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并！听我解释——”

“砰！”被撕成碎片的绝不可能再说什么解释，金并坐在一旁，嘴里叼着古巴雪茄，默默地吞云吐雾，就好像没看见溅到自己裤腿边的红白之物。

“这是最后一个。”

金并掏出雪茄钳减去还在燃烧的部分，把剩下没抽的放回到盒子里装好，站起身：“把这些尸体灌进水泥里沉入大海——”突然爆发出来的沉重声响让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那个在外面负责警戒的家伙此刻已经两眼翻白，失去意识瘫软在地。一个拎着锤子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

金并无声地笑起来。没想到刚解决完那帮家伙，托尔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哦，我亲爱的朋友，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看看这是什么？”

金并踹了一脚软绵绵的尸体，用皮鞋碾碎地上的骨头：“这就是把你暴打了一顿——”

“老汤姆在哪里？”

听到托尔的话，金并抬起脸，笑意缓缓从脸上褪下：“你在说什么？”

“我说，”托尔换了只手拿锤子，“老汤姆在哪？还有，那些死去的人在哪里？”

金并从怀里拿出刚刚放好的雪茄盒，取出剩了不少的那只雪茄点上。“呲——”打火机燃起的火焰照亮金并阴沉不定的脸：“你确信要知道吗？”

“老汤姆已经死了，不是吗？”

金并没有回答托尔的问题，他的视线转向托尔手中那柄大锤上：“真是一把好锤子，但是来我这里，仅仅拿一只锤子是不是有些过于……”

金并摊开他蒲扇大小的手，脸上狰狞的笑意毫无掩饰地绽放：“自信了？”

“回答我的问题！”

金并没有搭理周身气氛已经逐渐冰冷的托尔，也没有指使周围的人保护自己，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托尔先生，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你必须知道，在这虚伪的世界，有一个仗义的人就好像是在沙漠里找绿洲一样难——”

“啪！”

金并单手拿住托尔拎着锤子砸过来的手，迎着托尔惊讶的眼神，笑得极其凶横：“但是如果您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托尔猛地一惊，刚想从金并手里挣脱出来，呼吸就瞬间一滞：他的肚子刚才被金并狠狠揍了一拳。

力大势沉的拳头让托尔在那一瞬间都忘记呼吸，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接二连三的拳头裹挟势不可挡的拳劲砸在托尔身上，托尔本人就仿佛是一叶在海啸间晃荡的小舟，方向完全遗失。

金并松开精神已经逐渐涣散的托尔，一脚踹在托尔的胸口，清脆的骨裂声刺痛此处人们的耳朵。强大的力道将托尔狠狠地甩出去，砸在墙上，最后无力地跪倒在地。

“咳！”托尔从嘴里吐出一口发黑的污血，勉强自己站起来，双腿仿佛是冬风中的树苗，下一刻就会被拦腰折断。金并没有动，而是眯起眼睛看托尔那如刚出生小鹿的动作。

“果然，你那身体绝不是什么摆设，但是托尔先生，你确定还要跟我打下去吗？”金并换了个方向叼雪茄，“你可是单枪匹马闯进来的，连警察都没叫。托尔先生，听我一句劝，收手吧。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托尔的回答是握紧的锤子。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金并掏出雪茄剪剪去燃烧的部分，把剩下的重新装回雪茄盒里，转身的时候举起手示意手下，“开枪吧，附近没人。”

那些沉默的手下举起了枪，下一秒，无尽的火龙喷射而出，在快要淹没托尔的时候突然停住。

不，不仅仅是那些子弹，时间，亦或者是这个世界也在此刻停住了。金黄头发的美少年从火焰中走出来，走到托尔身边，手搭在托尔的肩膀上：“雷神托尔，你要做交易吗？”

“……”

“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我当真是坏人的话，我只需要把一个虚假的地址告诉你，再在那里设下埋伏，你不就死了吗？”

托尔沉默地看着名为哈斯太的少年，就好像在看一出由王主演的独角戏。

“啧！”看到毫无反应的托尔，哈斯太不满地啧了一声，随即贴近托尔的脸，“托尔先生，在交易之前，我可是表现出极其巨大的诚意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

“什么都不说的话会怎么样？”

托尔惊讶地发现那个可以在静止时间里说话的人居然是那个中庭巫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犹格……不，杯子吗？”哈斯太满脸不悦地将视线投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林文，“魔术师，神父，或者是杯子……无论你是什么玩意，有必要在这里阻止我吗？”

“我跟他的父亲做了一个交易，”林文的手指从托尔移到了哈斯太身上，“在交易彻底完成之前，他不能出事。哈斯太·哈斯塔，或者是哈斯塔·哈斯太，反正都是你的名字，不对吗？以碳基生物的嗓子，应该是没办法正确拼写出来吧？”

哈斯塔的脸在这一瞬间扭曲起来，仿佛是有那么一只手，将精致的脸破坏、扭曲，变成不可名状之物。粗大的金色辫子在此刻解开，纤细的发丝彼此交融融合变成一身长长的黄纱笼罩在哈斯塔身上。

苍白的嗤笑面具凭空出现，盖住那藏匿在黑暗中的面孔。哈斯塔，黄衣之王，就这样降临在林文与托尔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托尔已显崩坏的精神在此刻坠入时停，伟大的黄衣之王收回或许可以称之为手的肢体，仿佛刚才只不过是挥了挥空气，而不是停止某人的时间。

紧接着，黄衣之王——不，可能是空气在振动摩擦发出声音，因为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粗粝而机器：“杯子，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趁我还没有发怒，速速离去。”

“首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什么杯子。其次，如果您真的能对我做什么，您早就做了，根本不会理会什么犹格索托斯。我说的对吗，黄衣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