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墨西哥州到香港至圣所需要多久？答案是一秒都不到，从传送门的一端迈步到另一端，就结束了。但从香港到阿斯加德需要多久？可能也不需要多久，古一跟阿斯加德现在的掌管人聊一聊，就带着林文走进彩虹桥。

或许很久，也或许是瞬间，两人加两结晶就踏上阿斯加德的土地。

弗丽嘉脸色复杂地看向自己认识许久的朋友，还有朋友身后的两块结晶：那里面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养子。

“古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弗丽嘉。这是你的两个儿子，他们在地球上被发现，然后被认定是侵略者被抓起来。我把他们要了回来，跨越星海把他们送回来。”

“有劳了，古一，”弗丽嘉知道古一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多要些好处，“不过我可不相信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说完，弗丽嘉略带严肃的视线落在古一身边的陌生男子身上，她能看到未来在这个男子身上发生了折变，他还看到……无穷无尽的灭世火焰与黑泥。

“奥丁实际上算不上是在沉睡，是吧？”看到对面两人突然变化的脸色，林文知道自己没猜错，“他在这段时间陷入奥丁之眠，其实更重要的是想考验自己的两个儿子，对吧？”

弗丽嘉紧绷嘴角，咬咬嘴唇。

“我现在想去见奥丁，因为他的试炼已经失败了，但我还有补救方案。”

古一和林文被两队金甲卫士夹着前往奥丁的寝宫，沿路上的景色就如那些古老的北欧神话里所传唱的那样，金色的树上垂下果实累累，沿路溪流里流淌着蜂蜜酒，动人的音乐在石砖之间响起。

穿过重重回廊，卫士越来越少，无论是弗丽嘉，还是古一，似乎都对此不在意。终于到了无人之地，看到面前高高耸立的黄金大门，看到上面深奥华丽的浮雕，林文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外星球的话，地球人还真会以为这是神域。

“在进这扇门之前，我必须得向郑重提示几句，不要试图去逼迫奥丁。奥丁虽老，就算是奥丁之眠也无法使他恢复巅峰，但王毕竟是王：只能接受劝谏，绝不接受威逼。”

说完后，弗丽嘉转过身深呼吸，伸手推开沉重的大门。

奥丁坐在黄金熔炼的王座上，手持冈格尼尔，身着金甲，头戴鹰盔，身上有两只乌鸦：左肩站着雾尼，右肩站着福金，仅剩一只的冰蓝色眼睛盯着进来的二人一神，锐利无比。

这就是奥丁，疯子，北欧神话中的神王，风暴之神，战争之神，此世最古老的……一支神明。

“见过神王奥丁。”林文学着古一的动作，向奥丁问好。奥丁并没有看古一，而是越过古一去看她身后的林文：“来自中庭的人类林文嘛……”

他的手轻轻摩挲冈格尼尔，诸多文字描绘过的必中之枪，此刻就像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由黄金铸成的长枪，拄在地上，看起来毫无面子。当那只独眼看向林文的时候，林文感到自己像是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散发出来的冰冷像是要把灵魂冻结。

死亡……么？

虽然神话原典在这个世界不一定准确，你没看见洛基这个原典里面奥丁的结拜兄弟都成托尔的兄弟了吗？但是还是能做参考的。林文看向奥丁的独眼，他不清楚奥丁到底为什么会动想要杀死自己的念头，或许是自己安排被破坏后的恼羞成怒？或许是看到了什么灾难性的未来？

不过现在，奥丁应该是不会动手的，起码他不会在古一面前对自己动手。

“你们来见我，是为了改变我的安排吗？”

“您原本的打算不会是想让洛基做冰霜巨人的王，让托尔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借以实现两个世界之间的和平共处吧？”看到奥丁在沉默中点头，林文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房间内的空气冷了几分：“为什么？”

“您觉得，一个从小就见证过阿斯加德繁荣的储君，会满足于劳菲的王国吗？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洛基会选择走上现在的道路？”

奥丁独眼的冰冷的光又尖锐几分，而弗丽嘉只是背过身去。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储君的位置，而是想要得到你的承认，打败那个一直在自己头上的兄弟——让你承认自己无愧于储君的身份，自己比托尔要强。我从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些事。”

奥丁站起身，从王座上一步步走下来，每一步都很慢，走到林文面前的时候，林文才意识到自己把奥丁想得太简单了。

宛如从雪山上奔流之下的风，宛如搅动漩涡的暴风，宛如在极光中沸腾的雷霆，宛如从黑暗中探出来的眼睛，宛如长出腿脚的山脉向自己走来，这就是奥丁给林文的感觉。

如果不好好应对的话，会死。

“所以你有什么安排？”奥丁的手指点在冈格尼尔的枪尖上，点点金光从这把枪中飘散出来，那绝不是什么美景，那是死之前的重量。

“如果让两人都作为凡人生活一段时间呢？”

林文说完话之后，奥丁并没有做出什么认可之类的举动，只是说：“继续。”

“我想这两位神，如果能作为人类生活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对很多事情有新的看法。洛基可能会理解到谎言的真相，而托尔可能会认清凡人的勇气。”

奥丁闭上眼，眼球在薄薄的眼皮底下翻转，片刻后，奥丁睁开眼：“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我想斗胆向众神之王求一些赏赐。”

奥丁的独眼看向林文的眼睛，慢吞吞地说道：“古一，这人真的不是你的徒弟吗？”

“我可养不出像他这种程度的徒弟。”

“也是，”奥丁转身走向王座，重新在上面坐下，“如果他真的是你徒弟的话，我可不相信他会活到现在。但是，我们需要再谈一谈，神的命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决定的。”