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蒋北会出手救自己，萧山怔忡了好久。

蒋北帮他打倒黑衣人后，随即转身应付袭击他的另外几名。见萧山仍在发呆，不禁大喊：“这些人很不寻常，好像不怕痛，没有知觉，除非把他们击昏或杀了，不然他们不会停止攻击。”

“他们是傀儡。”萧山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

欧阳瑞大惊：“傀儡？人蛊？”

“不，他们只是普通的傀儡，不是人蛊。人蛊的要求太严格了，且炼制不易。傀儡相对简单，就是抽走他们的意识，让他们完全听命于自己。傀儡虽不如人蛊强悍，但一般人都不是对手。”萧山解释着，目光恶狠狠射向桑桑。

“我真是低估了你，你一直装得对我情深义重。你用这种方式迷惑我，让我对你放下戒心，你好伺机偷走我的秘术。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萧山咬牙切齿，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桑桑早已被他碎尸万段。

“彼此，彼此。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我们都没有资格指责对方。”桑桑随意撕下身上一块布，包住自己的耳朵，先止了血。

没想到他们三个人会联手，这下子不好对付。

她必须打起二十万分精神，才能应对眼前的一切。

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可能了，除了勇往直前。

现在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的时候。

“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傀儡？”欧阳瑞问，他比任何人都急。

夏怡洋中了桑桑的毒，生死未卜。

“有解药……”萧山拖长了尾音，显得为难。

“解药是什么？”欧阳瑞又击昏了一名傀儡，沉声问。

“主人的血。”萧山说着，目光射向桑桑。

欧阳瑞和蒋北对视一眼，传达彼此想要的信息。

他们边打边靠近，最后背贴背，攻势力加倍。

萧山此时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他伤得很重。

只能勉强闪躲，连主动进攻的机会都没了。

欧阳瑞与蒋北配合，将后背放心交给彼此，战斗力倍增。

此时傀儡只剩下五六个了，桑桑开始着急。

她带了二十个傀儡，是她手上全部的筹码。

如今真要毁在这里了吗？

不，她没有退路了。

只有杀了萧山和欧阳瑞，她才能暂时夺得主控权。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她不能死，更不能轻言放弃。

桑桑眼球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将夏怡洋拖起来，挡在自己跟前：“欧阳瑞，你再不住手的话，我就杀了她。反正，我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我本来就孓然一身，大不了和夏怡洋同归于尽。”

一见桑桑的举动，欧阳瑞又迟疑了，此时傀儡欺近，狠揍了他一拳，欧阳瑞没有抵抗，生生挨了一拳。

蒋北嘶吼：“少爷！”

桑桑再度露出得意的笑：“很好，欧阳瑞，识时务者为俊杰。杀了萧山，杀了他，我就放了夏怡洋。”

“你只想借刀杀人，不会放人。”欧阳瑞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

“那你愿意入圈套吗？”桑桑并不否认，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眼看穿，否认有什么用？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倒不如全部摊在太阳底下。

“少爷……”感受到欧阳瑞已经要妥协了，蒋北叫了欧阳瑞一声。

只是，他知道欧阳瑞一定会答应的，不管桑桑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只要她手上有夏怡洋，欧阳瑞就必然会听她的摆布。

当欧阳瑞缓缓转身看向自己时，萧山露出一个嘲弄的笑，靠在一根柱子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欧阳瑞，你动手吧。”与其苦苦求饶，他宁可保住最后的尊严。

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死在桑桑手上，他真的不甘心。

不过，这一切全是他的大意所致，他怨不得别人。

欧阳瑞一步步走向萧山，面无表情，手上多了一把刀。

萧山嘴角上扬，弯出冷讥：“欧阳瑞，你是天下第一的痴情种。”

“废话少说，快杀了他。”桑桑在后面大喝，这几个男人武艺高强。

他们多活一分钟对她都是巨大的威胁，尤其是萧山。

没人比他清楚，他有多心狠手辣。

他现在是一时大意，被她打个措手不及。

一旦让他逮到了机会，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桑桑再度催促。

欧阳瑞与萧山面对面，朝他使了个眼色。

快走几步，刀扎入他腹部。

萧山脸部痛得狰狞，扭曲，血自他的腹部喷射而出。无力支撑身体，他弯下了腰，整个人趴在欧阳瑞肩上。

瞠大双眼，直勾勾看着桑桑。

与萧山四目相对，桑桑心中并没有快乐，几分惊惧，几分悲伤，几分慌乱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太多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就这么静静着着萧山，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蒋北见机不可失，趁桑桑伤心错愕冲上去。

傀儡们反应很快，一起攻向蒋北。

桑桑快速从震惊中回神，嘴上缓缓上扬，露出诡异的笑。

似悲似喜，宛如乌鸦啼哭，笑得人心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萧山，你万万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在你利用我的时候，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愧疚？”一身红色的桑桑，肩上，颈间全是血，使她此时的笑容看上去异常狰狞。

“你心机太重了，不会有好下场。”萧山脸色越来越白，表情痛苦。

“我心机深？不，你说错了，我都是跟你学的。你才是我的师傅啊，论心机，没人能比得上你。”桑桑冷冷反击，杀了萧山，她就能掌控他的势力。

这明明是一件极好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开心。

心底还涌现出几分难过，她不应该为他难过的。

他从没有真心对待过她，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他。

“你是怎么偷到我的秘术的？”萧山再问，失血过多，他已经气若游丝。要不是靠在欧阳瑞身上，他早就无力支撑，滑倒在地了。

桑桑又是一阵狂放的大笑：“好，念在你培养我一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密室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里面戒备太森严了，你钥匙从不离身，我很难得手。幸好，我有一项过人的本领，就是见过一样东西就过目不忘了。我可以画出你身上所有的钥匙，只是，钥匙不比其他东西，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我整整用了两年的时候才真正配好钥匙，当时我在欧阳大宅，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接近你的密室。”

“原来你早有反心。”萧山唇角上扬，弯出自嘲的笑。

他真的是太可悲了，一直以为自己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却连他身边出现了叛徒都不知道。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防范未然，并不想真的背叛你。是你，是你一步步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桑桑大喊着，脸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萧山，虽然我比你年长几岁，可我真的喜欢你。我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原本我一直以为自己在你心目中是特别的。起码，你是最信任我的。事实呢？你谁都不信，你自私自利，冷血残忍。所有人在你手中只是棋子，你会毫不迟疑牺牲的棋子。是你无情在先，别怪我无义。”说着说着，桑桑竟已经泪流满面。

觉察到自己不争气的泪水，桑桑狠狠用手抹去，露出得意的笑：“你安心去吧，你留下来的一切，我会好好接手并发扬光大的。”

欧阳瑞突然一个转身，快速攻向桑桑。

欧阳瑞动作奇快，桑桑一时反应不及，竟被他一脚踢中胸膛，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飞射出十几米，张嘴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