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嚣张:王爷很腹黑
作者:小小冰露 | 分类:古言 | 字数:20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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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这样真的好吗?
“喏。”总管应道后,便回身对怜儿说道,“要不是今日皇上有些乏了,不与你计较,你这脑袋此刻恐怕都不在脖子上了,你可明白?”
怜儿连连应道:“怜儿明白。”
“平时见你挺机灵一人,怎么今日这般大意?”说着,他便叹着气离开了。
见他走后,怜儿这才将躲在角落的那人唤了出来,拉到了庭院之中。
“殿下,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宫里待着吗?你怎么跑了出来,还混进这里来了?要是被皇上发现,殿下可知后果?”怜儿不禁责问。
然而,元懿天德却并不在意,只一味地怨道:“本太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后果!什么叫‘耍心机搬弄是非’?若不是他一直带着偏见看本太子,本太子至于耍什么手段吗?旭儿旭儿旭儿,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他的旭儿,在他的眼里,本太子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元懿天德怒不可遏,走到一棵树下,狠狠地踢了那树一脚,树叶摇晃着落下一大片。转过身来,继续说着:“还嫌罚本太子罚轻了是不是?元懿弘旭在边关,他就想着大老远地跑去探望,那我呢?本太子在宗人府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就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居然还想罚我?……”
一直到心中怨气吐得差不多了,元懿天德这才狠下心来,冲怜儿沉声道了句:“本太子想好了,皇位是我的,就算是要下毒本太子也在所不惜。”
“哎哟,你是没听说啊,现如今皇宫都已乱成一锅粥了!”一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执起一根筷子,一边敲着瓷碗一边坐下,神情夸张。
桌边的人转身问他:“怎么会呢?皇宫之内守卫森严,还会有人胆敢闹事?”
“皇宫内院自然是无人胆敢闹事,可关键是咱们的万岁爷病倒了啊!”
“皇上病倒了?这么突然!”
说话那人磕了几粒花生米,继续说着:“就是因为突然啊!其实啊,也不算突然,因为啊,万岁爷近日来就已经是日益憔悴了,而且频频做噩梦,眼前还总是出现幻觉。可就在昨日夜里,万岁爷忽然就病倒了哇!我听说,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啊!”
“这一下子,皇宫之内还不得弄得人心惶惶?”
“诶对了!就是这个理,万岁爷一日不好起来,皇宫之内怕是一日没的安宁了。”
正说着,另一个人突然插了进来:“你们别听他瞎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才没有像他说得病得那般严重呢!不过就是积劳成疾,再加上心病罢了。”
那人听后立马不乐了,站了起来,将一只脚搁在长椅上,一脸不屑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万岁爷得的是什么心病哪?”
“自然是因为洛馥格格。”另一人简洁明了地答道。
旁边的人不禁问道:“洛馥格格岂不就是那个远嫁贝方去和亲的那位格格?”
“正是。”
“可皇上不是还下令让她……又是不准坐轿又不是不准相送的,皇上的心病怎么会跟她有关呢?”
“就是!你瞧瞧,到底是谁在这里胡言乱语啊?我说的那才是千真万确的!”
岂料,那后来的人却不以为然地回道:“那是你们不知道内情,那位洛馥格格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格格,跟她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十公主还要亲呢,皇上之所以会下令让洛馥格格不准坐轿不准有人相送,那是为了给贝方来个下马威,实际上,皇上是很疼惜洛馥格格的,所以,才会思念成疾啊!”
“你们瞧,正是自从洛馥格格远嫁之后,皇上才开始日益憔悴的,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那人倒是说得头头是道,旁边的人也听得频频点头。可把之前的那个人给气坏了,一见众人皆似懂非懂地表示赞同,那人便只能摔下筷子,气冲冲地离开了。
隔壁一桌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只听那男的高喊一声“结账”,拍下银两,便同身边的女子一起离开了。
“没想到,民间居然能给传成这样!”那男子不禁笑道。
“传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传得越是离奇,殿下所做之事也就越是安全隐秘。”那女子靠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元懿天德薄唇微勾:“怜儿说得不错。”他忽然揽上她的腰肢,凑到她的耳边,柔声说道,“若不是有怜儿从中相助,事情也不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怜儿娇媚一笑,答道:“殿下过奖了,怜儿不过就是充分利用了自己在皇上身边的有利条件而已。”她忽而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毒还是得由殿下亲自下,才能显得殿下有诚意有决心。”
“那是自然。那位子我一定要亲手夺回来!”元懿天德将右拳紧握,眸色愈深,黑如曜石。
耳畔是市集的嘈杂声,如今早已入春,街上的店面也都开了。萧崇远从自己的府邸走出来,很快便被人流团团包围。走马观花式的散步,说来也不算散步,该叫散心。最近倒是没什么事务缠身,只不过心情不是甚佳。
第115章 这样真的好吗?
