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房顶上的洛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发现后灭口。

“母后从没说过中庭有这么可怕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啊！”无论是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的那个女人，还是附在自己哥哥身上的那个未知的存在，他们给洛基的感受就是——

汪洋大海。而洛基本人，不过是一片小舟。看来日后得加强对法术的训练了，洛基是这么决定的。但这都是洛基心理活动的小小的一部分。

他最大的关注点，还是在自己的那个哥哥，托尔身上。

“那个面具，是祂给的吗？为什么……会这么强？”洛基是那么聚精会神地盯着托尔瞧，以至于他本人都没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开，浓郁的鲜血正在一滴滴地滴落。

洛基是见证过托尔还是锤子神时候的力量的，那时托尔的力量只能说是强大，而不是难以战胜。洛基相信，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与精力，基本上就能无伤通关托尔关卡。

但是带上面具的托尔给洛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强大的力量不用多加感知就可以感受到，举手抬足之间无不昭显压倒性的强大，风雷中夹杂着的血腥味与疯狂让洛基这个巫师嫉妒得发狂：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托尔，而不是自己？为什么托尔明明失去了一切，却又如此轻描淡写地加倍拿回来？为什么好不容易比托尔强大一次，结果转瞬间托尔就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

洛基心态崩了。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找托尔的：“哦，我那愚蠢的哥哥一定会找上麻烦的，不如我跟在他身后，在暗中稍加照拂，就当他欠我一个人情吧。”这份堪称是傲娇的想法，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一跃而下，跳到托尔面前。

哈斯塔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与托尔做交易的？或许是有意的吧——或许祂，就是想看到反目成仇的兄弟二人。因为有趣。

当看到洛基从房顶上跳下来的时候，哈斯塔那张好不容易投影出来的精致脸庞开始扭曲起来，祂开始嗤笑命运，嗤笑奥丁，也嗤笑托尔与洛基：“托尔，赶紧抬头看看你面前是谁？”

托尔从阴沉的思绪里拔出来，抬起头，在看到洛基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惊声叫起来：“洛基？”与此同时的，托尔的心也安静下来：啊，洛基，我的弟弟，你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来见我的，对吗？

看到托尔那副傻乎乎的表情时，洛基就已经明白托尔内心想法了。托尔就是这样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想法非常好猜。

尽管妒火中烧，但洛基还是很巧妙地掩饰住了这一点，摆出在阿斯加德时惯用的模样：“你没事就行。”在阿斯加德的时候，他就时常用这种态度去敷衍托尔。

但托尔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经历一些事后，托尔成熟不少，往日屡试不爽的手段今天也第一次遭遇碰壁：“洛基，你现在是心情不好吗？”

“我心情很好——”洛基心平气和地说着，但脑子里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洛基的思考：

“不，你心情不好。”

这难道是……小心瞥了一眼仿佛是放下心来的托尔，发现他脸上的苍白面具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托尔有长进，但只长进了一点点：“你是谁？”他在心底问道。

“我嘛？你可以管我叫哈斯太。当然，全名是哈斯太·哈斯塔。”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洛基世界的一角，洛基注意到祂没有影子，托尔好像也没有注意到祂。

“所以，你要做交易吗？”

洛基的心脏跳动雀跃起来，他一边应付托尔，一边小心问道：“那么，代价呢？”

“代价么？你比你的兄弟要上道，尽管你与他身上并没有流同样的血。”

听到哈斯太的话，洛基也意识到情况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托尔，可能没有支付所谓的代价就与眼前这位自称是“哈斯太·哈斯塔”的存在达成了交易。

这很有趣，一般会这么做的存在，都不是什么善茬。洛基表现得恭敬依旧，但是内心却悄然筑起高高的防火墙：“请原谅我的愚钝，我可能有些理解错误的地方……我的哥哥，也与您做过交易？”

“嗯，不是很愉快。”

所以就来我这里找快感了是吧？洛基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开始膈应起来：“是这样么？那么我能问问您都能做到什么吗？能助我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吗？”

如果真能让自己成为阿斯加德的王的话，洛基并不介意跟眼前的存在做个交易。但洛基还是想多了：“不能。你难道不渴望战胜自己的哥哥吗？”

战胜自己的哥哥？洛基不由得冷笑。他当然渴望啊，但是阿斯加德的王座还是自己最渴望的：“当然渴望了，但是……”洛基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明明刚才还在跟托尔走在一起，但是现在却……

走进一片迷雾中，并与托尔走散了？能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中招的存在从来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心念回转，魔法构成的匕首出现在洛基手上，爪样的利刃闪烁着致命的绿光。

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但如果认为将自己投入这片空间就赢定了的话，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轰鸣的雷声闷声闷气地响起，一闪而过的雷霆照亮这片灰蒙蒙的空间。

冰冷的雨水沉重地砸下来，感受到身上传过来的痛处，洛基龇牙咧嘴地站在原地。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前提下，站在原地是最明智的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冰冷的雨水迅速在地上堆积，变成一面面不规则的镜子，模模糊糊地映照这片世界。雾气深处传来盔甲碰撞的咔哒声。

洛基的关节握得发白。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他希望这个猜测最好别是真的。

马蹄的声音，马打响鼻的声音，还有乌鸦的嘶哑声……洛基的脸苍白起来。他的猜测可能成真了。

“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