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头一回，肖昀砚体会到了胸口绷紧的感觉。

心脏“噗通”“噗通”地急促跳动，如同下一刻便要跳出来。

他很紧张，紧张得保持着瞪向苗清的姿势久久未动，发现少女仅是翻了个身，呼吸平稳不变。

方才慢慢地扭回头。

低眸瞧了瞧，她换了姿势，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睡得万分香甜。

肖昀砚松了口气，什么旖旎心思也不剩，黑着俊美的脸走向内卧，顺带踢了蹲着的苗清一脚。

坏他好事！

苗护卫抱着膝盖欲哭无泪，半晌小心翼翼地往外挪，千万不能把王妃吵醒！

过一会，肖昀砚躺到床上吹灭烛火，四周万籁俱寂落针可闻，姜蔻谨慎地试探着睁开眼。

她刚刚没看错吧，臭男人想摸她的脸来的！

卧槽什么鬼！渣男主化身痴汉？！

姜蔻慎重地把被子往身上裹紧到不能再紧的程度，心慌意乱地闭上眼睛。

明早定要将枕头带走！明晚不会再来了！

……

肖昀砚给姜蔻买了许多首饰的事也传进陈嬷嬷耳朵里。

陈嬷嬷跟在肖昀砚身侧伺候了十来年，非常了解他的秉性，如若不是真心喜爱，他怎会花费心思待某个姑娘。

想起德妃娘娘的计划，她陷进激烈的犹豫当中。

……

因为睡着得晚，姜蔻醒得就不早，睁眼的时候肖昀砚已然去饭厅用早膳，即将出发上朝。

青叶没随去饭厅伺候主子，倒是在门外等着姜蔻。

见她出来，青叶殷切地笑问：“王妃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这声问候搞得姜蔻一惊，一个哈欠堵在喉咙口，难过得不行，“……嗯，还好。”

记得半夜肖昀砚那出事情，姜蔻惊疑不定地瞅着青叶，“有啥事儿么？”

“是有个事要告诉您。原本没想说，让您自己处理便可，但现在觉着可能告知您更合适。”

青叶不急不缓地说：“前日里容涟来找奴婢，说玉玲独自出府，回来便魂不守舍，想必藏着什么秘密。”

姜蔻眼眸来回转了两圈，清醒了不少，“没猜错的话她指的是玉玲出去见了姜夫人，这事玉玲同我交代过。”

“嗯，奴婢当时便跟容涟讲，无论玉玲怎样王妃自有判断，让她专心做自己该做的事，其余的，不用管。”

“可她昨晚连番‘建议’我去看王爷买的东西。”

青叶微笑，“王妃，至少宜霖轩是由您做主。”

早先王爷下令踢走个荷彩以后，大家逐渐正视起王妃的身份，要谈不敬，他们这群下人都曾对王妃不敬。

然容涟最为特殊，表面上很少为难王妃，私下里……做的事说的话跟荷彩不相上下。

玉玲出状况，王爷命容涟去宜霖轩，青叶便隐隐猜到王爷的用意。

现今王妃全不依赖王爷，要动谁罚谁她自己会出手。

把容涟送到王妃眼皮子底下，如容涟本分干活，认王妃为主，过去的事便过去。

反之，即给了王妃亲手惩处容涟的机会，罚得狠，王妃解气了，王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般兜了一大圈，便是王爷绞尽脑汁对往日做出的弥补。

姜蔻愣怔地久久失语，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青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