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兄弟“死战”（11）

“然后，祂们就会通过这个坐标进来？”林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宝石翁为了欺骗自己编撰出来的谎言。

可以的话……他希望拉维妮娅并不知情。

宝石翁好像看懂了林文脸上的纠结，他笑了一下，身体慢慢往前倾：“不，祂们并不会进来。”

“……啊？”

“是的，他们并不会进来，”宝石翁叹了口气，“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身体塞进火柴盒里吗？这可不是莎士比亚的戏剧，没人喜欢这样做的。”

“所以？”

“祂们会送一个投影进来，”宝石翁从怀里掏出一面完全由宝石雕刻成的镜子放到林文面前，镜子里折射出林文呆滞的模样，白发苍苍，旁边悬浮着一个泡泡一样的东西，“就比如说这个。”

“犹格·索托斯……么？”

“真是意外啊，”宝石翁嘴上说着意外，但是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你居然知道么？那就好办多了。祂们送一个投影进来，作为自己的化身降临在这个被标记的世界上，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慢慢把这个世界里的东西给挤出来——就好比挤果冻。”

宝石翁收起镜子塞回怀里：“不管祂们这些来自于疯狂与黑暗的神明是否是真的想毁灭世界，只要投影降临了，世界毁灭的进程往往就慢慢开始了。”

林文呆住了：“那——”

“不过你放心好了，理论上只要把那些投影给消灭掉就行了，”宝石翁耸耸肩，“我在之前就把你身边的投影给拍没了。”

林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刚才听到什么了？拍没了？外神的投影就这么脆弱吗？

“那些神明的投影有些强大，有些弱小，而且都有自己的性格，一个神明投下来的不同影子可能有不同的性格，这都很正常。不过犹格·索托斯既然只送了这么点力量过来的话……就说明祂的态度可能只是好奇而已。”

林文松了口气。听起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你也不要觉得轻松。好奇可能比带着毁灭情绪降临世界要好得多，但这并不代表这就是好事。我之前说过吧，‘坐标’。”

林文点点头，这个他记得很清楚，然后宝石翁就说出了让林文差点崩溃的话：

“一般来说，只要一个神明知道这个坐标了，其余所有的神明就都知道坐标了。”

“为什么？”

“因为这些神明就是这样蛮不讲理。幸好，一个坐标能通过的神明投影数量是有限的，而且他们贸然降临的话，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因为存在很低，只存在于‘现在’，而不是存在于‘时间长河’中，或者你说‘境界记录带’也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犹格·索托斯的投影会被我拍散的原因：来的力量太少，存在太低。”

“那接下来——”

“接下来如果犹格·索托斯认真起来的话，我也只能选择放弃这个世界了。我是第二魔法使，我每天都会见证无数个世界的新生，无数个世界的灭亡。”

说到这里，宝石翁脸上露出奇怪的不知道是算笑还是算哭的表情：“你敢相信吗，我甚至还见过一条世界线，那条世界上的御主居然能随随便便召唤出额外职介的从者，并养活百十来只不同职介的……算了，那条世界线就是神仙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裁定。”

“……”不知为何，林文总觉得宝石翁嘴里说的那条世界线，自己很熟悉。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召唤过来，宝石翁？”

“因为你很特别。”

“……哈？”

宝石翁很认真地盯着林文：“你很特别，林文。我第一次观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是有什么魔道上的天才摸到了‘第二魔法’的边，后来看久了之后发现，你虽然在某些方面不符合常理，但是大体上还是在‘正常人’范围内的。”

“摸到‘第二魔法’的边？”

“想练成‘第二魔法’，首先必须确保一件事，那就是——使自己成为所有可能里的唯一，通俗来讲就是，无论是什么时间线，什么世界，你，永远都只有一个。这是你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你没有练成第二魔法，但却是……所有可能里的唯一。”

宝石翁背靠在木椅的靠背上，双手环胸：“正因为你的特别，所以我才会注意到你那个世界线上的……神明入侵，并及时打散神明的投影，把你的灵魂引渡到这个世界上来。”

宝石翁的眼睛落到林文胸口巨大的空洞上，那么大一个空洞，林文似乎一点察觉都没有：“现在你知道原因了。”

“……我的那个世界，还有救吗？”

“得看你想的是哪方面的救了，如果只是渡过现在的危机的话，有的；如果是想让它永远存续下去的话，是不可能的。‘钢之大地’，那是所有世界都逃不过的宿命。”

林文努力回忆自己在自己世界上这么多年来所有的感受，记忆没有衰退，画面依旧清晰，但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翻看了一本索然无味的小说似的。

“……只是渡过眼前的危机呢？”

“解决办法很简单，就是你去死，字面意义上的去死，”宝石翁怜悯地看着林文，“如果没有那从者的器官的话，你可能早就死了。只是现在从者的器官已经将你侵蚀，让你变成继拉维妮娅后的第二个坐标。”

“是吗？那——”

想到死，林文感到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但，如果自己的死，可以让那些无辜的人活下去的话，也算是正义的，是有意义的吧？

“我愿意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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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翁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窗外流淌的泰晤士河，发呆。

“叮铃铃——”房间里不知从哪里响起电话的声音，宝石翁打了个响指，电铃的声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听不出是什么年龄、什么性别的声音：“你这样欺骗他好吗？”

“没有欺骗，只有隐瞒。况且，”宝石翁叹了口气，“他的死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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