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并不熟悉顾府当中的路，可是那高塔是那样的别致，在这顾府当中又是最为显眼的建筑，倒也不难找。

寒衣只是向着那高塔直线前进，有路走路，没路翻墙。

向来都是野惯了的，倒也不怕被人发现，再者说，凭借着寒衣灵敏的动作，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

趁着这时候人少，寒衣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到了高塔之下，可算是遇到几个和那些杂事奴役不同的人。

腰间别着刀像是把守的人，正好路过高塔，与刚刚翻过墙头的寒衣不期而遇。

“什么人？！”

“啊。”寒衣也有些尴尬，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令牌。“我应该是可以在顾府当中随意进出的。”

那几个守卫走进看了看令牌，也知道最近会有一些顾府以外的人进出，也就放行了。

寒衣重新收好了令牌，走在通往那高塔的石子路上。

而那几个守卫在寒衣身后嚼舌根偏偏也都进了寒衣的耳中。

“老大，看见没，那令牌上的灵珠还是死的，一点灵力都没有。”

“嘘！什么话都说。”那两个人回头看了看寒衣。“顾府请来的人非富即贵，还是些有背景的，是你们胡乱议论的吗！”

寒衣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却没有在意，这样的话又不是第一次听了，何必生气。

那几个守卫走远了，寒衣也在这个石子路上转进了高塔的周围，站在高塔之下抬头看去。“真高。”

这每一层都比正常的房屋高出不少来，四层的话近看要更高一些，灰色的石砖外面都被磨平了，寒衣伸手上去，还有一点阴寒。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顺着外围，寒衣找到了正门的位置。门没有上锁，寒衣推门而入，偌大的高塔一尘不染，原本以为这里不像是常用的地方会堆满灰尘。

一层的架子上摆着一些盒子，寒衣没有去看盒子里面有什么，而是顺着墙壁的楼梯向上走去。

二楼也是同样的架子，只不过摆了些还没使用的灵石，一贯用灵石的寒衣认得出，这都是绝佳上品。

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寒衣是不会碰的，继续向上走着，三层的面积明显小了不少，空荡荡的只有中间一张桌子一旁有个架子，却是空荡荡的。

正对着桌子另一边，有一个桃木屏风，简单雕刻着桃花春景，而后面是一张躺椅，像是用来休息的。

或许是因为顾霓愿经常来，所以才这样布置的，好让她有地方休息。

寒衣没有停留，上了四层之后豁然开朗。

四面不再是墙壁，四面都是门扉，敞开之后外面有一圈红色的围栏，寒衣一一将门打开，凛冽的寒风瞬间吹透了这高塔之上。

风划过门扉呜咽着像是悲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这里的不是顾霓愿，站在这里格外的寒冷，寒衣不由的收紧了领口，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披风出来。

一进来寒衣便注意到了对着南边摆放着的书桌，上面还用砚压着些宣纸，零散的毛笔落在桌上，凌乱不堪。

五色的染料已经完全干涸，最上面还有没画完的半张画作，寒衣抬头看了看，画的正是东方日出的景色。

这应该就是顾霓愿作画的地方了，寒衣走到栏杆旁边，朝着日出的方向看去。

天边的山峦层层叠叠，蒙上雪的松林在阴影之下显着一抹灰色，遥远之处的山脊上，似乎有些薄雪被凛冽的风吹拂成了一帘薄纱。

缓缓上升的日光将一切从山头染上一片橙色，这正是冬日里最好的景色了，因为满山的大雪，随着日出的变化而变换着颜色。

寒衣干脆坐了下来，趴在栏杆上，看着朝阳之景，心中豁然开朗，那些烦恼事在这一瞬间都抛诸脑后。

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顾霓愿喜欢到这里来了。

向下看便是整个顾府在日出当中逐渐醒来，那些杂事奴役已经逐渐散去，到了各个院落不起眼的地方。

寒衣在这高塔之上，一直坐到了太阳高升刺痛着双眼，离开之前，寒衣又在这楼上转了一圈。

她不经意发现，在高塔的背面向往看去的不远处，有一片空地，像是演武场。那地方寒衣觉得格外的亲近。

而此时，演武场上并不是空荡荡的，寒衣仔细看看那演武场上的人，像是汪藏雪。

昨日见她的时候，她腰间的鞭子不像是摆设，虽不知道她灵力如何，正好在这能看一看。

“你是谁？”忽然间有一个女声颤抖着话音开口询问着寒衣。

寒衣回过头来，看着到这高塔上的另一个人，一个怯弱的女孩子，手里拿着打扫的毛掸子，穿着粉色的长裙，白色的小袄。

“我叫寒衣，仙乾殿弟子。”寒衣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必要的时候并不会回避，上下打量着女孩，寒衣心里也明白个大概，可还是想要问问。“那你是谁？”

知道了寒衣的身份之后，女孩显然没有刚才那样的警惕，放松下来的肩膀也是卸下了防备。“我叫缇绪，二小姐的贴身奴婢，来这打扫打扫灰尘，可没想到这还有人。”

寒衣点了点头，缇绪到这里来也正常，毕竟这里算是顾霓愿的私人场所。

“你是顾霓愿的贴身奴婢的话，怎么不在一旁伺候。”

面对寒衣的疑问，缇绪的表情黯淡了些。“我帮不上什么忙。”

寒衣感觉不出灵力，自然也就感觉不出缇绪有没有灵力，显然这伤害到了缇绪。“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寒衣重新看着演武场的方向，缇绪也走到了寒衣的身旁。“那是演武场。”

缇绪不像是别人那样礼节繁重，这倒是让寒衣自在不少，和缇绪说起话来。“汪藏雪在那。”

“你认识汪姑娘？”

寒衣摇摇头。“不认识，见过。”

缇绪轻笑了一下，指着演武场上的身影。“汪姑娘并不是每日都来演武场的，更不会这么早，如果在，那一定是做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