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吹吧你，你看都没看楼下这个女同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人，比苏联电影里头的人都标致。”焦兆平跟秦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楼下看，像是少看一眼就吃亏似的。

“老秦，你装什么正经，赶紧过来看看，一会儿人家就走了。”沈杰民冲秦越招手。

“你别管他，他就是瞎正经。”焦兆平道。

他们两人叽叽喳喳的，秦越也睡不下去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两人旁边：“你们两个没出息的，看，光看有什么用。”

秦越说着，往楼下瞥了一眼，他倒是想知道知道把他这两个室友给迷得这么没出息的人长什么样。

这一瞅不要紧，秦越看见楼底下江迎雪的脸，全身的血都涌进了脑袋里。

他不敢相信，抻直了脖子向下看。

江迎雪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绑了一根浅蓝色的发带。想要俏，一身孝，江迎雪容貌本来就出众，今天这样打扮，可不是就如同天仙下凡一样吗？

别说焦兆平和沈杰民第一回见江迎雪，就连秦越这个天天对着江迎雪，今天瞅见都迷糊。

焦兆平笑着对沈杰民道：“你看看他这熊样，刚才还笑话咱俩。”

“我俩没骗你吧，这女同志是不是顶天了好看？哎，秦越，你干什么去！”

沈杰民话没说完，就见秦越抓起他的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往楼下跑。

“我靠，他真行动啊？”

“他不有对象吗？这犯纪律啊！”

焦兆平和沈杰民两人眼睛都直了。

秦越一步三个楼梯跑到楼下头，冲到江迎雪身前：“你怎么来了？你自己来的？”

江迎雪冲秦越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怎么啦，你看到我不高兴？”

“高兴，高兴。”秦越挠了挠头。

他是高兴坏了，现在脑子都不会思考了：“你吃饭了没有，我领你去吃饭。”

江迎雪看着秦越扣的乱七八糟的扣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扣的，上半部分扣串了，中间漏了一个扣，最后结尾竟然让他给扣对了。

秦越低头，一边解开自己的扣子重新扣上去：“我宿舍里头还有别人，我就不带你上去了，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他大手一伸，就把江迎雪的手给拉住了。

这边小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看见两个小青年拉手，都笑着往这儿看。

江迎雪脸颊有点红，秦越笑了笑。

他直接牵走了江迎雪，可把楼上的焦兆平和沈杰民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不是，真让他给弄成了啊？”

“不不不，你等等，你等等，”焦兆平手都激动地直发抖，“她应该就是秦越的对象啊。这小子，平时竟然还真不是跟咱吹！”

“他不是乡下来的吗？上哪儿找这样的对象？等他回来，我可得让他介绍介绍媒婆是哪家的！”

关于秦越的来历，黄仲琚没在局里透出半天风声，大家现在都以为他只是之前抓人贩子有功，赶上刑警队缺人，他身体素质又过关，才把他招进来的。

“你小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实在不行，让秦越问问他对象还有没有朋友了，她朋友肯定也不能差到哪儿去。”

沈杰民和焦兆平两个人在宿舍里把算盘子打的啪啪响，楼下已经看不到秦越和江迎雪的身影了。

秦越和江迎雪点完了菜，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他才严肃起来道：“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

“那有什么的，这路以前咱俩不是走了一遭的吗？我去了你们单位找你，正好遇见柳岳了，他认出了我，就告诉我你在宿舍里头休息，我才能找过去的。”

江迎雪到底是城里来的见识多，胆子也大些，不像村里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小姑娘。

她实在是太想秦越了，又担心他胳膊上的伤口，所以就让秦红军给她批假条，来县城看看。

“怎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江迎雪瞪眼看着秦越。

秦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县城里不太平，你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着，把江迎雪的手包在了手心里面。

“不太平？”

“你没在村里听说吗？县城里好多小姑娘失踪一晚上又被送回去，报警说自己被皮子精给昧去了。”

江迎雪想了想：“村里确实有人这么说。可你不是说都是假的吗？我也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皮子精这种东西。”

皮子精这边当地传说中的一种精怪，说是正面可以变成寻常人的样子，身后只有一根如同树杈一样的尾巴变化不了。

这种精怪既吃人，又喜欢祸害活人。

它们会把人带到自己的洞穴里，喂他们吃蛆当白米饭，喂蛇段当成鱼肉，像宠物一样养上一段时间，玩祸害了再把人给放了，被放出来的人，全都精神失常神态恍惚。

“皮子精是假，但事确实是出了。我们怀疑是有坏人把妇女同志抓走玷污，她们回来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敢到处声张。迎雪，县城里太危险了。我今天没有白班，吃完饭，我就送你去公共汽车站，把你送回家去。”

那些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女孩子都是这样说的，问她们什么也不记得了，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痴傻了一般，等情绪平复之后，她们都说是被皮子精给抓去了。

这怎么可能，而且这个结果他们也没办法交差。

所以现在县城里的巡逻加强了不止一倍，人人自危，十四岁往上，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独自出门了。

江迎雪听到秦越说这些，不由也严肃起来：“没想到这些事不是空穴来风。你们的分析还挺有道理的，反正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皮子精。”

秦越见她听进去了，便放心地点头：“所以你赶紧回去，回去之后，也别出去乱走动，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看县城的守卫严了，就流窜到别的地方。”

谁知江迎雪却倾了倾身体：“秦大哥，你记不记得上回我们一起抓人贩子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