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会也在场？”洛基并没有过多惊讶，与眼前这个中庭巫师接触多了，多少对他的行事风格了解。

“当然，我可是从头看到尾的，连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当然，这个‘你们’，仅包括你，与托尔。”

看着林文笑眯眯的脸，洛基端起刚上来的咖啡细细地喝上一口，心里开始思索林文所说的事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是时间停止时发生过的事？洛基打定主意，但表面上没有说出来，直接翻篇：“哦，所以呢？”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又有什么需要惊讶的呢？”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洛基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成长一些了，“你与那个至尊法师是一伙的，又与奥丁有不知名的交易……你自然会去关注托尔以及……我。”

洛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释然了。奥丁切切实实地履行了一个父亲应当履行的所有责任，他指引托尔走上适合他的道路，又在自己茫然的时候为自己点明方向。他会教导托尔战术技巧，也会给自己讲解魔法方面的问题。

或许最后，奥丁确实会“偏心”，但这确实无可厚非。或许，洛基发现，或许，他并没有那样讨厌奥丁，兴许只是心有不甘吧，不甘心于自己被托尔比下去，不甘心弱于托尔，不甘心别人提起他们的时候总是会把托尔放在第一个，不甘心最终只有，也只能是托尔登上神王的宝座……

但也仅仅是如此不甘罢了。他或许做不出危害阿斯加德的举动，也做不出伤害自己亲人的事情。归根到底，他是爱着阿斯加德的，，尽管那个地方总会在这里或者是那里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尽管那个地方可能并不怎么适合自己，尽管在那里自己可能更多的是坐在后方。

“看来中庭的人类并非一无是处。”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可以跟别人谈谈，来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洛基招招手，又点了一份咖啡。

“你看上去不错，起码比刚才好一点，”林文用勺子挖起一口提拉米苏放进嘴里，像是笑着眯起双眼，“是想通了，还是想到什么好事了？”

“都有吧，林，你来我这里是想干什么？”

“找乐子来的。”

洛基很无奈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神父：“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堂堂中庭巫师，居然会放弃宝贵的时间来看……不会吧？洛基可没有一刻放松对林文的观察，他张大了嘴巴：他的观察告诉他，这就是林文真实的想法。

“我最近有些无聊，所以想找点乐子，这很正常吧？”林文翻了个白眼，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提拉米苏，在咀嚼下肚后接着说道，“就好像拉裤子的人会换裤子一样，很正常吧？”

“你这个比喻真是过于奇葩了。”洛基无力吐槽道。正常人哪里会这么比喻的？洛基觉得眼前这个神父仿佛是想借这个比喻发泄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

“呵，那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做什么？洛基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说他原谅奥丁和阿斯加德？这根本没什么可原谅的东西，反倒是他对不起托尔。可是，阿斯加德的那些往事、奥丁的态度依旧像是一根刺，扎在喉咙上不上不下。

看到重新陷入纠结的洛基，林文叹了口气。他就不该幻想洛基会自己从情感的迷宫里走出来，那种别扭的家伙，除非是有人跟着把他们带出来，否则他们就会一直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这世上什么东西，就只有他们所见才是对的。

可往往这世上所见未必真实，所闻更未必准确。

“你还会想登上阿斯加德的王座吗？”

看到洛基身体猛地一动，林文就明白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你还是渴望那个位置的。”

“如果可以的话，”听到林文的话后，洛基转过头来，眸子里像是有火在燃烧，“谁不想登上那座象征九界统治权的王座呢？”

九界？林文听到这个词语不由得在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九界是真的九界，还只是征服过就划为九界的范畴呢？不过这句话在洛基面前说出来的话多少有点伤感情。

就好比，你在一个热血中二青年面前诋毁ta崇拜的偶像一样。要是脾气差一点，就纯粹是取死之道。虽说洛基并非是热血青年，也不是什么中二病，但归根结底还是一样。

鬼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血之哀”。现在还是赶快找一点话题，让与洛基的对话持续下去吧。

“谁知道呢？我又没有切身体会过那统御九界的权力，对它没什么印象，可能就很难起兴趣吧。那么你想怎么坐上那个王座呢？是想靠杀戮呢，阴谋呢，还是正大光明去竞争呢？”

说实话，无论是哪个，林文都觉得洛基基本上没有胜算。除非托尔当场暴毙，否则奥丁应该不会考虑把洛基纳为真正的王储的范畴。

现在这个阶段的洛基也没有能杀死托尔的决心，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爱着自己的家人的，这对林文来说是一件好事。要是洛基真的想杀了托尔，那首先该头疼的不是奥丁，也不是古一，反倒是林文他自己。

啧，那个贪婪的独眼怪。林文腹诽了一句，继续问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只想等诸神黄昏——”等诸神黄昏之后，再跟托尔抢权力。不过林文没能说出来。

“对啊，”洛基的眼亮起来，“只要解决诸神黄昏的话——”自己不就成了拯救阿斯加德的英雄了吗？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到时候就算奥丁不乐意，也不能阻止阿斯加德的其他人把自己推上王座吧？

在洛基刚开始浮想联翩的时候，林文恰到好处地给洛基泼了盆冷水：“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奥丁没有自己去解决诸神黄昏这个问题呢？”

洛基高涨的热情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