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片深情海
作者:鞓红 | 分类:现言 | 字数:3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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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拜见家长
“妈,他们这是?”
宋惟诺看不懂父亲和宁珂在搞什么,担心两人的拗脾气不对头,只好求助身边的周娜。
周娜捏了捏女儿的脸,笑着说:“看样子,你爸爸很喜欢他。”
女儿的长发散着,把一张本就不大的脸遮得只剩一点点,周娜帮她理了理头发,眼尖地看到女儿颈子上的一块粉痕,不消说便知是怎么弄出来的。
周娜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没直接点破。
“妈,我饿了,咱们也上楼吃饭吧。”
周娜连忙跟上,拉过女儿的手,终是没忍住,悄声问道:“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
这样的问法不容她搪塞,宋惟诺实话实说:“我们2月份就同居了。妈,你别担心了,我知道分寸。我和他年纪都不小了,我们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纵使宁珂等了她五年,但在外人眼中,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是五个月,怎么看都显得草率。
周娜挽住女儿的手臂,解释道:“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当年你和郑家那孩子,都是我催得太紧,才委屈了你,让你受了苦。我……”
这些年母亲一直在自责,宋惟诺不忍也不想听这些往事:“妈,这事不怪你,谁都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陈年旧事翻来覆去地提它做什么,没有谁对谁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在适婚的年纪,做母亲的总担心女儿一个人闯荡社会要吃苦受累,唠叨着催婚,让女儿有个依靠。周娜的一位朋友好心做媒,牵了宋惟诺与郑智的姻缘线。
两个孩子都很优秀,两家老人自是满意,谁家都没料到两个孩子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婚,一场离婚官司更是打的鸡飞狗跳,最终是谁家脸上都无光彩。
虽然女儿优秀到足以独当一面,无需二老费心,但经历过离婚流产,对女人来说就是历了一场劫,身心俱损。
周娜拉着宋惟诺进家门,宁珂抬眸看到她脸色很难看,立刻抛下沏功夫茶的宋穆,走到女人身前抚了抚她那一头秀发,大手留在她纤细的颈上,拇指摩挲她后耳的皮肤以示安抚。
“你怎么了,妈妈不喜欢我?”
宁珂低声问。他们来的路上虽然匆忙,她却是激动和期待的,只是转转眼的功夫,情绪就如此低落,他猜不出别的理由。
“不是因为你,是一些早过去了的旧事。”
宋惟诺注意到父亲拆了自己珍藏的茶叶招待宁珂,显然很看重他这个女婿,她不想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他,进而破坏掉父亲和他之间刚维系起来的那点联系。
“爸爸用的是他珍藏的茶叶,你如果不喜欢喝茶,可以直接告诉他。不用为了讨好他去拍马屁,他性子直不爱听那些客套话。”
宁珂正要给她说几句宽心话,身后的宋穆已抬手唤他:“茶沏好了,小宁来尝尝。情话你们回去在被窝里讲,先来陪我这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喝茶。快来!诺诺一起。”
听到父亲说的话,先是羞,后是气,宋惟诺探出头喝道:“爸,你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天天咒自己的。”
宋穆选择性忽略她的话,继续热情招呼:“你们快过来,坐下边吃边说。”
做好的饭菜都搁在茶几上,周娜转身去厨房拿碗筷。
宁珂拉着宋惟诺走到宋穆对面的沙发坐下,两人刚坐稳,就听到宋穆吸溜着喝下热茶,品了品后味,甚是满意。
“是不是怀孕了,才来报备结婚啊?”
饶是心理素质极好的宁珂,也没想到宋穆一开口说出的话这么“潮”,显然是听惯了年轻人那套未婚先孕再补票的荒唐事。
“我和惟诺一直有做措施,您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来,确实是来报备结婚。但关于孩子,我和惟诺已经商量过了,婚后也不打算要。”
有宋惟诺的提醒在,宁珂本着坦率是真,一丝不苟地向宋穆老实交代。
正眯着眼一脸享受茶滋味的宋穆,闻言若有所思。
宋惟诺指了指桌上的青瓷小茶碗提醒宁珂尝一尝。
“不打算要,是你们真不想,还是要不上,是谁的问题?”
宋穆眼睛瞄准宁珂,谁的问题显而易见。
一口热茶直接呛进嗓子,宁珂捂着嘴,低咳起来。生平第一次被人质疑行不行,他是年龄偏长,但论起来也是正当青年,还不至于如此。
“爸,你说什么呢!是我不想要孩子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哪有你这么问的,他身体很正常。”
宋穆看人靠直觉,待人讲义气,要脑子的精明算计他做不来,有话自是不打弯的讲明。
他了解女儿,她喜欢小孩子,没有城府也招孩子喜欢。他还知道,男人到一定年纪,身上就担负了家族传宗接代的重托,能心甘情愿地放弃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先吃饭吧,孩子的事让他们小两口婚后再谈,啊?”
