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 | 字数:55.4万

第63章 又见义宁坊预言家

书名: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字数:2789 更新时间:2024-10-23 03:53:17

第63章又见义宁坊预言家

忽然间,崔佑猛地抽出腰中所配长剑,飞身平刺,剑尖堪堪贴着代王李弘的耳侧,寒风如刀般切过耳畔,直指这位皇子的背后。

而李弘口中眼中可供亵玩的京城第一美人,竟一个翻身,翩然从代王身侧划过,寸缕都没有碰上这个心思污秽的淫邪之徒。

“代王殿下,如今天气热了,您要当心蚊虫!”崔佑还剑入鞘,骨节分明的玉掌中拖着一只蚊子的尸首,送到李弘面前。

再看代王李弘,早不复方才气势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吓的浑身颤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你,你,你胆敢,你”李弘语无伦次的颤声指着崔佑,抖着上唇控诉。

崔佑如鹰隼扑击雏鸡般慢慢俯下身去,右手一下一下轻轻叩击剑身,发出清朗的铮铮之声,听在李弘耳朵里,尽是恐惧。

“天后命微臣护佑殿下安慰,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休想活着靠近殿下,殿下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徐胜男方才也被吓了一跳,此刻却完全是一副看戏的心态,只觉心情大好。眼风飘到酒阁内,只见卫子期背朝着他们,坐在临窗的蒲团上发呆。

一头长发黑中泛着青,垂在腰上,她早知此人生的纤细,却不想竟脆弱至此,如雨后海棠花枝,竟连一把青丝也盈盈不胜。

他们这厢喧嚷吵闹,卫子期竟似浑不放在眼中,只醉心于自己的小世界。

巳时二刻,阳光正好,长安街道已经开始熙熙攘攘,显出一丝热闹的迹象,翠红楼门口,泊着一架王府车辇,极尽奢豪之能事,连四匹骏马头饰佩鞍都妆珠饰宝。

王府府兵披甲佩剑,一身的完整的行头威风凛凛,却说说笑笑推推搡搡,反倒是身着灰褐色布衣短打的不良人们像正规军一般,站的整整齐齐,一语不发的静候上风命令。

队伍的最前方,一老一少二人站在马儿身侧,缓声低语。

“明玉,你说,那刺客今日会再次行凶吗?”徐胜男问道。

“若按照三天之约,应当不会,可咱们也决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崔佑平静道,接着便与她一道,跨上马背。

那个李弘十足是个外强中干的,自打被崔佑的剑吓过一次之后,再不敢调侃造次,连多一句话也不敢,虽然还强撑着气势,却老老实实的按时钻进车辇。

大理寺众卿七人、王府伏兵数十人、不良人数十人,外加崔佑、徐胜男和小黑三人,将代王的车辇团团围住,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长安城务本坊的街道内徐行。

引得行人纷纷停下来观望。

队伍即将行至一个十字路口,崔佑忽向身后不良人命道:

“乾南换离东。”徐胜男心中微诧,只见李弘也好奇的掀开车帘不屑的轻吐了一句:“小题大做!”

就见不良人们在不良帅杜八斤的带领下,将多数人马换至行人最多的方位。

哪怕只有数十个不良人的队伍,也这般严整的变阵,引得路人纷纷叫好。徐胜男也面孔发热,深感与有荣焉。

“怎么样,崔寺卿厉害吧!带过兵打过仗的,就是跟这种纨绔的府兵不一样,瞧着光鲜,就是一坨包金粪!”小黑在她耳边悄声说,把他的耿直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徐胜男瞧着哈欠连天的王府府兵,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就在这时,忽然从主街右侧的人群中飞来一物,说时迟那时快,崔佑和小黑同时拔剑,两点寒芒一闪,也不知是谁的剑,瞬间便将那飞来之物弹开。

崔佑望了小黑一眼,小黑面上一红,持剑屏息以待,于此同时,不良人将长方半人高木盾层层筑起,几个呼吸间就整齐划一的为李弘的车辇筑起四面丈许高的拱卫。

队伍中的一个府兵队率的马受惊长嘶,前蹄腾空跃他,就见他身披银白色铠甲,威风八面的高声喝骂道:“刺客何在?有种跟你爷爷单挑!”

