这么定了。”

“3日。”

“空桑，这9州乃至全世界的未来，就看3日之后了。”

“那么……最后我再给你1个忠告吗？”

“白泽虽然剥夺了你体内的神性，但是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

“绝地天通，也不过是随着神性恶念的消亡，而往后拖延了1点而已。”

说完，怪谈协会的人，便在1阵涌动的黑雾之中消失。

至此，整个颛顼墓前，陷入1片死寂之中。

“空桑？”赵悦呈试探性的问道。

空桑深吸1口气：“走吧，先回上京。”

“我要想1想……好好的……想1想……”

话音落，空桑甚至都没有理会昏迷之中的胡文俊，1个人朝着前方走去。

这1刻，众人惊疑莫名，唯独赵悦呈，看着空桑的背影，心中涌起了1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是不安？

还是什么？

赵悦呈只是忽然觉得，有1种无法言说的悲伤笼罩心头。

就好像……下1刻，空桑就会离开众人1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