猛然间,视线中闯入了一个人的身影,心中暗喜,却在下一秒灰飞烟灭。视线中,同她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人。刹那间,那感觉比梦境破碎还要凄惨,因为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忽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萧崇远攥了攥双拳,硬着头皮,旁若无人地朝那亲密无间的二人走了过去。
周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此刻他的耳中却听不到这些,尤为乐晰地传入他耳中的声音,便只有那从身边走过的一男一女的欢声笑语,极其刺耳。
待他走过没多久,便听元懿天德说起:“刚才走过去的那人……我记得好像是御史大夫啊……叫什么萧崇远。”
怜儿面上霎时一僵,很快便又掩饰过去,笑着说道:“是又如何?你现在易了容,没人认得出的,殿下尽管放心好了。”
“嗯,这还不是多亏了我的小宝贝啊!”说着,元懿天德便伸手去挑她的下巴。
怜儿随即娇羞地笑道:“讨厌,大庭广众之下的,瞎闹什么。”
“好好好,那我们……回去再闹。”元懿天德不禁笑意吟吟。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天刚微微亮,冉云昕便已从房中走出。说是早起,倒不如说是一夜未眠。走了几步,目光便被眼前之景惊住,昨夜还不曾见这白玉兰开花,今早竟已有一朵偷偷盛开。
冉云昕不禁凑近了些,本想摘下,却终究未忍。素白高洁的玉兰花,竟也有耐不住寂寞,偷偷绽放的一日,不过想想,倒也不该怪罪。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不趁着好时节将青春绽放,过了这个年华,即便是有心,也该无力了。花且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可她的青春至此,又该何去何从呢?
纵使曾经答应过淑妃和冉言皓,自己会好好活着,可这罪孽,这忧思,这煎熬,又如何能说断就断说停就停?
粗略地算了一下,她在冉府住的时日也有将近两年了,都快赶上自己住在九王爷府的时间了。外面的流言从未断过,她也时常能听到下人们私下里对自己议论纷纷。她早就不在乎了,只要不论及她那已然故去的孩子,就都如同过眼云烟,至多化作一次长叹,最终消弭在风里。
春日的乐晨还是有些微凉,一阵风过,冉云昕浑身轻轻一抖,又定睛看了看那朵白玉兰,终究还是转身回屋去了。
刚进屋,冉云昕便听自碧儿的房间内忽然传来几句模糊的高喊。冉云昕大惊,立马跑了进去。但见碧儿正躺在床上,被梦魇缠绕着,欲挣脱而不得。
冉云昕被她那煞白的面庞吓坏了,立即唤道:“碧儿,碧儿!”一声高过一声,终于,碧儿挣脱出来,一下坐起,看着身边的冉云昕,惊魂甫定。
尚喘着大气,碧儿不禁问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还说我,你看看你,怕是做了噩梦了吧,可把我吓坏了。”冉云昕见她一脸的冷汗,便取出帕子来替她拭汗,“怎么样,缓过来了没?”
碧儿有些讪讪:“多谢小姐,我已经好多了。让小姐看到我这副模样,还真是羞愧。”
冉云昕不由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话,你我情同姐妹,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倒是我方才听你喊了什么‘不要’什么‘爹娘’的,你这是做了什么梦啊?”她顿了顿,见碧儿面露难色,于是补充道,“哦,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必勉强了。”
碧儿立马答道:“不不,对小姐,碧儿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深吸一口气,仿佛打开这段记忆都极为艰难。碧儿这才缓缓道来:“小姐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自己是被公子带回来的吗?”