府兵余众也掠阵叫嚣,为头头大气,呼声隆隆震天,那队率士气更盛。竟手持长戟,分拨开不良人的拱卫,放马冲向人群。行人见一人一马气势汹汹呼和而来,纷纷逃散,一时儿哭娘啼,父老惊呼。

这时,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儿奔到崔佑和徐胜男马前,那为首的孩子伸臂拦住车马,紧闭双眼,拼命喊道:“崔寺卿,徐寺正,停一停,小民有冤要诉!”

崔佑和徐胜男连忙跃下马来。那队率也自人群中拨转马头,挥舞着长戟怒喝道:“狗鼠小儿,那刺客给了你们多少好处,竟敢来拦代王府车辇,吃我一戟!”

说罢,便挥戟策马,向那为首的小童奔去,车辇之内的李弘兴奋的双眼泛红,探出脑袋,高声呼和:“速速砍了他,本王重重有赏!”

那队率本拟吓唬吓唬这群街头乞儿,不想代王发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咬牙向小童头上砍去。

徐胜男大骇,不暇细想,奔近群孩,俯身张臂,以背脊护住他们。

小黑和崔佑一左一右,急抄到队率马前,小黑在下,崔佑借着他的肩膀,飞身而起,二人一人刺人,一人勒马。

将那队率连人带戟甩下马来,那匹玄色骏马也被小黑顺势一带一扯,仰蹄长嘶,响鼻急喷几下,乖乖住了步子。

众人既忧心小童安危,又恨王府府兵仗势欺人,见那身披重甲高头大马的壮硕队率被崔佑狠狠刺中肩头,重重摔在地上,纷纷鼓掌叫好!

车辇内的李弘本欲喝骂两句,趁着下属逞威也耍耍威风,不想再次见识崔佑的强悍,加之他身边的黑脸少年似乎也是个不可小觑的,吓的连忙缩回脑袋,一言不发。

“你们如此挡住车马,很危险知道吗?”崔佑冲着众小童,怒道。徐胜男望着眼前已经吓呆的孩子们,只见他们衣衫褴褛,浑身脏污,手肘膝盖疮疤累累,腿上布满了跳蚤一轮轮咬过的红黑疙瘩。

那为首的小童嗫嚅着,似乎有话要说。

徐胜男也心中有气,若崔佑和小黑晚了一步,不但这些孩子要被踏死在马下,她自己估计也会脑袋开花!

端详这些孩子的表情,想着他们甘冒大险,定有急难之事,便也只好无奈的放软了口气:“你们究竟有何事,边走边说,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说罢,拍了拍那孩子头的肩,道:“你们散了吧,留他一个说话。”

那孩子头身量略高,朝众孩郑重的点一点头,孩子们这才依依不舍瞧着伙伴,又瞧了瞧崔佑和小黑,这才一溜烟四散钻进人群中。

见崔佑面上仍带了气。那孩子头偷眼望了他一眼,立刻将脸转向徐胜男,抿着嘴,挺起胸膛,努力显得自己高一点,道:“您是徐寺正吧,小民有冤情要诉!您可知道四娘?”

听到这个老熟人的名字,徐胜男不确定问:“你说的可是义宁坊狂四娘。”

那孩子头郑重的点了点头,努力含着目中滚滚的泪,吸了吸鼻子,道:“四娘她,死了。”

哪有这等巧法,他们将代王送回府后,第一站便是拜访对李弘断下预言的狂四娘,怎么她却死了?徐胜男蹙眉正色道:“你说的可当真?她是怎么死的?又是何时死的?”

问完才惊觉,对方不过是个5、6岁的孩子,也不知是否说的清楚,谁知,那孩子头竟人小鬼大,思路十分清楚,他眼中泪水终于淌了下来,在脏脏的小脸上划出一道道白痕,带着哭腔说道:

“咱们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全仗着四娘每日赏咱们一顿馒头过活,咱们也帮她跳水劈柴,出些力气。昨天中午,太阳在正中天的时候,我又去四娘住的小屋讨馒头吃,谁知一进屋,发现四娘坐在那张破竹椅上,直愣愣望着天花板,我叫了她一声,见她不答,便上去推她,谁知她的脑袋竟奇怪的歪向一侧,耷拉下来,吓得我连忙去摸她呼吸,发现她竟然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