周娜分发了筷子,催他们吃饭,也顺带调节餐桌气氛。
“娜,你把我藏的那瓶酒拿出来。”
没吃几口,宋穆对周娜吩咐上酒。他平日里爱藏些茶和酒,白日爱喝茶,晚饭喝顿小酒,遇到聊得来信得过的人,便慷慨分享自己的珍藏。
女儿带着心上人回家,他高兴但也不知如何表达,自是要拿茶和酒来诉说了。
“爸你自己喝就行,不要拉上宁珂,他还开着车呢。”
宋惟诺捂着摆到宁珂面前的酒杯,不让父亲倒酒。
她没见过宁珂喝酒,不知他酒量和酒品如何。她对前夫酒后的胡闹和家暴心有余悸,难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想让他碰酒。
宁珂拉开宋惟诺的手,附在她耳边,低声劝:“我酒量还不错,可以陪你爸爸喝几杯,一会儿你来开车。”
烟和酒一样的能使神经麻痹,但他烦闷时更青睐前者,因为最起码不会有宿醉后的头疼和记忆的断片儿。但若是为讨长辈欢心,他适量饮酒也无妨。
“不行!”
几杯的酒量能陪得住宋穆的海量?宋惟诺果断拒绝,先下手为强,端起刚倒好的满满一盅酒灌进口里,火辣的感觉从喉咙沿食道落进胃中,真的不是什么好体验。
“太难喝了。”
看着女人生猛地动作,灌下一满杯面不改色,宁珂真以为她是深藏不露,谁知她竟是第一次喝,不知者无畏。
“酒不是这样喝的,乖。”
宁珂忍不住提醒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饭后,宁珂陪宋穆聊了会儿天,两人下了几局象棋。象棋还是为讨爷爷开心学的,今日竟派上了用场,而且棋逢对手,两人玩得很尽兴。
“你小子可以呀,棋艺了得,没有因为诺诺而诓我、让着我。你这个性子,我喜欢。”
“我爷爷也是棋迷,在棋上没少指点我。”
宁珂本就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宋穆又是直肠子真性情,两人脾气意外相投。
“时间不早了,我去看一下惟诺醒了没。”
宋穆放宁珂离开棋局,他的酒量不错,谁知女儿竟是“一杯倒”,说出去真是丢他这个老酒鬼的面子。
宁珂走进宋惟诺的房间,米色墙纸、淡黄窗帘、浅蓝床品,素雅如她本人,根本不是想象里女孩闺房的那种红粉娇俏的布局,但躺在床上酣睡的女人却是俏丽娇美。
宋惟诺躺在柔软的薄被上,往日白皙的皮肤透出粉色,许是胃里烧灼,她扯开了衬衣的领口,露出的白肤皆是一片粉红。她微勾着头,模样恬静美好。
宁珂心微动,目光温柔地落在女人身上,他走过去给她系上扣子,将她揽坐起来。
宋惟诺迷迷糊糊地坐在床畔,纤细的腿无力地搭下来,露出一对白皙的脚。
因为纤瘦,她的脚看起来骨感,宁珂蹲下来给她穿鞋子。
“痛,宁珂。”
他攥住了她受伤的脚踝,疼痛让她清醒了些,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醉的飘忽不定,似在云中行走。
“还在爸妈家,你忍一下。等我们回家,我给你上些药。”
宁珂知道她有意隐瞒伤情,避免父母担心,提醒她继续伪装,他来帮衬。
他扶着宋惟诺到客厅,宋穆面露倦意,眼里不复方才的神采,语露疲惫:“不早了,我也乏了,就不送你们了。”
看着宋穆回房的背影,宁珂觉得他的状态变化得未免太快,但确实时间不早了,按照老人的作息此时多已入睡,困乏也是正常。
他和周娜道别,离别前主动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惟诺常在燕市工作,但我在苘山,若是家里有事一定要打我电话,我会帮忙走动,千万别客气。”
“阿姨别送了,叔叔已经休息,您也早些休息吧。改日,我会再来拜访。”
夜深人少,他婉拒了周娜的送客。
一出门,宁珂打横抱起宋惟诺快步下楼,出单元楼才听到楼上关门的声音。
父母牵挂女儿,远比想象中的还多,宁珂心生感激。这至少说明,在宋惟诺未遇到他时,这世上有真正宠爱她的人,而他给的疼爱,算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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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回想起这一晚,宁珂内心自责,情绪堵在心头难以言说,面对宋惟诺的声讨也只能选择无言承担。
他是一个从不信命的人,却觉得老天捉弄起人来,真是无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