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容涟睡在一间屋子里容易产生矛盾，我琢磨将杂物间收拾出来，放张床，让玉玲睡过去。”

肖昀砚随口便问道：“她现在的床不能再用了？”

姜蔻理直气壮，“叫玉玲从待得好好的屋子搬走已经很不好了，给她安张新床算作补偿咯。”

“……”这偏向宠溺的语调……

男人又道：“明日本王叫青叶安排，下午便将宜霖轩的杂物间收拾好。”

说着肖昀砚思及主院旁空置的飞霜阁，离小池塘特别近，便于她散步或是小跑。

但若此刻提起她可以搬进飞霜阁，估摸着少不了一通讽刺。

当初让她住宜霖轩……就是想少看见她而已。

如今想多见她，便要各种寻理由了。

肖昀砚的黑眸如同染了层薄雾。

姜蔻哪里能猜到几秒间男人的心思就转来转去，只想着让青叶安排新床，她的计划不得落空？！

于是她道：“不用麻烦青叶，我自己来就行！”

眸中的薄雾增厚，肖昀砚握着狼毫的手不断收紧，她现下是有事能不找他便不找她，生怕有丁点牵扯。

忆起之前她向他借的那笔银子，没多久便如数还上，嗓子眼蓦然涩涩的难受。

“随你。”男人语气淡淡，重复这两个字，“你爱忙得不可开交便忙罢。”

姜蔻：“……”咋还闹起别扭来了呢。

她感觉此时的气氛有点怪异，臭男人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她再说什么或者离开这皆不是好方法。

也怕又讲起道理扯七扯八，姜蔻索性一翻身，拱进被窝背对肖昀砚，睡觉！

烛光不是太明亮，单照着肖昀砚那处，到姜蔻这边，就只剩浅浅的昏黄色光线，不刺眼。

便在这时，男人声音不高不低地道：“姜枝蔻，容涟不算聪明能干的，焱王府也不缺婢女，如此你清楚了吗？”

姜蔻一个激灵，懵懵懂懂地脑袋再次往被子里缩，宁愿自己没懂。

……

托肖昀砚的“福”，姜蔻挣扎好久才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仿佛看出她睡得不安稳，尽管公事已忙完，肖昀砚也坐着没动，静静地望着她蜷成小团的背影。

她真的太小一只了，白日里看她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就没体会得这般清晰。

到夜里见到她熟睡的模样，便有了格外深刻的认知。

就这么小只的傻女人，冲他发火时还挺牛气。

啧。

大概坐了一炷香的功夫有余，确定姜蔻熟睡了，肖昀砚蹑手蹑脚地下软塌，示意苗清来将桌上的东西收走。

自己过去悄悄地看少女的睡相。

肖昀砚双手背在身后，上身探去一些，看到姜蔻嘴里叼着被角。

他失笑，平素是饿着这女人了怎的，睡觉不忘啃被子吃。

前几晚他规规矩矩，这是头一回见着她毫不设防的如同婴儿的状态，心念微动，缓缓伸出手。

想戳姜蔻的腮帮。

结果苗清没注意手松了，笔掉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他当即俯身捡笔不敢多动，觉得自己正在死亡边缘。

肖昀砚也飞快地甩了她一记眼刀，同时少女身形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