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极道真君的样子很恐怖，这应该就是入魔之后失去理智的标准样子，对敌人狠不狠还不知道，反正对自己是真的狠。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极道真君在自言自语，同时还用手里的金针疯狂地扎着自己，一时间身上血流如注。

可他还是没有停下，继续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和心灵。

“沐兄，你这是何苦呢？”

虽然天魔法旨已经发布了，沐慕也知道在这一关里，极道真君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一劝对方，同时心里对于沐家的愤恨又加深了许多层。

这明明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了，沐家居然为了所谓的考验，又让这么一个何其无辜何其可悲的人再经受一次折磨，这样的行为在沐慕眼里，简直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这帮疯子为了所谓的家族所谓的考验，连这样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这一瞬间沐慕甚至想自己退出考验算了，如果自己继续呆在这里，甚至通过了对方的考验，那不是正是遂了这帮家伙的意了吗？到时候连自己都会变成那种毫无人性的样子！

但是一转念，想到外面对自己充满期待的四老，想着已经为这项事业奋斗终生甚至先出生命的前辈，还有以后整个星球所有生灵的修炼自由，飞升自由，沐慕又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杀了极道真君是艰难的抉择，不杀他也一样简单不到哪里去，沐慕现在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沐慕也是越想越气，老子好好的，整个星球的人都好好的，哪怕就是那些妖兽也是好好的，咱们要打架要对骂，哪怕就是互相仇视无数年，也不关你沐家什么事啊，凭什么要你沐家来制定所有的规则，凭什么你沐家能剥夺所有生灵修炼飞升的自由和权利，凭什么你们沐家就能把所有资源都拿过去培养你们自己的人，而让真正星球上的土着喝你们的洗脚水？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冲着高天之上就开骂了。

“什么狗屁天魔法旨，特么天魔就是个傀儡，就是个你们沐家遮掩自己丑陋行为的挡箭牌，你们一天到晚自以为高高在上，结果什么狗屁都不是，你们连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敢面对，还敢自称什么超级家族，还有那个什么天魔，你算个屁的天魔，自己的巢穴被一个家族搞的乌烟瘴气，自己连个屁都不敢放，人家在你家里比在自己家里都自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这天魔的招牌充其量就是糊弄一下我们这些菜鸟，现在好了，你这破招牌连菜鸟都糊弄不了了，老子沐慕就不服你，有脾气你拿出点天魔的威风霸气来，把这帮王八蛋给赶出去，省的一天到晚跟我们一样当缩头乌龟，连个法旨都不是自己的意愿，还叫什么天魔，我看改名叫天怂算了，天生就怂，说的就是你！”

说完这一通，沐慕觉得还不过瘾，又指着骂了半个多小时，期间都没有重复的。

他倒是越来越有状态，而极道真君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世界里无法自拔，似乎两耳不听窗外事。

但这些话有的人可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完全。

二祖脸色阴晴不定，只是额头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时很不平静的心情。

而在他意识海里，沐慕的母亲沐琴张大了嘴巴，满眼的不敢置信。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愣头青，有些愤青，可没想到他居然愣头青到了这个地步。

不仅臭骂了沐家，还臭骂了天魔，关键是这小子明明知道自己身在别人的掌握之中，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沐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了，她只觉得这个儿子已经成长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步。

其实在她的内心，她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在她的内心里，何尝不想这样痛痛快快地臭骂沐家，可她不敢，因为她从小在沐家长大，沐家的规矩已经深深地烙入了她们的灵魂深处，根本容不得她们有半点反抗。

哪怕是他们知道自己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可是沐家的威严深重，他们也不敢吭声，甚至在心底抱怨几句都不敢。

像沐琴这样的，敢于忤逆沐家的旨意跟张傲结合的，已经算是千百年来难出一个了，可就算是你这样，她在重新面对沐家三祖时，依然不敢有太多拂逆的举动，就算老祖要针对自己的儿子，她们做的，也只是哀求。

至于反抗，她们从来没想过。

基于沐家的威严深重，所以沐慕在知道那个青年男子就是极道真君之后，更加欣赏他了，更不愿意对他出手。

因为他很佩服极道真诀这样的，身份没有沐琴他们高，但他敢于做出选择，甚至不要性命。

反过来也更加变相增加了沐慕对沐家的仇恨。

你们这一手就是凡是跟你们对着来的，不管是别人家的还是自己家的，都要抓出来弄死，而且不光是弄死，还要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你，最后拿你当垫脚石，把你最后一丝价值给榨干。

极道真君就是这样的结局，所以谁能保证沐琴不是这样的结局，谁能保证沐慕以后不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可是有共同点的，就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不愿服从沐家。

“现在想要我回归沐家，也不过是看出了我有利用的价值罢了，等以后我的价值用尽，或者我又心存叛逆的念头，保不齐就是下一个人的垫脚石呢？”

沐慕看的很清楚，沐家的本质就是这样，他们培养你，是看重你的价值，是要把你的价值用在整个家族之上，才不管你的死活和意愿呢。

想的通透，沐慕对于沐家再无一点好感，可真要他拿出手段，做出抉择，真的太难了，尤其眼前这个极道真君，杀了他容易，可杀了他之后，自己恐怕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吧，自己的准则，自己的本心，也会被侵蚀殆尽吧。

而就在这时，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忽然在沐慕意识海里响起。

沐慕一惊，当即反应过来这是极道真君的声音。

……

“杀了我！”

“求你杀了我！”

“我知道你叫沐慕，看在同族的份上，求你杀了我。”

“拜托了，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