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看到素修含羞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脸颊上泛起阵阵红晕，不禁追忆起初次见素修的场景——李曜记得刚见素修时，素修穿着楚国的衣服，楚楚动人，梳着灵巧的发髻，和她说话时，她的明眸流转，好似明珠一样闪亮，那时候的素修也是喜欢说话时就闭眼，像是不敢看他似的，脸上的红晕比天边的彩霞还要漂亮，动人极了。

想到以前的素修，看到现在的素修，李曜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素修羞红的脸颊，笑道：“你不说也罢了，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呢，我可看见了，你抵赖也不行。”

素修伏在李曜的怀里，没有将话接下去，而是问道：“陛下说要带我出宫去，是什么时候？”

李曜搂着素修，神情有些放松，说话之间带着些慵懒，缓缓道：“是去祭拜花神的——可能你不知道，在我们燕国，妇女幼童们每年夏日都是要去花神庙祭拜花神的，这是几百年来不变的传统——前几年，因为诸多事情而将此事耽搁下了，现在四海升平，没有什么烦心事了，朕也打算将这传统重新恢复过来——我大燕的花神庙里供奉的花神不是虚拟的人，而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人——

花神生前名叫滕瑶，生活在前朝魏国末年，曾是歌舞伎，后来襄助太祖太宗皇帝驱逐逆贼，恢复天下，为人不图名利，事成之后便归隐田间地头，后来因为其夫出来做官，她也成为了国公夫人，太宗皇帝与皇后先后接见了她，这才找到了她——

太宗皇帝为了感谢滕瑶的付出，特许她拥有自己的封地，还将她的封号韩国夫人改为赵国夫人，不用遵从丈夫的封号，滕瑶去世以后，太宗皇帝和皇后感念滕瑶的功绩，特意为她建庙立碑，民间百姓也很感激她，不用官府倡导，都自发的为其建庙立碑，滕瑶是夏日出生，夏日死去的，所以拜祭她的时候就定在了夏日，最先开始，人们都是在芒种那日去花神庙拜祭，后来因为农忙与其他事情的影响，便将这个时间点给宽泛了——整个夏日，从头至尾，都可以拜祭花神。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很热闹的，热闹程度只比冬至和过年时逊色，某一年时，出来拜祭花神的人成千上万，整座城的人都出动了——说是拜祭，其实有很多更好玩的——我在越地时，那儿虽然冷清，可也有花神庙，我亲眼看到很多年纪轻轻的人在夏日时节走出家门，虔诚的拜祭花神，而后便享受着大好时光带来的愉悦——花神庙附近，会有很多艺人在卖艺，也有很多货郎在卖货，熙熙攘攘的，让人眼花缭乱——在我们这里，过年是令人高兴的时候，夏日去拜祭花神更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年轻的女子和男子们，他们最高兴——这有些像你们楚国上古时候，青年男女们都出来游玩，相互结识的节日，有些地方还会唱些歌，来表达心迹。”

素修笑道：“听陛下这么一说，是挺好玩，是挺热闹的，不过——妾，真的可以出去吗？”

李曜笑道：“君无戏言——我就知道，你肯定憋闷坏了，过几日，你便和她们一道出去——听宸妃说，郗国很喜欢和你在一起，郗国性子古怪，没想到能和你有共同语言，正好，这一次，你就带着郗国一起去——宸妃身子弱，经不起折腾，她就不去了。”

素修点点头，道：“妾也很喜欢郗国公主呢——妾可以带着慧元一起去吗？”

李曜笑道：“慧元虽然还小，但似乎和你一样呢，喜欢去外面看看——刚才朕看到慧元一个劲儿的往外走，勇气十足，跃跃欲试，就知道和她的娘亲是一样的人——你可以带着慧元一起出去，向花神娘娘祈求保佑——保佑慧元一生无忧，一生平安快乐，事事顺心，也保佑你和朕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素修笑道：“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在乎人，而不在于天与诸神——妾不用去祈求花神娘娘保佑我和陛下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我就好好的求陛下就可以了——只要陛下不嫌弃我，我和陛下自然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这样容易简单的事情，何必去求花神娘娘呢？我想，花神娘娘每一年这时候都烦透了——有太多太多的人，求了她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都有些记不过来了，可能有时候花神娘娘一生气，非但不会保佑，反而会降罪与苍生呢，妾胆子小，就不去求花神娘娘了。”

李曜听了这样新奇的说法，很是受用，笑道：“就你的想法与别人不一样——朕这么些年，头一次听有人这样说——朕以前从未考虑过花神娘娘会有厌烦，会有记不清楚的时候，往年时候，朕都想了好久，想了好多，说与花神娘娘，至今实现的寥寥无几，看来是你说的那样——花神娘娘忙得顾不过来所有人，只好挑着喜欢的人来完成她们的心愿，我在花神娘娘那里不入流，所以就被抛到了脑后——

可你不一样，你去求花神娘娘，没准儿花神娘娘就答应了——花神娘娘生前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儿，今儿你去了，她看见你和她并无二致的容貌，也许会生动，马上给你完成你的心愿了。”

素修高兴道：“陛下说的这句话最好听，最赞美妾了——妾听萧婕妤说花神娘娘‘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举世难寻的美人，还会武艺，又是技压群芳的武将——今日陛下用花神娘娘来赞美妾身，妾身高兴又惶恐——”

李曜笑着打断了素修的话，捏着素修的脸颊，笑道：“你还会惶恐吗？你不怕朕，每次都和朕说些很大胆的话呢。”

“妾身当然怕陛下，以前特别怕，但久了，就不怕了——因为妾知道陛下不会惩治妾身，妾身便有恃无恐了——陛下宠我爱我，我都能感受得到——不论是谁都不会怕真心爱她的人——妾身也是，妾的怕如今成了爱，都给了陛下。”素修笑道。

“你以前见我还浑身发抖，我亲你抱你，你都抖个不停，你本来就瘦弱，朕伏在你身上，看你抖个不停，都看不下去了，都想让你在上面——”李曜轻轻咬着素修的耳朵，慢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