听她忽然提及此事,冉云昕不由一惊,随即颔首答道:“自然记得,你说你从小就父母双亡,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多亏了言皓将你带回府来,照顾你,教你习武。”
“不错,可小姐却不知,碧儿的父母是如何双亡的。”
听此,冉云昕越发骇然:“难道……另有隐情?你做噩梦莫不也与此有关?”
碧儿目无焦距,眼神仿佛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小姐猜得不错,当时我年纪虽小,但我却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当时,我正在外面帮父母置办些店里要用的物什,可当我赶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他们……他们……被一剑封喉的情景。”
碧儿眼中有了些许别的什么,“我当时吓坏了,就想大喊着奔过去,不料,却被人从背后击晕。可我却在晕死过去的那一瞬间,在那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那凶手脖间的印记,那印记好似一头黑豹。”
冉云昕半张着嘴,已是讶然得说不出话来。“那一幕我永生难忘,然而,一直以来,我却始终不能为他们报仇,是我不孝,竟连凶手的踪影都捉摸不到。”
“碧儿……”冉云昕不禁握住了她的手。
碧儿朝她淡淡一笑,继续说着:“直到那一日,公子被箭射中受伤的那一日,时隔多年,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印记。”
第115章 这样真的好吗?
冉云昕不由惊问:“你是说那个黑豹印记?就在言皓替我挡箭的那一日?”
碧儿微微颔首:“公子中箭后,我在高楼之上发现了一个可疑人,便只身追了去,在与其搏斗的过程中,我偶然间看到了那个印记,当时太过惊讶,一时愣神,竟还是让他给跑了。”
“你是说,那个想杀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害的你流浪街头的凶手?”
“嗯。那时我就很纳闷,我与父母生活在渔村,常年都待在村里,从未与外面的人有过什么过节,可我醒来之后去看过,村里的人无一幸免……”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被……”冉云昕听着,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对。包括小姐险些被刺杀也是,我也一直想不通,小姐明明不曾树敌,他又怎会盯上小姐你呢?”
“这里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凶手怕是不止一人。”
“不止一人?”
“嗯。”冉云昕沉思片刻,“而且,我觉得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事物,冥冥之中,一定有着某种特定的联系,包括那柄匕首在内。”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啊!”那人被黑夜包裹,声音沉得好似从地狱中传来一般,那偶尔从夜里射出的犀利目光,却如野狼一样,让人不由心惊肉跳。
冉言皓微微垂头,显示恭敬之意,双眉微微一动,淡淡开口:“徒儿不敢,徒儿只是近日琐事缠身,所以才……”
“好了,不必解释了,你当真以为为师不知道你都在干些什么吗?”那人声沉如雷地打断,继而厉声说道。
冉言皓并未作答,只作揖问道:“那不知师父寻我来所谓何事?”
空气中飘着些许不知名的气味,沉默教人心生不安。过了好一会儿,那人这才缓缓开口,却是那肃杀的一句:“我要你去偷袭元懿弘旭率领的军队。”
冉言皓不由大惊失色:“你是说,让我去对付元懿弘旭……”
“不错,”那人语气决然,以一种不容商榷的口吻说着,“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一人去,我会让‘黑豹’跟你一起去,然后混进军队,按兵不动。”
“可师父也不是不知,元懿弘旭有勇有谋,而且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怕是没那么容易对付。”冉言皓忽然眉间一凛,拔高了声音,“春猎那日,师父就当看得很乐楚了吧!”
那人沉默片刻,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你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嘛!为师很是欣慰。”
“看来,那字条果真是你命人送到乐荷那里的!可是,为什么?师父不是答应过我,不再伤害她的吗?为何还要出尔反尔将她拉扯进来?”冉言皓沉下脸来,辞严色厉地责道。
“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容不得出一点差错,我也只是借她用一下而已。更何况,一个女人而已,于我们的大计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等大功告成,我的皇子殿下,你还怕女人不一个个地朝你投怀送抱吗?”说罢,他便又深笑起来,笑声诡谲刺耳。
冉言皓却是眼底一沉,不以为然地回道:“乐荷对我来说,不是那样的女人。她在我的心里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那人藏在黑暗里,忽然面色一冷:“区区一个女人,竟也能让你为她如此?!冉言皓,你可别忘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我知道,我自然明白师父的用意,只是……”冉言皓双眉紧拧,仿佛打了死结般,怎么也解不开。
那人接过他的话来,声音略显喑哑:“只是你心里放不下她,是不是?”
冉言皓猛地抬眸,却没有应答,只留下一段沉默的空白。
“够了,为师也不想与你争执,你只须做好你的分内之事,至于那个女人,为师答应你,保她性命无虞便是!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听为师的话,不准再跟为师讨价还价,否则,你该知道为师的手段!”眸色愈深,漆黑得与黑夜没有一点违和感。
冉言皓挣扎着应下:“好,徒儿谨遵师父之令。”
不料,他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一次,为师还要你想方设法重伤元懿弘旭,也算是替你出口恶气。”
冉言皓无可奈何,有冉云昕作为人质,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是,徒儿一定办到。”
“启禀皇上,八百里加急!”一人跑了进来,匆匆跪下。
玄刚皇病卧床榻,挣扎着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声音颤抖着极弱地开口:“念!”
“九王爷所率军队前日夜里遭不明敌军袭击,九王爷他……”那人忽然停住。
“旭儿怎么了?快说啊!咳咳——”玄刚皇眉间高拢,迫切地问道。
“九王爷目前下落不明!”来人提着心,垂头回禀。
玄刚皇身子大震,一时气结,青筋暴起,靠在枕上,好一阵疾速咳嗽,取下帕子一看,竟已见血,又是一惊,差点晕厥。
“来人哪!快传太医!”怜儿佯作慌张高喊,暗暗勾唇。
“你说什么?这种事可不能瞎说的啊!”
“公主,奴婢没有瞎说,奴婢可是亲耳听见的,说是什么玄刚皇还因为这件事病倒了呢!”熙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本公主听闻,九王爷那可是武艺高强无人能挡啊,怎么可能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喽啰就给打倒了?”
“奴婢一开始也不信,可大家都这么说,怕是假不了,他们有的还说什么九王爷被毒箭射中,至今仍然生死未卜呢!”
外面忽然传进什么声响来。
“谁!谁在外面偷听?”正说着,熙儿便打开了房门。
望见眼前的一幕,熙儿忽然咋舌:“小姐,你怎么……你怎么在这?”记起什么来,又是一惊,“你都……听到了?”
冉云昕神情惶惶,面色煞白:“你说的……都是真的?”
熙儿见她这副模样,也是一震,随即回道:“奴婢也只是听说,论不得真假的。小姐你别多想!”
可冉云昕却并不理会,只一个劲地问:“九王爷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小姐……”熙儿看着她,实在于心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劝她。
“生死未卜……”她失魂落魄般地念叨着,忽又搭上熙儿的双肩,继续询问,“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对不对,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啊?”
“九王爷他……”熙儿看了容紫葵一眼,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他在西郊外的一个深谷里!”
“西郊……”冉云昕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要去找他……”
“小姐,小姐!”看着冉云昕一路狂奔的背影,熙儿不禁高喊。
回过身来,她弱弱地开口:“公主,这样真的好吗?”
容紫葵不以为意地笑笑,回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她的心也不在这,何况九王爷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正好成全了他们俩。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哼——”
熙儿依依不舍地看着冉云昕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容紫葵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冉云昕去马厩牵了一匹出来,便立即骑上飞奔,绝尘而去。这骑术还是元懿弘旭教她的,可如今他竟是生死未卜。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他会离自己而去,甚至就连他受伤她也从未想过。
在她的眼中,他武艺高强,应当是刀枪不入的,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这样只身去救他,用他教会自己的骑术。
一路上,她不断地挥舞着马鞭,恨不能将这匹马训练成会飞的马,带她一跃而至。她已失去了和他的孩子,已然没了生育的可能,她不能再连他都失去了。要不然,就连自己还剩下什么,她都该说不上来了。
终于到达西郊,冉云昕翻身下马,由于太过急切,差点被马甩了下来。将马栓在树旁,她便开始沿着崖边一路呼喊:“阿旭,阿旭!”
终于,在呼喊的第五十三声后,自谷底幽幽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唤:“乐乐……”
冉云昕顿时驻足停步,仿佛久逢甘霖一般,随即朝声音来源疾速奔去。终于在谷底看到了那一抹玄色身影,她不禁趴在边缘,兴奋地高喊:“阿旭你别动,我这就去寻绳子拉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